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你燒掉的隻有他的身體，靈體並沒有受到什麽損傷，不然本大爺和你都會遇到麻煩。”
    奧狄斯嘟囔的同時，已經從口袋裏掏出了通靈儀式所需要的材料，並將它們環繞惡魔的屍體擺放一圈。
    很快，一道虛幻的靈體從這名惡魔的身體上飄出，那是一名五官深刻，臉上有一條巨大疤痕的中年男性。
    不管他的身體因為惡魔儀式的原因變成了什麽怪物，可靈體終歸會回歸原本的樣貌。
    奧狄斯主動退後幾步，將話語權交給克倫斯，雖然他驕傲，卻不是十足的笨蛋，拷問惡魔靈體時難免會發生一些意外，例如吸引到某位存在的注視。
    “我想知道帕安區前任督察，格吉爾.克拉克男爵和你們的關係，以及他讓你們做過什麽，還有他的死亡原因。”
    克倫斯簡接做出提問，那道靈體幾乎沒做任何思考，也沒有產生反抗，直接用微弱的嗓音回應道:
    “他是我們博根兄弟會，科喀同盟，坎斯塞羅兄弟，三個黑幫的支持者，為我們提供庇護和身份掩護，而我們為他做了很多不方便的事，例如，綁架，殺人，製造失蹤案，人口販賣…………。”
    隨著這道靈體的講述，克倫斯眉頭也漸漸皺起，臉色變得陰沉，拳頭被握得啪啪作響。
    主要是他所講的內容實在不得不讓人生氣，誰能想到身為區域最高執法者的他，做出的壞事居然比很多罪犯加起來都要惡劣數倍。
    “雖然我知道您的汙點很多，但親耳聽到後才明白，您為什麽會將自己的辦公室裝點的猶如金絲巢了，因為您真的太富有了。”
    克倫斯突然覺得自己辦公室內的咖啡不再那麽香醇，甚至透著血腥，讓人難以下咽的血腥，讓他產生了嘔吐感。
    除此之外，克倫斯還聽到了一件極為有趣的事，它的主人公就是雙腿修長，有著讓所有男性都忍不住瞧上兩眼翹臀的朱迪絲。
    原來這位秘書小姐最落魄的時候，遇到格吉爾.克拉克男爵不是巧合，而是早就設計好的，目的就是看上了這位小姐，嗯，其實克倫斯自己時不時也會偷瞄兩眼。
    “格吉爾.克拉克男爵的死是個意外，他居然想成為像我們一樣的人，獲得力量，但惡魔儀式必須要忍受來自深淵的侵蝕，他失敗了，最後隻能被深淵同化。”
    聽到這裏，克倫斯心底揮之不去的疑惑少了半分，也對格吉爾.克拉克男爵為什麽會失敗有了猜測。
    因為一般人壓根受不了容納超凡媒介所帶來的危險和瘋狂，這也是很多大貴族明知道自己隨手就可以接觸到那份力量，卻又不敢真正邁出那一步。
    貴族們那份刻在血脈裏的奢靡，懶散，體麵，是他們最大的罪，也是邁步同樣超凡的阻礙。
    “一個多月前，蘭阿塞伯頓慈善基金會，發生的一起孤兒失蹤案是不是你們做的。”
    克倫斯沉聲問道，那道靈體依舊沒有猶豫，迅速給出了回應:
    “是的，她們已經成為了儀式所需的材料，隻是在抓捕她們的時候，有兩名小女孩不夠聽話，嚐試逃跑，我的一名手下直接殺了她們。”
    “艸。”
    此刻，克倫斯隻能用這一個字眼來表達內心的心情。
    眼前恍惚閃過了那兩名久久沒有離開，始終停留在蘭阿塞伯頓慈善基金會內的小女孩。
    “艾琳和娜拉。”
    她們正在朝著自己笑，笑的很甜美，但看在眼裏的克倫斯卻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悲傷和憤怒。
    隨即，他繼續開口，嗓音變得無比低沉，充斥著怒火，以至於讓奧狄斯都下意識退後了兩步。
    “你的那名手下叫什麽，還有，她們和那些被抓走的人之前都被關在什麽地方。”
    “他叫科爾·加斯克爾，那些被我們抓走的人都被關在了瓦萊街三號的地下酒窖中。”
    克倫斯略做思索，給了奧狄斯一個眼神，後者連忙又退後了二三十步，躲到了一棟建築後麵，隻探出兩隻眼睛小心觀察。
    “你，對現在的深淵有什麽感覺。”
    話音剛落，克倫斯的左眼就迅速被交錯旋轉的圓環所環繞，裏麵閃過一幅幅猶如打了馬賽克的畫麵。
    “不，不，不知，道。”
    即將消失的靈體斷斷續續回應，克倫斯皺了皺眉頭。
    就在這時，靈體的虛幻身影突然一陣顫抖，周圍的空氣中也開始蘊含不知名的惡意，似乎即將發生什麽。
    “交。”
    克倫斯本能的就要向未來換取力量，可換字還未吐出，周圍的惡意瞬間消退了。
    那道靈體的眼眸變得不在麻木孔洞，嘴角帶上了淡淡笑意，隻是身體淡化的速度更快了。
    “發生了什麽。”
    克倫斯當即從口袋裏掏出舊日之書，提防起可能有的危險，這時，靈體開口了:
    “不需要這麽麻煩，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
    “你是誰。”
