梅長芸臉色一變，瞪了程修傑一眼，同時有些後悔，自己不該在這裏提這件事的。
    “...”程修傑莫名其妙，但直覺有些不對，因為他大哥看他的眼神像是要刀了他。
    紀菱捏緊了筷子，心裏很不是滋味，不僅是自己遺憾和難受，也是覺得對不起程修明。
    她自己做不了母親便算了，還連帶著把他當父親的權利也剝奪了...
    “其實我...”
    她張了張口，剛想坦白，旁邊的程修明就說道：“我不孕不育。”
    “...”
    “...”
    一句話，成功讓飯桌上所有人都驚恐地望了過來。
    除了程修沅。
    他麵色中閃過疑惑，因為程修明每年的體檢醫院都是在他那邊做的，從來沒有查出有這種病。
    但是他看了眼一直很緊張的紀菱，沒有把話說出來。
    程修傑反射弧慢了兩秒，瞳孔震驚：“...啥？”
    程修明涼涼地睨著他，有了一絲怒意，“耳朵不好使你就趁早退伍。”
    “...”程修傑伸手幫助自己合上下巴，把視線挪了回來，側過身，不看他了。
    雖然背上都是大哥唰唰紮過來的眼刀，但他心裏還是很同情的。
    可憐的嫂子，他大哥這算不算騙婚啊？
    另一邊，程興國也是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轉了轉僵硬的腦子，幹巴巴道：“這...明哥兒啊，你是不是弄錯了，要不上醫院再看看？”
    他眼神都不敢往紀菱身上看。
    好家夥，這麽大的事，他這個當爹的剛知道，那她肯定也是被蒙在鼓裏的吧？
    瞧瞧人家的臉，都嚇白了。
    程修明倒是很淡定，“看過了，就是不行。”
    說完，又涼涼掃了眼程修傑，“以後等四弟生了，讓他過繼一個。”
    這話當然是故意膈應他的。
    但程修傑卻不知道內情，有點當真。
    要是大哥真的生不了，以後他和關語盈結了婚，孩子肯定得藏好！
    她辛辛苦苦生下來的，說過繼那不可能！
    頂多認個幹爹！
    ...大伯也能認幹爹吧？
    不管了！反正不能過繼！
    程修傑雖然同情大哥，但他們的兄弟情也就‘勉強’維持在這裏了。
    程興國聽兒子斬釘截鐵的否定，心都涼了，一臉歉疚地看向紀菱，“這...小菱啊，這事兒你...”
    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麽說。
    沒想到一向穩重的大兒子竟然做出這種事！
    紀菱回過神，感覺大家都誤會了，急忙看向程修明，用眼神傳遞困惑。
    “阿菱，這件事之前一直沒告訴你，你會原諒我嗎？”程修明也不知是看懂沒看懂，當場就道歉挽留一條龍。
    紀菱看著他認真的模樣，一時間竟分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演戲。
    不過，就算是真的，她也不會和他離婚的。
    “修明，沒關係，我既然嫁給你，那我就沒打算離開。”她稀裏糊塗地就安慰上了。
    程修明露出微笑，抱了抱她，隨即看向他爸，給了一個‘你還有什麽想問的’表情。
    程興國：“...”
    程興國心裏哇涼哇涼的，感覺紀菱這傻姑娘可能太單純了，雖說孩子並不是非得要生，但他這種行為是騙婚呐...！
    他有點生氣，張嘴還想說點什麽，就被一旁的梅長芸掐著大腿肉擰了擰。
    “你誒誒！！？”程興國頓時閉上嘴，忍住了變調的聲音。
    梅長芸當然知道自家兒子這麽說是為了維護紀菱，不想再讓程興國搗亂，連忙擰了一把，給他使眼色。
    “行了行了！人家兩口子的事兒讓他們自己解決吧！趕緊吃飯！”
    梅長芸一聲令下，所有人便不再提起這個話題。
    就是程徽月瞄了瞄大哥大嫂兩人的互動，感覺哪裏不對。
    剛才大嫂明顯是打算坦白什麽的...但被大哥打斷了。
    她想，難道不孕不育的是大嫂？
    看起來好像她媽也知道這事兒，就是不知道大嫂是先天的還是後天的，她時常回來給家裏的水源滴靈泉，他們在家裏住著，想必也能改善幾分。
    隻是靈泉效果有限，要是他們想要孩子，她或許能給他們單獨開個小灶？
    一頓飯，就這麽刺激地吃完了。
    程徽月偷溜到廚房，迅速從空間拿了瓶桂花蜂蜜出來，兌上幾滴靈泉，然後拿去遞給了紀菱。
    “誒？這是...”
    她有些驚訝。
    程徽月沒有直說，笑眯眯地看著她，“大嫂，這是我專門調的蜂蜜，你每天早上起來衝水喝一杯，美容養顏哦！”
    她看了看程修明，“大哥也可以一起吃，對身體好！”
    程修明挑了挑眉，感覺她話裏有話。
    再聯想到大病痊愈的梅長芸，紀菱小腹上逐漸消失的疤痕，他不由得心神一動。
    “我就不用了，阿菱吃吧，月月說好的，那肯定對你好。”
    紀菱還有點不知所措，“這怎麽好意思，上次你給我的淡疤膏我都還沒好好謝謝你呢。”
    程徽月擺擺手，“沒事！都是一家人，大嫂你快拿著吧！”
    “記得回去一定要每天喝一杯哦！”
    程修明笑了笑，“放心，我會監督她的。”
    “...”紀菱不明所以，這個蜂蜜效果有這麽好嗎？
    ...
    過完年，還有幾日假期，程徽月趁著空閑時間，讓霍硯行開車帶著她去看了看京都附近要打包賣出的廠子。
    市場經濟開放之後，私有企業如雨後春筍般冒出。
    一些國營廠子便不可避免地出現了頹勢。
    京都周邊的廠子便有好幾家經營不下去了。
    不過國營廠是國有財產，個人不能交易，倒閉了也得公開招標拍賣。
    這些都很耗費時間，程徽月和霍硯行轉了好幾天也沒有遇到一個合心意的。
    正打算打道回府的時候，路邊電線杆上一個轉讓的紙條引起了程徽月的注意。
    “還有時間，要不去看看？”霍硯行看她意動，便主動說道。
    “好。”程徽月點點頭，“這次要再不滿意，就隻能等以後的周未再找了！”
    兩人開車按著上麵的地址找過去。
    發現這個廠子所處的地段還可以，路麵都是新修過的，運輸車隊經過也很方便。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廠子裏看著有點淒涼。
    “請問，楊老板在嗎？”程徽月走過去，看到廠子的門口隻坐著一個曬太陽的中年男人。
    聽到聲響，他蹭一下站起來，快步上前，“我就是我就是！你們是來看廠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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