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爺爺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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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說,他們山村對麵的山叫姑娘山。傳說以前有個少女愛上了一位英俊少年,兩人情投意合,但是後來少年進京考取功名,至此再沒回來。少女思念成疾,最終含淚九泉,葬於此山。少女墳前開滿野花,不久便開滿了整個山穀,山穀花香四溢,終年百花不凋零。人們覺得神奇,給那座山起名姑娘山,那個山穀便為百花穀。
    而這個神秘阿婆就住在百花穀中。百花穀外很多人慕名一見,但阿婆隻見有緣人。千百年來亦是如此。
    林子陽他們四人驅車來到百花穀,可是這裏並沒有百花爭鳴,這裏除了一些石頭,就隻有一條山泉水瀑,“稀裏嘩啦”地流進一條小溪。
    他們四人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什麽入口,不過小水瀑旁倒是立著一塊巨石,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百花穀】。
    “猴子叔,您有沒有弄錯?這裏確定是【百花穀】嗎?”劉景軒懷疑地問猴子。
    “沒錯啊!我打聽過,就是這裏。”猴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這裏啥也沒有,就一些石頭,還什麽【百花穀】?”劉景軒掃興地說。
    李文哲仔細看了那塊巨石,最後轉到後麵,又看了看,對他們說“這裏就是【百花穀】。”
    三人都看向李文哲。劉景軒還是疑問地說“雖然這些寫著【百花穀】,但是也不能證明這裏就是【百花穀】,這裏明明什麽都沒有。”
    “你們過來看。”李文哲招手示意大家到巨石後麵,“這裏有幾行字,可以說明這裏就是【百花穀】。”
    “什麽字?”劉景軒迫不及待地跑過去。
    原來巨石後麵還真有幾行字。
    人間百花
    亡魂通靈
    有緣相見
    “還真是。”劉景軒驚奇地瞪大眼睛。
    “這個和猴子說的一樣。想要見這位神秘的阿婆,還不是誰來都見,關鍵還是看緣分。”李文哲說道。
    “那我們怎麽進入百花穀?”林子陽問道。
    李文哲搖搖頭。不過他為了不讓林子陽失望,還是說道“我們再找找吧!看看四周有什麽機關之類。”
    “好,我去那邊。”猴子說著往東麵去。
    “那我到小水瀑那裏看看。”劉景軒說。
    “好,我往西。”李文哲說完看了看林子陽,對他說,“別灰心。”
    說完他開始往西方向尋找。
    林子陽盯著那幾行字呆呆地立在那裏。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緣人,還能不能見到爺爺。
    他蹲下來,用手指去觸碰那幾行字。
    突然,身體一顫,“唰”地一下,他周圍的環境瞬間改變。
    原來是山林怪石,水瀑小溪的一個空穀,驟然間,他已經身處一片金黃的油菜花田野裏。
    身邊的一切都變了,唯獨身旁的那塊巨石依然立著。
    他環顧四周,李叔,猴子叔和景軒他們都不見了,周圍除了油菜花,還是油菜花,一望無垠。
    這是怎麽回事?
    林子陽急得在油菜花田四處奔跑,他大喊“李叔,猴子叔,景軒,你們在哪裏?”
    任由他怎麽喊,都沒有人回答。
    他焦急,緊張,害怕,驚慌,卻始終沒有人理他。
    此刻他心跳加速,看著金燦燦的油菜花,讓他眩暈。
    他記起伯已說過的話,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感知的世界隻在意識。
    林子陽原地坐下,在心中默念靜心訣,讓自己的心變得平靜。
    一段時間後,他恢複平靜。
    在他的腦海中突然闖進一個聲音“少年人,能夠在我的靈虛幻境還能如此鎮定,你還是第一人。好吧!你們進來吧!”
    林子陽睜開眼睛,他又回到了現實。李文哲,猴子和劉景軒都圍在他身邊,神情關切地看著他。
    緊接著,身旁的巨石逆時針旋轉一周,巨石後麵的山崖打開了一個洞口。
    四人進入石洞。
    從通道裏出來,映入眼簾的是百花齊放,綠草如茵,山間細水長流,穀曠如野;花間蝴蝶飛舞,飛鳥成群掠過低空,消失在蔚藍的天際。
    百花叢中,一條鵝卵石小道彎彎曲曲延伸到遠方,在視野中隱約能見一排木屋。
    順著鵝卵石小道走到木屋前,木屋前籬笆木門醒目地貼著一副對聯。
    上聯靈魂出竅通鬼神
    下聯奇門八卦測乾坤
    “靈魂出竅通鬼神,奇門八卦測乾坤。這口氣倒不小,不知道有沒有真材實料?”李文哲看過對聯後輕蔑地說道。
    “老大,小聲點,這是神人!”猴子卻很崇敬地勸說李文哲。
    “好吧!來了就看看。景軒,去敲門。”李文哲指示劉景軒敲門。
    “好的,李叔。”
    劉景軒剛要敲門,木門就自動開了。緊接著就從屋中傳來年邁老嫗的聲音“客人,請進吧!”
    李文哲驚訝對看三人,隨後一笑首先進入門。三人相跟在後。
    李文哲推開裏屋木門。便見到一位少數民族打扮的阿婆就盤腿坐在竹榻上,手上擺弄著一串五彩珠,口中念念有詞,不知念的什麽經文。
    剛進屋,阿婆便說道“屋舍簡陋,就請客人坐坐吧!”
