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麵包車的老譚有些鬱悶。
    自己辛苦連夜從河南安陽拉了一批貨過來，施工隊那邊卻死活說自己定的貨是28毫米厚的玻璃，自己進的26毫米的貨太薄，不符合操作標準，堅決不收貨。
    天可憐見，全國的防彈玻璃標號一共就這幾種，自己做了這麽多年玻璃，什麽時候聽說過有28毫米這個標號出來？
    聽說城建公司負責銀行建設的分管領導換人了，是不是最近沒去他那邊走路子？刻意給自己個下馬威不成？
    老譚心裏琢磨著是不是要托關係去拜拜碼頭，本來就有些心不在焉，加上連夜開車的疲憊，一時不慎，就撞到了一輛正在從車位裏麵倒車的莫南車屁股上。
    莫南本來就因為白跑一趟而有些憤憤，加上莫名被人撞了屁股，心裏火氣當場就炸了。
    “你怎麽開車的？沒看到這邊有人倒車？”
    見從車上下來的老譚一個勁兒地道歉，臉上重重的黑眼圈和眼神中難以遮掩的疲憊，莫南猜著估計又是一個辛苦討生活的可憐人：“就算是搶車位，也不能這麽著急不是？”
    說話間，莫南的語調就已經緩和了不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的錯，我的錯。”
    老譚連聲地道著歉，一邊從一副外兜掏出一根華子送了過來。
    見莫南接過了煙，老譚麻利地掏出打火機給莫南點上，點頭哈腰地陪著笑臉：“小兄弟去修車，該多少錢我掏。”
    老譚又從內兜掏出一根煙，給自己點上。
    作為老煙鬼，莫南自然能看得出老譚自己抽的是利群，華子應該是專門放在外麵敬煙用的。
    “走保險吧，還能少花點錢。”
    走保險，要定損，還要去專門的維修店去修，速度慢一些，不過反正自己新車下午就到了，倒是不缺車用，莫南看對方態度還算真誠，加上有官方背書，能省不少麻煩。
    “好說，好說，我現在就叫保險公司過來。”
    老譚連連點頭，心說還好遇到個好說話的兄弟，確實少了不少麻煩。
    在等著110和保險公司過來的時間，莫南和老譚閑聊起來。
    得知老譚專門做玻璃生意，正在為這一車防彈玻璃發愁的時候，莫南感慨了一聲，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防彈玻璃，真的能防彈嗎？”
    老譚聽見莫南的質疑，很幹脆地從麵包車後麵脫出一塊樣品，用鐵榔頭敲得當當作響。
    “10mm高強度單片銫鉀防火玻璃+高分子聚合物材料+10mm高強度單片銫鉀防火玻璃組成的防彈玻璃，別的不說，就算是一般的手榴彈爆炸，咱也有信心能攔下來。”
    老譚很有信心地打著包票：“銀行用的就是這個，還能隔音隔熱。要不是還要專門安裝，俺家自己都想換上這玻璃。”
    “假設，我想在自家裝上這玩意兒，老哥有門路嗎？”
    “兄弟，且不說一般人家沒必要裝這麽大的東西。”
    聽見莫南的疑問，老譚充分地發揮了北方人的直爽：“有兩個問題不好解決：一個是這玩意要專門安裝，而且為了結構穩定，隻能整塊安裝，家用的話要單獨地安裝換氣係統。”
    老譚把那塊樣品拿給莫南看，莫南上手第一感覺，就是這玩意兒遠比自己預想中的要重很多，而且非常的厚，確實沒辦法做成推拉窗。
    “還有個問題，就是太貴了，這玩意兒我進貨都要650一平方，誰家會裝個窗戶就要花大幾萬塊錢？”
    莫南笑了笑，心說老譚的擔心在自己這邊還真不是問題。
    作為末世的征兆，接下來的夏天，地球將迎來一波極為變態的高溫天氣，根據自己夢境中的記錄，杭城最高溫度可以達到46度，本來也沒有什麽開窗戶的條件。
    這玩意又隔聲隔熱，隻要配合窗簾，這個高熱的夏天想來不會那般難熬。
    至於比較貴，這對現在的自己還是問題嗎？
    莫南笑得很開心，把一旁的老譚都給笑毛了，正好警察已經來了，心說不會這小子準備在警察麵前訛自己一把吧？
    好在莫南接下來的話給了老譚不少希望：“老哥有沒有關係能安裝這玩意兒？隻要能裝，這些玻璃我全要了。”
    “我就會，家裏配件都是現成的，隻要丈量好尺寸立刻就能開工。”
    知道了莫南想法的老譚大喜過望，雖然出了車禍，沒想到解決了自己手頭上的麻煩不說，還能順便找個活。實屬因禍得福了。
    莫南的車被拖車拖去了維修廠，反正老譚要來量尺寸，莫南便蹭著他的車回家。
    家裏防盜門已經開始安裝了，老譚丈量好了尺寸，滿口答應下來自己隻要回家準備一下配件，明天就能來給改造玻璃。
    在聽說莫南還想順手裝一套新風係統的時候，老譚更是開心又攬了一個活計，直接按出廠價650塊一平方報價給了莫南，甚至連定金都沒要，丈量完尺寸就走了。
    家裏接下來幾天估計會變成工地，莫南就很幹脆地帶著妻女就搬到了小區對麵的酒店來住。
    而且來酒店住還有個好處，能躲開往家裏窺探的無人機。
    那無人機的操作員至今沒有露麵，莫南總覺著不太放心，想著要不要聯係一下老張讓他來查一下。
    在酒店開好房間，銀行經理就聯係了自己，說戶頭已經開好了。
    在之前開好的亞馬遜賬戶上隨手給自己下了一單，5萬美元買了100套之前測試ai的時候做出來的小遊戲，沒過多大會兒就顯示錢已經到賬了，總共扣了50塊錢的手續費，已經非常劃算了。
    終於了卻了一大心事的莫南滿心激動，雖然已經是下午茶的時間，一家人又忙了一天連飯都沒顧得上吃，便想著到酒店自帶的餐廳去吃個飯。
    從家裏出來的匆忙，一家人穿著非常隨便，莫南甚至穿的還是昨天那件迪卡儂出品的灰色速幹t恤。
    林青平時工作忙，也沒在意過自己的打扮，加上莫南又是不怎麽在意小節的脾氣，所以一家人都習慣了這種偏向舒服和自在的穿衣風格。
    就在莫南剛在餐桌前麵坐下，不遠處一個桌子那裏一聲尖叫聲就響了起來：“經理呢？快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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