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聽見聲音，神情一凜，心說這位應該才是正主了。
    畢竟雖然那位名為菲多的大佬，雖然貴為遠東二號人物，不過再怎麽說，用這麽大陣仗討好自己，隻是為了做點走私的生意，實在是說不過去。
    隻不過不知道這位說話的人又是哪位？
    既然菲多隻是二號人物，那這位說話的大佬，難不成就是fsb駐紮在遠東的頭號boss？
    就算是謝爾頓破解的索契的情報文件裏麵，這位fsb的遠東負責人的情報也是少之又少。
    跟菲多還有張照片不同，別說照片之類的可以辨認的資料了，這位毛子在遠東的頭號間諜，在nsa的情報裏麵連全名都沒有，隻有一個名字：“瓦西裏。”
    瓦西裏這名字在毛子這邊很普通，普通到就和國內叫建國一樣。
    莫南好奇地扭頭往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想看看這位神秘的大佬到底長什麽模樣。
    就在莫南剛抬頭的刹那，連接著謝爾頓的眼鏡裏麵突然傳來了一陣刺耳的沙沙聲。
    無線電幹擾，而且還是全頻道的。
    突然失去了謝爾頓的支援，莫南心裏猛地一驚。
    不動聲色地摘下眼鏡，莫南發現林青也發覺了異常，正在和自己做同樣的動作。
    看起來，林青有些緊張。
    莫南感覺到，她悄悄地往自己身邊坐緊了一些，連正在和娃娃玩的薇寶都被她抱在了懷裏。
    和菲多不同，瓦西裏的普通話就標準了許多，甚至還帶了點京城裏麵特有的兒化音：“都出去吧。”
    兩個孩子抱著小娃娃就急匆匆地原路退回去了。
    “莫先生，請原諒我的謹慎，想來這幾天兒你也知道了，幹我們這行兒，若是不謹慎的話，早就沉到黑龍江底下喂魚去了。”
    聽見他的話，莫南苦笑了一聲，自己的事情自以為已經做得足夠隱秘了，沒成想隻是自己一廂情願而已，原來連毛子都知道了。
    一陣有些沉重的腳步聲從樓梯上走了下來，莫南這時才看見了這位fsb遠東boss的模樣。
    在莫南心目中，搞情報的無非也就是兩種樣子，要麽長得跟007一樣帥，要麽就是長得跟海因裏希那般，一看就是個皮笑肉不笑的大陰人。
    就比如仇榮，人家長得就很好看。
    結果這位瓦西裏同學，卻完全顛覆了莫南的想象。
    瓦西裏個子很高，身上穿的是一件很普通的t恤和牛仔褲，t恤的領口處甚至還有些因為長時間穿著而擴張變形了的跡象。
    他頭發都很濃密，眉毛卻有些稀少，臉有些臃腫，腮幫子甚至都有些耷拉了下來，嘴唇厚厚的，一個眼角甚至還有些往下垂。
    一句話，不好看。
    若是手上拿個鋤頭之類的農具，相信絕大多數人都會把他當成是個農夫。
    “莫先生，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瓦西裏·紮伊采夫。fsb駐遠東負責人。”
    聽見這個名字，莫南大吃一驚，一下子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你參加過斯大林格勒保衛戰？你多大了？”
    不怪莫南吃驚，根據百度百科的說法，瓦西裏·紮伊采夫：蘇聯軍人、著名狙擊手、狙擊學校校長。
    不過若隻是這身份，就算是資深軍迷也不一定聽過這名字，畢竟在二戰狙擊手排行榜上，刷戰績比他還瘋的大佬多的是。
    直到後來，裘德洛主演了一部反映斯大林格勒戰役的電影，叫做：《兵臨城下》。
    “那是我爺爺。”
    瓦西裏似乎很習慣別人把自己和家族的榮光搞混的事情：“我爺爺很幸運，他在這個國家變蛋之前就離世了。”
    瓦西裏跟莫南很隨意地握了握手，親切得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當然，我本人槍法也不錯，若是莫先生哪天有興趣，咱們可以去雅庫茨克一起獵鹿。”
    跟菲多那般明顯擺譜的架子不同，瓦西裏一點架子都沒有。
    按著莫南一邊的肩膀把他塞回到軟和的沙發裏麵，瓦西裏向林青和薇寶點頭示意過後，順勢就坐在了莫南麵前的茶幾上。
    “今天受累莫先生跑一趟，主要是兩件事情。”
    瓦西裏掰著手指頭說著。
    “第一，代表聯邦的意思，向莫先生表示一些感謝。”
    從口袋裏麵隨手扯出一個天鵝絨袋子，瓦西裏看也沒看的就丟給了莫南：“本來莫先生可以獲得一枚列寧勳章的，隻不過那個偉大的國家已經沒有了，所以隻能用些世俗的東西，表示一下我們的謝意了。”
    莫南接到手，不用打開袋子，就摸到了袋子裏麵東西那堅硬的棱角。
    “我可什麽都沒做。”
    莫南雖然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麽意思，畢竟毛子這邊抓間諜的kpi能這麽快完成，跟自己今天陸續公布的文件不無關係。