    原來竹榻兩旁還有兩排長竹椅。四人進入後分坐兩邊。
    這時李文哲眼光才注意到阿婆麵前的床桌上擺了四個熱氣騰騰的茶杯,顯然是知道他們來人四個,不禁心中一驚。
    “來,嚐嚐百花穀的花茶。”阿婆並沒有正式搭理過他們,依然擺弄著手上的五彩珠,口中還是念著經文。
    “打擾了。”李文哲起身合掌恭敬地問道,“阿婆,聽說您可以通鬼神,測吉凶,我們此次前來拜訪是因為前段日子我侄兒的爺爺林墨笙教授意外去世,侄兒甚是想念,希望阿婆能夠幫幫他。”
    李文哲指向身邊的林子陽,並示意他先行禮。
    林子陽學著李文哲的樣子,也誠心地說道“阿婆,我想再見到我過世的爺爺,不知道阿婆能不能幫忙?”
    那阿婆聽完林子陽的請求,這才放下手中的五彩珠,轉過身來,坐在竹塌沿上,仔細盯看了林子陽一番。
    隨後她說“孩子,你真的想要再見到你爺爺嗎?”
    林子陽很真誠地點點頭,說“當然,我做夢都想,您能幫我嗎?”
    “阿婆,我的族人都說您神通廣大,您就幫幫這個可憐的孩子吧?”猴子作揖祈求道。
    阿婆並不理會他人,繼續對林子陽說“孩子,求人辦事是要付出代價的,你願意嗎?”
    林子陽又點點頭,說“願意,無論什麽代價都願意。”
    “好。”阿婆伸出三指,“我要你三年陽壽,你願意嗎?”
    “什麽?三年陽壽?”劉景軒驚訝地站起,躥到他們麵前,“阿婆,還不知道您到底行不行?您就要三年陽壽,您這不是吸血鬼嗎?”
    阿婆一臉的不滿,瞪了劉景軒一眼,叨叨道“無知小兒。”
    李文哲上前擋退劉景軒,向阿婆賠禮說“孩子不懂事,還請阿婆寬恕。不過阿婆,人的壽數真的可以移來移去嗎?”
    阿婆又盤腿坐好,手持五彩珠,自信滿滿地說道“我能通鬼神,自然就能掌握這壽數,要不然我這老太婆也不會活了一千兩百歲。”
    “一千兩百歲?”猴子和劉景軒同時驚訝地喊道。
    “一千兩百歲啊!猴子都可以成精了。”劉景軒嘀咕道。他覺察到猴子叔用異樣的眼神看他,尷尬地笑笑說“猴子叔,我可不是說您,嘿嘿!”
    李文哲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是他現在認為憑阿婆的本事,以壽數交換,活個千八百歲也算合理。
    不過他不願意林子陽為了見老師一麵被奪了三年陽壽。於是他說“阿婆,三年陽壽是不是太貴重了,能不能……”
    “我願意,我願意用三年陽壽換。”
    還沒等李文哲說完,林子陽便搶先說了,而且是迫不及待,哪怕十年都願意。這令李文哲大為不解。
    “子陽,你想清楚,這是三年壽命。”劉景軒擔憂地問他。
    “我願意,阿婆,您幫幫我吧!”林子陽再次誠懇地請求阿婆。
    三人都用詫異的眼神看著林子陽,不過從他的表情,他們都讀出他已經鐵了心要再見林教授一麵。
    “你真的不後悔?”阿婆也問了一遍。
    “不後悔。”
    林子陽依然態度堅決。
    阿婆讓林子陽盤坐在她對麵的竹榻上,然後閉眼,靜心聽她的指引。
    “年輕人,在腦海裏想著你要見到的人。輕輕呼喚著。”
    阿婆五彩珠纏繞於掌中,另一隻手雙指夾起桌上一張符文,在林子陽眼前晃動兩下,吹出一口仙氣,符文燃起,一簇火焰在林子陽額前一點,林子陽身體一顫。
    林子陽眼前空洞,他感覺不到周圍的一切,感覺不到這個世界,更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仿佛自己掉進了黑洞。
    一刻鍾後,林子陽慢慢睜開眼睛,眼前又回到了阿婆的木屋。
    李叔,猴子叔和劉景軒都在焦急地等待他的答複。
    “怎麽樣?見到林爺爺沒有?”劉景軒還沒等林子陽回過神就急切地問道。
    林子陽環顧三人,而後搖搖頭,說道“沒有,我眼前空洞,什麽也看不見。”
    “什麽嘛?”
    劉景軒氣憤地轉向阿婆,指責道“我還以為真有神通,原來是騙人的把戲。”
    阿婆隻顧著閉目念經,聽到劉景軒的猜疑,滿腔怒火地罵道“無知小兒,你懂什麽?我老太婆活了一千多歲,豈會苟弄這些騙人的把戲?我是冥界的引路人,招魂的使者,他見不到自己相見的人是他的事,又不是我本事不到位。哼!”
    “也許是爺爺不想見我吧!”林子陽沮喪地說。
    “別說傻話了,老師怎麽會不想見你呢?”李文哲安慰道。
    “會不會林教授轉世投胎去了,所以招不了魂。”猴子憨憨地說道。
    “瞎說。”阿婆瞪了猴子一眼,說道,“生人死後,要在冥神殿得到審判,才可入輪回。他爺爺死了不到一個月,按理是沒資格審判,何來輪回一說。”
    “那這是怎麽回事?”劉景軒還是疑問。
    “這種情況隻能有一個原因。”阿婆說。
    “什麽原因?”劉景軒問道。
    “他爺爺還在人間。”阿婆神秘地說。
    “難道林爺爺的鬼魂還遊蕩在人間,他死不瞑目,一直跟著子陽嗎?”劉景軒越說越是毛骨悚然。
    “胡說八道。鬼魂在人間飄蕩,不出七日便會灰飛煙滅。再說冥界閻君是不會讓那些沒有法力的凡人鬼魂逗留人間的。”阿婆又解釋道。
    李文哲似乎明白了。他說道“阿婆的意思是說,他爺爺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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