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定金，楊老板首先就去召集員工把拖欠的工資全部還了。
    按照合同的流程，簽字蓋章跑市管局，程徽月完全成為廠子的擁有者也用了近一個月的時間。
    而這個時候，京都大學也開學了。
    第三年的學習課表安排得很滿，學院對於他們設計專業的能力加強了訓練，有很多實踐活動。
    程徽月對此倒是很適應，因為完成課業的過程中，她們都必須自己去買布料，挑材料，也是變相地調研了市場，之後她開創自己的工作室也會減少這部分的工作量。
    ...
    柳家年前鬧出的笑話謠言滿天飛，上麵的領導也很重視。
    查問之後，覺得柳章抒家教不嚴，作風很有問題，把他停了大半年的職位又無限延長了。
    柳章抒走訪了幾位說得上話的人，最後卻黑著臉回到了柳家。
    “...爺爺，怎麽樣？”柳家瑞看到他陰沉的神色，心裏咯噔一聲，小心翼翼地上前。
    柳章抒撩起幹巴的眼皮，看了他一眼，突然上手扇了他一巴掌！
    “混賬！”
    “都是你管不住自己，鬧出這些破事兒！柳家顏麵盡失，把關家也得罪了，現在連你爺爺我也被你拉下水！”
    “要是咱們柳家真的就這麽沒落了，我看你怎麽有臉去麵對列祖列宗！”
    “...”
    柳家瑞一下被打懵了，一側的耳朵好似打穿了一般聽不到半點聲音。
    他看著柳章抒一張一合的嘴，心中很實不服。
    柳家在京都發展了這麽多年，直係旁支的親戚多得不得了，大小也混了個職位。
    即便他爺爺沒辦法複職，家裏不也還有他爸媽和他嘛！至於到沒落這一步嗎？
    柳家瑞對權勢其實並沒有多大的野心。
    從小也是柳章抒給他灌輸強塞的要爭氣地觀念。
    但聽得多了，就容易生出反叛心理，柳章抒越是對他望孫成龍，他越是抗拒。
    “爺爺...您有必要這麽生氣嗎？”柳家瑞碰了碰右臉，疼得業牙咧嘴。
    “反正您也上歲數了，依我看，不如您就趁機提出退休算了，何必還去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他們家從以前到現在，隻有別人來巴結的，就沒有他們去巴結別人的。
    “你懂個屁！”
    柳章抒恨恨地剮他一眼，抬起手就想再扇過來，卻被柳家瑞瑟縮地躲開了。
    看著自家孫子這麽沒出息的樣兒，他胸口一陣陣窒息。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以前也沒有發現柳家瑞有這麽多問題，可是自從和關家退了婚，讓那個女人進門之後，柳家瑞曾經看似優秀的濾鏡就碎了！
    他是如此的軟弱，無能，拎不清！
    柳章抒一直不願認清這些，他無法接受自己親手教出來的孫子竟然是這副德行！
    可是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了，柳家瑞的確不堪大任！
    “你以為我們柳家走到這個地位靠的是什麽？”
    柳章抒厲聲喝道：“除了功績，還有人脈，交情，利益！”
    “你所用的，穿的，吃的，有多少是自己掙來的？你自己想想，你的工資夠嗎？那錢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他道：“那些人今天可以是朋友，明天就能是背後捅刀的敵人！一旦我有了弱勢的局麵，任何汙點都能成為攻訐柳家的利器！”
    更何況，柳家人並不是鐵桶一片，那些打著他的名頭搞小動作的多了去了，難保不被人抓小辮子。
    以前他位高權重，說話好使，沒人敢動他。
    但現在，上層領導已經對他不信任了，那些走動的‘人脈’也見風頭不對，推三阻四，再這麽下去，難保柳家哪一天就暴雷塌了...
    可情形如此嚴峻，他唯一的孫子竟然還在勸他退休？！
    他要是退休了，柳家還能指望誰？！
    “...”柳家瑞雖然知道自己爺爺幹了不少灰色交易，但具體的沒有親身參與過。
    所以他也不能理解柳章抒的擔憂。
    在他的質問下，隻能沉默。
    柳章抒發了怒，眼看著柳家瑞三棒子打不出來個屁的模樣越發來氣，看了眼空蕩蕩的客廳，問道：“李瀟柔呢？”
    柳家瑞道：“她回家去了。”
    柳章抒額頭青筋跳了跳，“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真是沒規矩，她難道以為給你生了兒子就能在柳家橫著走了嗎！”
    “...”柳家瑞垂下眼，眸中閃過一絲不耐。
    ...
    而李瀟柔，這是懷孕之後，第二次回到李家。
    她原本是不想回來的，和柳家瑞領了結婚證之後，她的日子好過了許多。
    雖然還是被柳母各種陰陽怪氣，保姆監視著，照顧得也不用心，但總算不再被關著，有了自己的自由。
    可這段時間，李傳軍一直給她打電話，每次都還打到柳家客廳裏去。
    一說出口就是讓她幫忙和柳章抒說說他們機械廠的事兒。
    可是機械廠又不歸柳章抒管，她說了有什麽用呢？
    再者，她的身份本來就尷尬，李傳軍不想著怎麽幫她減輕負擔就算了，還一心想著怎麽通過她搭上柳家...
    李瀟柔心寒得很，擔心他再繼續打電話下去遲早會被柳家人接到，到時候萬一說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話，那她豈不是更被看不起？
    於是，她就抽空回來了一趟。
    “...柔柔啊，你會幫爸爸的吧？”李傳軍麵容滄桑了許多，這兩年發胖得厲害，胡子也是許久沒刮，整個人都有了些許頹氣。
    他看著沙發上坐著的女兒，眼含期待。
    “...我說過很多遍了，我幫不了，我在柳家說不上話，所以你不要再打電話了。”
    李瀟柔皺著眉，雖然看到自己父親這麽辛酸也很不是滋味，但說出的話仍是不留情麵。
    李傳軍臉色一垮，反問：“怎麽就不可以了呢？你問都沒問怎麽就知道結果了？“
    “柳家在京都那都是數一數二的人家，柳章抒更是人脈遍地都是，你隻要跟他說說，他答應了，這點小事那都是隨口吩咐的！”
    “柔柔，我是你爸啊！你不能看著我就這麽進去吧？！”
    李瀟柔也拉長了臉，很惱火，“誰叫您偏要偷換貨物呢？！你不做那不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
    “您也是，那可是國家財產，您怎麽敢去碰的？”
    “...”李傳軍煩躁地一抹臉，“我這都是為了誰？我還不是為了你們能吃好用好，我擔著那麽大的風險給你們賺錢，到頭來還成了我的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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