    “嗬嗬嗬……。”
    靈體笑了笑，克倫斯突然從對方那雙蘊含惡意的眼眸中察覺到了一絲熟悉感，似乎曾經見過。
    “現在的深淵之海變得更加狂暴，就連一些上位惡魔們都很難生存，還要抵禦來自深淵的侵蝕，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時間不多了，果然，就連深淵都無法逃避這場災難了。”
    克倫斯在心裏暗自想道，隨即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深淵之海發生了什麽，和造物主有關。”
    靈體深深看了克倫斯一眼，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
    “現在的你不要去試圖探尋深淵，我所能告訴你的答案隻有一個，這隻是個開始。”
    說完這句，那道靈體徹底破碎了，化作點點星光消失於黑夜中。
    “隻是個開始，如果連這場看不到終點的戰爭都隻是開始，那接下來世界將會迎接什麽。”
    收回多餘思緒，克倫斯從易萊哲這件神奇物品中拿出了數個針管狀的事物，準備從地上這些惡魔屍體中吸取到足夠數量的血液，用來喚醒易萊哲，以及為血族大公之前的交易展現誠意。
    “克倫斯，剛才都發生了什麽，甚至比大主教閣下帶給我的感覺都要強大。”
    滿是後怕的奧狄斯躡手躡腳走了過來，克倫斯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簡單說起了剛才得到的情報，其中隻隱瞞了涉及深淵之海的內容。
    “好了，我們該前往下一個地點了。”
    將地上的惡魔屍體全部解刨，拿走有用的材料，又將它們焚燒殆盡，克倫斯隨即就要前往下一個地點，奧狄斯有些不滿的跺了跺腳:
    “狗屎，本大爺還以為自己能休息一下了，腿好酸，全身無力，都怪這該死的血牙左輪，以後還是不要用了。”
    幾個小時後，當寧靜的黑夜來到尾聲，太陽即將升起的時候，這場針對拉克絲雷所有可能涉及惡魔儀式的行動也結束了。
    這一晚，克倫斯的收獲頗豐，十幾個透明容器內都盛滿了來自惡魔的血液，不僅能讓易萊哲醒來，還能剩下很多用來和血族大公達成交易。
    除此之外，他還順利找到了科爾·加斯克爾，對方也不再是人類，而是一隻怪物。
    這讓克倫斯省去了很多麻煩，假如對方還是人類，就必須走正常的程序，先抓捕，囚禁，審判，最後才是死亡，期間最少要浪費一周的時間。
    黑夜神官和傳教士們，還從黑幫成員口中拷問出了他們短暫關押普通人的地方，近百人獲得了拯救，回到了家人身邊。
    不過最讓人出乎意料的還是對方的半神，組織成員並沒有出手幹涉，惡魔們似乎是被徹底放棄了，隻能任由神官們屠殺。
    薩羅克屬區某處。
    “黑夜似乎打亂了你的計劃，那個到處都是死亡，哀嚎的地方正在脫離掌控。”
    坐在長桌一側，身穿血色神職人員長袍，臉龐被麵具遮蓋的身影嗓音有些沙啞。
    而坐在一側的是一位頭發花白，臉上爬滿皺紋，目光卻極其銳利的老者，正是鮑勃.賈爾斯。
    “很抱歉，k先生，這是我的失誤，不過他們的作用已經不大了，深淵的大門很快就會被打開，到那時，主的醒來將會加快，帶給人類的末日也會提前來到。”
    聞言，k先生那雙被麵具後的褐色眼眸微微眯了起來，嗓音依舊不改之前的沙啞:
    “在此之前，你必須拿回那件屬於主的物品，它不該屬於一個人類，這是對主的褻瀆。”
    “請放心，k先生。”
    鮑勃.賈爾斯深吸了一口氣，爬滿皺紋的麵容上閃過一抹厲色，轉而說道:
    “命運研討會的他，並不值得信任，那張能找到主的地圖更不該被那些瘋子掌握。”
    “你想怎麽做。”
    “是時候讓他們口中的命運發生改變了，例如一個人的死亡。”
    這話一出，兩道視線同時碰撞在了一起，然後就聽到k先生的沙啞嗓音說道:
    “這是個有趣的嚐試，如果你想這麽做，必須要趕在神戰開始，戰火徹底彌漫整片大陸之前了。”
    話語一頓，k先生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般，又連忙補充:
    “最不希望看到這件事的不止黑夜，他，別忘了普雷斯科特，祂，或者說祂們，才是主最大的威脅。”
    “請放心，我明白應該怎麽做。”
    鮑勃.賈爾斯起身行了一禮，k先生的身影迅速消失於房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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