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主教閣下，您。”
    一位知識教會的超凡者忽然無比驚愕的看向老者，在對方眼神的示意下，他趕緊說完了剛才的話:
    “您在笑。”
    老者半神先是皺眉沉思，略顯渾濁的眸子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清晰，隻是一秒鍾便將在場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
    他們居然都在笑，卻都沒有察覺，但隱約可以發現笑容正在讓超凡者們喪失理智，隻懂得遵循本能。
    “不對，連我都沒有察覺，是誰做的。”
    他表情變得難看，可嘴角的笑意卻愈加明顯，與上半張臉的嚴肅形成了鮮明對比，仿佛黑與白交織在了一起，顯得極為突兀。。
    “哈哈哈……。”
    這時，一名正在躲避來自白骨巨人攻擊的超凡者，突然不受控製的發出了笑聲，讓他身體頓時僵在了原地，忘記了躲避，忘記了死亡，隻剩下追求未知的喜悅。
    撕拉，一聲，足以輕鬆切開鋼鐵的白骨手掌，將那名超凡者攔腰斬斷。
    溫潤的鮮血和內髒噴灑而出，將雪地染紅，但他並沒有立刻死去，而是嘴角咧開的弧度更大，同時眼眶裏的淚水止不住的流淌，喜悅和痛苦竟出現了一張臉上。
    “哈哈哈哈……。”
    有人說笑容是一種幸福，它象征著收獲，代表著成功，但此刻，笑容成為了奪走理智的致命毒藥，並以一種極端的方式散布，蔓延，讓你忘記所有，隻剩下笑容。
    白骨巨人一邊瘋狂揮舞著宛如鐮刀的白骨手臂，一邊不停顫抖著下頜，和上顎，發出骨頭碰撞的碰撞聲。
    看得出它同樣是在笑，隻是因為沒有發聲器官，隻能不停摩擦骨頭去表達。
    “是那本書，剛才那隻血族到底做了什麽。”
    身為半神的老者迅速搞清楚了一切的源頭，視線隨即落在那本正躺在地上，翻到某一頁的書籍上。
    就看到裏麵呈現出了一幅隻有黑白的簡筆畫，內容是臉上畫著油彩，長著一個紅鼻子，嘴角幾乎要咧開到耳根處的人臉，赫然是馬戲團中帶給人歡樂的小醜，滑稽的小醜。
    他立刻對超凡者們下達了命令，自己則去對抗白骨巨人，不知為何，剛才幾乎是奄奄一息的白骨巨人竟突然恢複了過來，變得更加瘋狂，無所畏懼。
    兩名超凡者迅速靠近了舊日之書，距離還有七八米的時候就止住了腳步，然後一人的手臂豁然拉長，發出一陣齒輪轉動聲席卷向舊日之書，企圖要將它破壞掉。
    “轟。”
    一股灼熱的火焰從那條手臂中噴發而出，眨眼間就將舊日之書所吞噬，足足近幹度的高溫致使周圍的積雪迅速融化，然後蒸發，最後什麽都沒有剩下。
    火焰就這麽燃燒著，大約過了二十秒鍾後，兩名距離舊日之書最近的超凡者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它居然沒有如想象般在高溫中變成一堆塵埃，反倒是火焰中發出了一陣清脆的書頁翻動聲，很快又徹底消失。
    沒等兩人看到具體的內容，包裹著舊日之書的火焰一下失去了控製，竟調轉方向朝著超凡者衝了過去。
    不過兩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其中一人直接將延伸出去的手臂斬斷，並迅速後退，另外一人則從口袋內掏出了幾個圓球狀物體，朝著火焰丟了過去，將它徹底熄滅。
    旋即，兩人不再謀求靠近舊日之書，選擇了最簡單，也是最暴力的方式，用自身攜帶的武器將它徹底破壞，畢竟一本書而已，在堅固還能抵抗得了大口徑子彈或炮彈嗎。
    “砰，砰，砰……。”
    一顆顆子彈帶著劃破聲音的極速飛射而出，準確擊中了舊日之書，時不時還有爆炸出現。
    但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件事，隨著時間一秒秒流逝，他們嘴角咧開的弧度更加明顯，有人甚至因為過度的喜悅流下了眼淚。
    獵人的視線在周圍懲戒騎士的身上來回掃動，黑色的拳頭重新握了起來，所積蓄的巨大力量似乎要在一瞬間爆發出來。
    “你想逃走是嗎，說不定我可以幫你。”
    一道綿軟的聲音傳入獵人耳中，他先是皺眉，然後低頭看向那個正向自己投來甜美笑容的小女孩，他沒有急著開口，而是和小女孩對視了好幾秒後才猶豫著開口問道:
    “你想怎麽做。”
