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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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和湯姆·菲爾德教授寒暄的克倫斯,突然感覺鼻腔內傳來了一陣瘙癢,他頓時明白這是來自命運的提醒,卻沒有感覺到什麽明顯惡意,隻是微微皺了皺眉就將其忽略了。
不過湯姆·菲爾德口中的研究課題,卻忽然讓克倫斯想到一個名詞,生命煉成,鮑勃.賈爾斯就是通過它,製造出了不知多少像迪莉婭這樣的人工產物,從小培養他們成為間諜,潛伏在各個地方搜集情報。
旋即,臉上帶著惋惜之色的湯姆·菲爾德教授,說出了一個讓巴奈特·哈裏表情凝固的壞消息:
“很遺憾,隨著鮑勃.賈爾斯教授的失蹤,這個課題也隻能被暫時封存,我一個人恐怕很難完成。”
“那,那,我。”
巴奈特·哈裏此刻的心情就像是經曆了一場過山車,從高高的雲端直接跌落到穀底,剛升起那團名為希望的火苗就被狠狠澆滅了。
“不過還有一種辦法。”
湯姆·菲爾德突然在這時變得神神秘秘了起來,重新引燃了巴奈特·哈裏心中的火苗,也讓克倫斯對他的警惕更重了。
“什麽辦法,請您告訴我,不管付出多少金錢,我也願意。”
巴奈特·哈裏連忙追問,急迫兩個字幾乎是寫在了他的臉上,就聽湯姆·菲爾德不急不緩的說道:
“在一次巧合中,鮑勃.賈爾斯教授不知從哪裏得到了一些特殊的血液,經過研究我們發現,它擁有很大的包容性,也就是說,不管什麽血液和它放在一起,都會被直接吃掉,成為它的養分。”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這有什麽用。”
湯姆·菲爾德視線從幾人臉上一一掃過,在經過克倫斯時出現了明顯的停頓,但除了他本人和克倫斯,其餘人都沒能看出這點。
“那些血液難道和我有關。”
克倫斯在心裏這麽想著,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了解這具被創造出來的身體,除了能抵抗一些神性汙染,成為神降容器,似乎並沒有更多特殊了。
“會主動吞噬其他血液隻是其中一個發現,它還擁有很強的活性,而且是每個細胞都擁有活性,如同一個個獨立的個體,隨後我們便將這滴血液植入到了一隻受到嚴重傷害,即將死去的實驗體身上。”
“接下來的事或許你們很難想象,那隻實驗體的身體竟然在迅速恢複,隻是這種恢複速度是以它的血液為養料,而它又太過普通了,僅僅是一個小時後,實驗體就徹底死亡,但那滴血液的神奇也足以被成為神跡了。”
湯姆·菲爾德情緒變得激動,眼神中的狂熱溢於言表,然而除了他的兩位學生兼實驗助手可以聽懂外,克倫斯和巴奈特·哈裏真的可以算是學渣了,臉上都帶著濃濃疑惑。
他本人也像是察覺到自己話語的難以理解,隨即用一種老師對待學生的語氣耐心解釋道:
“簡單來說,既然一滴血液都有那麽強烈的活性,可以讓一隻即將瀕死的實驗體獲得短暫康複,那麽這滴血液的來源又該是多麽神奇,如果能抓到它,我想困擾人類的疾病應該都可以解決。”
一聽這話,克倫斯心裏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雖然他還沒有感受到明顯的惡意,也沒有證據指明那滴血液的來源是自己。
但湯姆·菲爾德會主動向自己說出這番話,就說明鮑勃.賈爾斯被幹掉之前肯定對他說過什麽,雙方到底存在什麽關係。
克倫斯絕對不會懷疑知識教會某些執拗的超凡者,突然做出過激舉動,因為他們心裏沒有任何束縛,隻有對未知的渴望,哪怕明知道要麵對的是神眷者。
“那麽鮑勃.賈爾斯教授在失蹤之前,有沒有告訴您這滴血液是從哪裏得到的,我可以讓聖約翰帝國的所有警員都幫助您尋找。”
巴奈特·哈裏態度帶上了幾分恭敬,一副要將自己後半生希望都寄托在對方身上的模樣。
湯姆·菲爾德笑了笑,但不等他繼續說下去,一陣淒慘的叫喊聲打破了幾人間的和諧氛圍,也讓所有人將視線看向這聲音的來源。
“不,不,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你不能這麽對我,啊,啊……。”
昏暗的囚室內,原本因為寒冷已經蜷縮成一團的唐納德·多德男爵,此時正被一隻寬大有力的手掌死死掐住脖領,將他整個身體提到了半空中,不管他怎麽用雙手去掰開那隻手掌,始終沒有辦法掙脫分毫。
漸漸的,他開始感覺喘不上氣,呼吸也越發困難,那種窒息的痛苦,讓他的瞳孔不自禁的緊縮,嘴唇發白,迫切的想要大聲求救,但因為喉嚨被死死握住的緣故,他能發出的聲音很小很小:
