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是在甩貨嗎？”
    跟想象中的不一樣，莫南以為的化妝品廠，是高聳的蒸餾塔，遮天蔽日的煙囪，和頂風臭十裏的工業香精的味道。
    莫南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工棚，還有上麵略帶了斑斑鏽跡的綠色鐵皮屋頂，怎麽都沒辦法跟高大上的那幫明星們建立起來絲毫的聯係。
    “我們就是一調配廠，原料進回來按照工藝攪拌灌裝就好了，哪裏用得著那麽複雜。”
    負責接待的是這家化妝品廠銷售部的一個經理，手裏拿著一大串鑰匙，帶著莫南去倉庫看貨。
    “還好你要的是現貨，要是你要定製，恐怕還要過上段時間才能發貨了。”
    也沒管莫南問沒問，那個負責銷售的經理一直在嘮嘮叨叨地說著：“生產現在都搬到東南亞去了，那邊廠子還在調試，一時半會兒很難有產能。”
    倉庫裏麵堆放的滿滿的都是各種香水，潤唇膏和麵霜之類的東西，還有好多大桶裝著的成品，連蓋子都沒有蓋，就擺在那邊。
    各種成品的香味混在一起，給莫南一種在老家大澡堂裏泡澡的錯覺。
    莫南以為這是銷售的經理為了提價而專門說的話術，便隨口回了一句：“不是還可以找別的廠麽？”
    那銷售經理還頗為自傲：“香奶奶和楊樹林的口紅都是找我們代工，別的不說，口紅和潤唇膏這塊我們是這個。”
    那個銷售經理比了一個大拇指給莫南。
    可能想起來莫南好像還要買些其他產品，就又順便打了句廣告：“當然，香水也不錯。”
    “哎，好像我用的口紅就是這一款哎。”
    跟著一起來探頭探腦的小保鏢仇榮，正好看見一旁貨架上擺放的某梵希小羊皮口紅。
    “漂亮小妹妹喜歡，等下送你一套好了。”
    銷售經理很大方，畢竟眼前這位老板張嘴就要十件貨，潤唇膏和香水各5件，這可是幾百萬的大買賣。
    加上一般跟在老板身邊的女人，身份總歸有些特殊，討好一下，總歸沒壞處。
    反正都是廠裏麵的東西，慷他人之慨的銷售經理，自然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的。
    “這位老板，不是我坑你，你可以出去找找，別的小廠子不好說，但凡這杭城周邊的大廠，不都在往東南亞搬遷？都沒工夫搞生產。”
    一邊跟莫南說著，銷售經理從堆放如山的產品中抽了一個給莫南看，和預想中的潤唇膏不同，這些產品隻有一個內膽，沒有外麵華麗的殼子。
    謝爾頓用了一會兒，給了莫南回複，說這個銷售經理雖然說得有些誇張，不過在他聯係過之後，確認了很多廠已經搬遷到菲律賓或者印尼去了。
    既然對方如此實誠，莫南也就沒了再找下家的意思，詢問過價格，就準備簽合同。
    “老板是要白標，還是貼我們的標？要是老板有什麽特殊需求，我們廠也可以代勞。”
    莫南沒從事過這個，聽見對方這麽問起來，便好奇地問他什麽意思。
    “白標就是您采購成品回去，自己加包裝，價格最便宜。”
    銷售經理好像不太建議前一種方式，所以語速放得很快。
    “我們自己廠就有品牌，也可以用我們的包裝，價格稍微貴一點。”
    最後一種顯然是銷售經理最推薦的，還特意加重了語氣：“還有就是您想要什麽牌子，我們這邊可以幫你封裝好，就是價格嘛……”
    “哪種方式發貨最快？”
    這是莫南最關心的，至於這廠家會不會侵權之類的問題，這幫粘上毛比猴子還精的商人，至少有幾百種法子逃脫法律製裁，哪裏會怕這個。
    “這兒有一批剛幫人代工好的產品，您要可以立刻發貨。”
    “就他了，省得麻煩。”
    莫南本來也沒想通過這筆生意掙錢，隻不過是給自己搞點糧食而已，看了看這廠家的貨確實不錯，莫南便爽快的簽了合同。
    沒想到就這麽輕易地做成了六百萬的生意，那個銷售經理多少有點大喜過望了。
    所以莫南回來的時候，後備箱裏塞滿了廠家用來表示誠意的各種大牌化妝品和香水。
    “早知道人家這麽大方，應該要多一點的。”
    仇榮一邊開著車，一邊跟正在查詢機票的莫南抱怨。
    “你嫂子那邊有不少，你想要可以找她再去要一些。”
    莫南這倒是沒撒謊，上午的時候，林青發給中間商的購物清單上，光什麽海藍之謎就有一百套。
    還包括了莫南認為會暴露行蹤而強烈反對的香水，各種味道和品牌的也都弄了十幾瓶。
    “還是不要麻煩嫂子了，光今天這經理送的就夠我用好幾年的了。”
    仇榮甩了甩利落的短發：“再說，我們這些經常跑野外的，身上太香了不好，容易招來野獸。”
    這句話深得莫南同意。
    “哎，你有護照沒有？”
    莫南正準備定機票，突然想起來自己如今也是有保鏢的人了，趕緊問仇榮。
    “有啊，怎麽，老板要出國？”