    聽到這個問題，小女孩臉上的笑容燦爛了，她拍了拍自己衣裙上沾染的泥土，從地上站起，伸手指著周圍一圈的高大身影:
    “是不是他們的原因，你才無法像之前那樣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獵人像是聽明白了小女孩所表達的意思，平靜的點了點頭，然後便看到小女孩正朝著自己招了招手，那動作仿佛是在說你太高了，把腦袋放低一點。
    雖然他不想這麽做，可聯想到還有那麽多的人需要自己複仇，稍微猶豫後還是單膝半跪，又將腦袋壓得很低，很低，一張差不多等同於小女孩身高的臉龐就那麽呈現在對方麵前。
    緊跟著，不知道小女孩是不是說了什麽讓獵人為難的話，致使他臉色陰鬱好一陣，目光在小女孩和貝克.哈裏曼身上來回移動，最終還是一咬牙選擇了同意。
    菲亞街二號，當黃昏來臨，克倫斯從高背椅上起身，伸了個懶腰，舒緩著自己的疲憊，臉上逐漸浮現起了無奈的表情。
    一整天的時間裏，他都在處理之前向維澤爾許諾給與更多神官，傳教士警官身份的問題，為此還親自去拜訪了自己的頂頭上司，逐漸傾向於軍方的內政大臣，多米尼克.傑斐遜。
    麵對自己的請求，對方隻是略微猶豫就答應下來，整個人的神情相較於之前好了很多，似乎是借助那份資料短暫緩解了來自貴族議院的壓力。
    但這隻是暫時的，哪怕沒有處於政治爭端的中心，克倫斯卻也可以感覺的得到，聖約翰帝國在不遠的時間內將會發生重大變故，或許是好，或許是壞，一切都是未知的命運。
    “咚，咚，咚……。”
    房門輕響，克倫斯隨口回應，得到允許的來者，當即擰動把手推門而入，正是和平時不同，換了一套裝束的朱迪絲。
    今晚她的身份不止是秘書，也是克倫斯參加晚宴的女伴，這是聖約翰帝國慶典的傳統，必須要有一位陪同的女性，哪怕對方上了年紀，是你的媽媽，但必須要有。
    最初是克倫斯曾想過讓女仆迪莉婭充當女伴，但聯想到她的間諜身份，以及可能會遭遇造物主的追隨者，很可能會被對方利用，索性也就放棄，將目光投向了自己所認識的女性身上。
    然後就尷尬了，因為克倫斯在這座城市認識的所有女性，不超過二十位，一半多還都是魔女，可供選擇的就更為稀少了，尤其是還要邀請對方參加這種正式的晚宴，不僅要懂得貴族禮節，之前還要長相上過得去，畢竟男人嘛，誰不希望有一個漂亮點的女伴呢。
    最後也就隻剩下自己的秘書小姐了，哪怕被她的哥哥趕出了家門，卻也是實打實的貴族，外貌雖然談不上多麽驚豔，但絕對屬於耐看類型的，而她還有很多貴族小姐都不具備的天賦，那就是堪稱完美的身段。
    迎著克倫斯來回打量的目光，朱迪絲並沒有像麵對其他警員一樣產生任何厭惡情緒，反倒是臉色平靜，甚至還有一點竊喜。
    不過她也沒有忘記正事，連忙擺出一種嚴肅的表情說道:
    “克倫斯先生，今天下午格特尼街發生了多起連環凶殺案，造成了七名，不，應該是六名男性死亡。”
    說話間，朱迪絲將收集的一份資料遞給了克倫斯，正因為這個消息皺眉的克倫斯連忙接過，低頭便看到死者的姓名，年輕，職業，以及最大的共同點，曾經都是海軍士兵。
    “唯一的幸存者同樣是海軍士兵，他叫貝克.哈裏曼，受雇傭於歐爾韋斯俱樂部，擔任射擊和格鬥教練，除了這些在無其他信息，畢竟這是聖塔區的範圍，其他大區能得到的消息隻是表麵。”
    克倫斯心裏頓時恍然，記起了易萊哲之前悄悄跟蹤莉娜時聽到的信息，以及在這裏占據一定重要性的貝克.哈裏曼，確認了對方還活著後，他悄然鬆了一口氣。
    視線餘光隨即瞥見自己的那張辦公桌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本有著複古封皮，書頁泛黃的書籍。
    正是之前借給易萊哲的舊日之書，它已經重新回到了自己身邊，看樣子依舊沒有收到損傷，因此克倫斯有了大概的判斷。
    “莉娜應該是安全的，接下來就隻能看她自己了，易萊哲既然選擇了動用舊日之書，看起來遇到了不小的麻煩，甚至遭遇了半神，隻是梅微絲那裏應該會很擔心，但我也沒時間去和她解釋了。”
    “罪犯疑似是那位從斯隆爾智慧學院盜竊走某樣物品的獵人，我從一些商人口中得知，上午的時候還出現了一起詭異事件，很多先生女士紛紛拉起距離自己最近的人開始不知疲倦的跳舞，但好在很快就被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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