    “做我們這一行，最高的誇讚，就是他什麽都沒做。”
    瓦西裏聽見莫南的辯解，笑得十分真誠。
    “畢竟隻有你什麽都沒做，才能活下來不是麽？”
    不等莫南回話，瓦西裏就又提出了另一個事情：“第二件事情，莫先生如果還有我們需要的東西，我們可以購買，或者拿莫先生滿意的東西交換。”
    聽見這話，莫南眼睛亮了亮：“任何東西？”
    “對，任何東西。”
    莫南剛想搭腔，手卻被林青捏了捏。
    隨即反應過來的莫南，這才察覺自己好像有些過於心急了一些。
    自己方才的那句話，不就是證明了自己確實擁有對方需要的東西麽？
    若是對方突然發難，就算自己能在薇寶的能力下僥幸逃脫，後續也會多很多麻煩。
    自己剛才過於緊張能不能通過對方獲取些幫助，確實太心急了一些。
    “不知道瓦西裏先生，需要什麽東西？”
    重新定了定神，莫南輕輕拍了拍放在自己手心裏的林青的手，示意她相信自己。
    “槍！好多好多槍！”
    伸手摸了摸還擺在自己麵前的那一對黃金ak，莫南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了一句。
    “不知道莫先生，要這麽多槍做什麽？”
    瓦西裏揮了揮手，示意菲多去拿些酒來。
    “去雅庫茨克獵鹿，可以嗎？”
    雅庫茨克是雅庫特的首府，就在通往袁華信號消失的必經之路上。
    “可以。”
    瓦西裏很隨意地就答應了下來：“為了表示誠意，這些東西都不需要莫南先生提供什麽情報，莫南先生盡管去拿便是。”
    示意菲多寫了張條子，瓦西裏遞到了莫南手裏：“憑這個條子，莫先生需要什麽武器，給酒店前台列清單就好，東西自然會送到莫先生指定的地點。”
    瓦西裏說得很輕鬆，就好像送給莫南的是幾瓶礦泉水或者幾袋康師傅一般。
    怪不得對方似乎也知道不少消息，看來自己住的那個酒店早就被毛子這邊給盯上了，隻不過不知道是本來就是他們的情報點，還是知道自己入住之後臨時安排的。
    莫南心裏想著。
    “海因？”
    既然這麽好說話，莫南便想試探一下對方的底線。
    於是，提了一個正常人絕對不會答應自己的東西。
    “這東西倒是有些難辦……”
    這時菲多從瓦西裏背後湊了過去，在他背後輕輕說了兩句。
    瓦西裏本來就極淡的眉毛挑了挑：“哦，這麽巧？莫南先生，本地警方前兩天剛搗毀了一個從阿富汗走私那東西到遠東的窩點。”
    瓦西裏極為真誠地笑了：“不過這東西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恐怕要莫先生自己想辦法才能帶回國內去。”
    連這要求對方都答應？
    莫南的眉毛皺了皺。
    看對方張嘴偉大的國家，閉嘴列寧勳章的，莫南還以為對方是一個高尚的無產階級戰士。
    這麽看來，自己還是高看了這幫幹髒活的兄弟，他也是個底線和菲多一樣靈活的狠人。
    “瓦西裏先生，莫南就是個很普通的程序員，實在不知道在什麽地方能幫到您的。”
    見對方這麽大方，看來他的野心不小，這讓莫南不禁為自己驅虎吞狼的計劃悄悄地捏了一把汗。
    若是一個不慎，自己到底是驅虎吞狼的那個人，還是被派出來引誘老虎的誘餌就說不定了。
    “莫斯科的情報中心，地址在這裏。”
    瓦西裏從牛仔褲的另一個兜兜裏，摸出來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條。
    “事成之後，我方還會有大禮奉上，價碼絕對讓莫先生滿意。”
    也沒多說話，瓦西裏留下了自己要求之後，便匆匆的離去了，把皺著眉頭的莫南丟在了那裏。
    在臨出門的時候，他突然又回身問了一句：“不知道莫先生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聯邦？”
    不等莫南回答，瓦西裏哈哈笑了兩聲，隨後便離開了。
    在他走後，眼鏡發出了滴滴兩聲清脆的聲音，提醒莫南謝爾頓重新上線了。
    “莫先生，還有一些私人的禮物，現在已經送到了莫先生的房間。”
    在他走後，就連菲多都鬆了一口氣：“菲多也有些小生意，跟莫先生做生意這種事情，菲多也是極為願意的。”
    腦子裏麵在琢磨著剛才瓦西裏提出的要求，莫南隨口說了一句：“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台超算中心，而且要足夠強才行。”
    “超算中心？”
    菲多向莫南說道：“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