    “嗯，要去毛子那邊一趟。”
    聽見莫南的話，仇榮遲疑了片刻，借口說要回家找找，便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莫南倒是也不著急，雖然說是出國，實際上是坐飛機去黑河，然後跨過黑龍江就到了。
    自從毛子開放遠東給國內，現在去遠東淘金的國人很多，所以剛才莫南查出來，杭城往黑河去的航班很頻繁，每天都有一班。
    公元2030年6月16日。
    距離末世降臨還有167天。
    終於坐上了去布市（海蘭泡）飛機的莫南，琢磨著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本來按照莫南預想的計劃，自己一家，加上仇榮四人去黑省一趟，過了江簽了合同之後就回來了。
    最多也就是看看能不能買些那邊不禁售的火器，塞到薇寶空間裏麵帶回來。
    滿打滿算最多也就用個三天時間。
    林青本來也是這麽想的，隻不過跟小劉說了一聲之後，小劉本來隻是表達了些羨慕的意思，本來沒有什麽反應。
    結果到了晚上，小劉又打電話過來，非要去貝加爾湖看海豹，說什麽也要跟著去。
    小劉要去，老張自然也要跟著一起去了。
    若隻是如此，也就算了。
    莫南打電話谘詢袁華，跟毛子簽這種跨國合同要注意什麽事項的時候，袁華借口國際貿易坑太多，也想要跟著一起去湊熱鬧。
    林青還跟著去的，袁華和林青當初在美國的時候就認識，此刻若是袁華跟著來，隻怕飛機都要被她們兩個給從天上鬧下來，最後在莫南的堅決反對下才不跟著去了。
    不過袁華還是要莫南隨時把文件發給她審閱後才能簽字，這是人家的職業操守，莫南自然是同意的。
    崔老板也打了電話過來，說不放心莫南在毛子那邊的安全，派了個兄弟來保護莫南。
    說什麽保護，分明是怕自己坑了他的貨跑了。
    莫南雖然有些抱怨，不過看在人家給報銷來回路費還自帶幹糧的麵子上，也就答應了下來。
    然後小舅子一家知道了莫南要去毛子那邊逍遙，說什麽也要跟著去了。
    最後還是嶽母出麵，跟林青討價還價了一番後，一家人留下嶽父大人看場子加伺候他買的一堆禽畜，其餘的人也都跟著一起去了，就當是旅遊了。
    “想去就跟著去吧，趁現在還能看一看，也算是見見世麵。以後隻怕想看都見不著了。”
    林青這麽寬慰著莫南。
    就這麽一來二去，出行的人數就達到了恐怖的十二人。
    別說這是出國做生意，就算是一般的小型旅行團都不一定有這麽多人。
    這麽多人，再坐飛機就很麻煩，加上著急把貨發過去，所以莫南幹脆讓袁華幫忙租了一架貨機。
    隻不過起飛時間是三天後的今天，所以莫南就在家又忙了三天。
    這三天莫南也沒閑著，林青帶著薇寶去囤積零食的功夫，莫南又買了一輛紅旗suv，準備一並讓謝爾頓改裝出來。
    蘇省有專門定製凱夫拉防彈板的廠家，因為紅旗這個牌子的特殊性，廠家直接就有適配紅旗的現貨，莫南便定了兩套。
    那家廠家還出產一些凱夫拉的防彈襯布，莫南也采購了一些，配合3d打印機定製的碳纖維防彈板，莫南做了幾身能保護要害部位的盔甲出來。
    隻不過盔甲雖然已經足夠輕薄，隻不過穿在身上外麵再罩上衣服總感覺有些別扭。
    盔甲被設計成了反向折疊的形狀，就安裝在車的座椅上，看上去好像是護腰的坐墊，需要的時候用力往後一靠，就能依靠彈性轉過來護住要害部位。
    之所以改裝兩輛紅旗，是因為莫南總覺著國外不怎麽安全，還是穩妥一些更好。
    反正租了一架貨機，十幾萬的運費都掏了，幹脆連兩輛車都拉上，錢不能白花不是。
    然後就到了今天，因為是飛國內，所以也不用報關之類的流程，在等裝上貨之後，自己帶領著堪稱一個考察團的親戚朋友們登上了飛機。
    雖然拉了十幾噸的貨和兩輛紅旗車，不妨礙cr929大飛機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之後，輕盈地飛上了天空。
    “早知道咱們自己坐客機走了。”
    坐在貨機那有些簡陋的座椅上，莫南跟正在帶著薇寶學習加減乘除的林青吐槽著。
    飛機上天之後，一個穿著民航製服的小哥從駕駛室走了出來，示意大家可以解開安全帶自由活動了。
    莫南當時正在跟林青吐槽貨機的舒適性，沒有注意到那小哥把一張紙條悄悄地遞到了仇榮手裏。
    因為貨運飛機全封閉的機艙，莫南也沒注意到，一架小型飛機，在cr929起飛後沒多久，也跟著上了跑道，在自己飛機後麵不遠處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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