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
    莫南警覺地問了一句。
    和聲音一同出現的，還有驟然亮起的燈光。
    本來已經習慣了暗處的瞳孔，一時間接受不了亮度如此大的變化，莫南一邊用左手遮擋著視線，一邊趕緊把背後掛著的槍給摘下來。
    “不用這麽緊張，我隻是好久沒有客人來拜訪了，想邀請大家進來坐坐而已。”
    那人聲聽起來有些懶洋洋的，來源一直沒有變化，似乎說話的人一直沒動。
    幾個梭子蟹機器人率先跳了進去。
    “原來還是同道中人，嗯，機械臂和機械骨骼都是民用型號，居然就能和t3000的戰力持平，那一定是程序編輯的很討巧了。”
    這時，莫南才從傳回來的視頻信號裏麵，看清楚了不鏽鋼門後麵的樣子。
    看著那連片的塑料布，莫南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當初在地下發射井裏麵見到缸中之腦時候的樣子。
    塑料布後麵隱約可以看到手術床和機械臂，應該是手術機器人。
    在幾個塑料布隔離病房之外，偌大的空間裏麵就隻剩下了大廳盡頭的一大片玻璃，和玻璃下麵擺著的一個電腦。
    而聲音，正是從那電腦處傳過來的。
    和仇榮背靠著背端著槍進去，莫南隱約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t3000是什麽？剛才那幾個保安的型號嗎？”
    莫南低聲問了仇榮一句。
    “不知道，未來我們可沒閑工夫給敵人起這麽未來戰士味道的代號，我們就叫他們鐵人。”
    仇榮跟莫南解釋了一句：“早期型號，功率和靈活度都不高，用的還是生物腦進行計算，算人更多一些。”
    不等莫南再問下去，那個聲音又開始自說自話起來。
    “如果不是從貓眼上看到剛才那場精彩的打鬥，我還以為今天送物料的時間提前了。”
    那聲音依舊是那般懶洋洋的，讓人聽了有些犯困：“可惜這邊沒辦法招待些茶水，不過地上還算幹淨，這位先生和小姐隨便坐就好。”
    走到近前，莫南才確認了聲音是從電腦上的音箱上傳出來的。
    “你是誰？”
    對於這種自作高深的裝那啥行為，莫南很不耐煩，幹脆連上數據接口，準備強行讀取電腦裏麵的數據。
    電腦裏麵沒有加密，隻不過儲存了一些工作日誌，莫南撿目錄看了一下，都是一些腦機接口之類的試驗。
    聲音應該是用無線信號從其他地方傳過來的，梭子蟹機器人偵測到了無線信號，隻不過因為隻傳遞了很短的語音信號，所以一時無法查到信號來源。
    “我是誰？這還真是個好問題。”
    那個聲音遲疑了片刻：“在我死之前，他們好像叫我傑森？還是傑克來著？”
    聽見傑森這個名字，謝爾頓第一時間就搜索到了相關的資料，並且發送給了莫南。
    在謝爾頓的搜索條目裏麵，有一個出現在二十多年前，名叫傑森克拉克的連環殺手，第一時間吸引了莫南的注意力。
    此人擁有兩個本科學位，兩個哈佛的碩士學位，還有一個it神經科學的博士學位。
    “你是傑森克拉克！那個連環殺手！”
    看到這裏，莫南覺著自己冷汗都下來了，心說怎麽就碰到了這麽一個瘋子。
    “不，我是個科學家！”
    那人的聲音沒了方才的懶洋洋，反而有了幾分氣急敗壞的意味。
    當然，若隻是高智商科學家，自然也不會被謝爾頓重點搜索出來。
    此人在bci（腦機接口公司，聽這名字就非常的黑客帝國範兒）任職期間，提出過幾次侵入式腦機接口試驗方案。
    然而隨著試驗的失敗，資本家們自然就斷了這個耗資頗大的項目。
    失去了試驗項目，此人便瘋狂地開始綁架流浪漢進行自己的試驗。
    在佛伯樂（嗯……大家應該沒少看營銷號的視頻，這個詞代表什麽應該懂得）最終在試驗台上，發現他已經涼透了的屍體的時候，確認死在他手裏的流浪漢就有三十多個了。
    根據佛伯樂的記錄，這人被發現的時候，屍體都涼得不能再涼了，大腦也已經不知了去向，那這裏這個人又是誰？
    “是你發明了缸中之腦！”
    聯想到自己在地下發射井裏麵見到的那些場景，莫南從時間上推斷出，應該就是他發明了缸中之腦。
    至於死亡，應該是他脫身的伎倆。
    天啟組織應該是用提供庇佑和實驗原料的條件，換來了他的效忠。
    難怪袁華會讓自己來這裏調查，原來這裏才是缸中之腦的原產地。
    不過莫南沒有想明白一個問題。
    聽西蒙妮的意思，天啟組織早已經用缸中之腦技術開發出了計算陣列，強悍到謝爾頓都無法幹預的地步，為何在此地的這個人，似乎在電子設備上麵沒有特別強悍的地方？
    “缸中之腦？原來你們是這麽稱呼意識保存技術的麽？”
    隨著一陣枝枝丫丫的金屬摩擦聲響了起來，聲音不再從那個音箱裏麵傳出來，反而是從大廳的側麵響了起來。
    “那隻不過是我偉大計劃的一部分而已！像我這麽聰明的人，不應該局限在人類脆弱的裏麵！”
    跟逐漸瘋狂的叫喊一起傳過來的，還有一陣極為沉重的腳步聲。
    “我！”
    “是行走在世間的神靈！”
    “而你們這些螻蟻，終將拜倒在我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