“救,命,我,還,不,想,死,我……。”
也就是下一秒,湯姆·菲爾德的學生,麥爾肯·馬歇爾以一種超乎常人的速度衝到了陸斯恩·彼得身邊,迅速抬起自己一隻手掌握住了他的手臂。
讓人有些意外,麥爾肯·馬歇爾那隻看起來白皙並不強壯的手掌,發揮出的力量竟然不亞於陸斯恩·彼得,在某些方麵甚至還要強過後者。
“他太衝動了,根本不像是審問,就仿佛要刻意殺死唐納德·多德男爵一樣,但這和他之前表現出的性格又非常吻合,暴躁,粗魯,缺乏耐心,這是他故意偽裝出來的嗎。”
看著那一幕的克倫斯在心裏暗暗想著,囚室內的兩人也已經互相鬆開了手掌。
唐納德·多德男爵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著冰冷的空氣,淚痕爬滿了他的臉龐,整潔的衣服上到處都是汙泥,哪裏還有任何的體麵和貴族氣質,看起來格外狼狽。
而陸斯恩·彼得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被對方抓出來的痕跡,眼底閃過一抹凶狠,卻被他很好的掩飾了過去。
短暫的小插曲過後,正式的審訊開始,或許是由於差點被陸斯恩·彼得殺死的原因,唐納德·多德整個人的神情,陷入了一種被恐懼籠罩的情況,說話的聲音不僅顫抖,還斷斷續續。
“咳咳。”
兩聲輕咳從巴奈特·哈裏口中發出,他讓臉上的表情變得極為溫和,就仿佛看待的不是罪犯,而是朋友或者家人。
“唐納德·多德男爵,嗯,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麽接觸到有關造物主信仰的嗎。”
“我,我,我……。”
聽到問題的唐納德·多德攥緊了拳頭,始終低著腦袋不敢看向麵前的幾人,在他猶猶豫豫,一直無法給出明確答案時,就聽到與巴奈特·哈裏造成強烈反差的低沉聲音,它來自陸斯恩·彼得。
“造物主的信仰,到底是不是從貴族階層開始蔓延到軍隊的,立刻回答我,不然。”
唐納德·多德的身體一陣顫抖,哪怕是在這種極寒下,他額頭還是布滿了細密汗珠:
“不,不,我,什麽,都不知道,別問我,我不知道……。”
克倫斯和湯姆·菲爾德以及他的兩名學生隻是靜靜看著這一幕,沒有提醒,也沒有多說什麽。
前者是因為身份和職權問題,他能參與這場對唐納德·多德的審訊已經是多米尼克.傑斐遜最大努力的結果,目的隻是在未來的政治鬥爭中贏得更多籌謀,至於說在這件事占據主動權,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後者三人對於聖約翰帝國的政治沒有興趣,同時也對造物主信仰傳播沒有阻止的打算,他們隻是為了親眼見證所謂的新生,分析出更多有用信息。
巴奈特·哈裏從口袋裏拿出了一份文件,然後將它展開,呈現在唐納德·多德麵前,裏麵零零總總記載了三十多個姓名,不乏貴族和商人,甚至還有一位議員。
在這些名字末尾,分別有兩個用紅色筆跡標注的單詞,死亡,難以想象隻是一周時間,聖約翰帝國的上流社會居然有這麽多人信仰了造物主,而這還不是全部。
“他們,他們,都,已經死了。”
臉色慘白的唐納德·多德,僅僅是掃過一眼,全身就劇烈顫抖起來,眼神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所有人都看的出,他在擔心自己成為下一個,不過這也是巴奈特·哈裏想要看到的。
他慢慢蹲下身體,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與唐納德·多德那雙極度驚恐的眼眸對視著,然後緩緩開口:
“上周四,你收到摩帝馬·基蒂爵士的邀請參加了一場私密聚會,當天的客人應該就是他們。”
說到這裏時,巴奈特·哈裏揚了揚手中展開的那份文件,並從唐納德·多德某一瞬間流露出的異常得到了證實。
於是,他笑的更開心了,嗓音帶著某種魔力,一點點侵蝕掉巴奈特·哈裏的堅持。
“但事後經過我們的調查,發起者其實並不是摩帝馬·基蒂爵士,而是另外一位先生,他是什麽人,你認識他嗎,以及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們又是怎麽信仰的邪神……”
“我,我,我……。”
唐納德·多德狠狠握緊了拳頭,嘴唇都被咬的出血了,但越是這樣,越能證明他認識對方,隻是出於某種原因不好說,或者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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