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局離開後，辦公室裏的氣氛，變得溫和了許多。
    不愧是楊老怪，不管在哪都能造成巨大的影響力。
    張隊走到我身前，給我遞了一根煙：“你小子，何時學會這種東西了”
    我接過煙，笑嗬嗬地說：“生活工作壓力大，偶爾來一根，緩解緩解情緒挺好…”
    “靠這種東西，真能緩解情緒嗎”
    張隊拍了下我的肩膀。
    “就那樣吧。”
    說實話，在沒有接觸這玩意之前，總是聽到身邊的人說，這玩意可以緩解壓力。
    當我真正涉足其中，發現也就那樣。
    在我看來，能起到的最大作用，就是給我們自己一些心理暗示。
    因此在一定程度上，抽了它後，壓力還是能緩解一些。
    至於是不是它的作用，真不好說。
    不過，對於它，有一點是肯定的。
    抽多了，對身體的損害很大，而且還不可逆。
    張隊坐在位置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們倆發展到哪一步了”
    “啊！”我有些沒明白張隊的意思，他問得實在太突然。
    “啊什麽啊！說人話，你和李欣的感情進展得如何”
    張隊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說到這，我側身看了看李欣，發現她也在看我，而且一臉的嬌羞之色。
    我想是因為直接被問起，在她師父麵前，有些不好意思。
    “怎麽說呢…”
    本來我還想故意賣關子，但看到張隊已經拿起桌子上的文件…
    我瞬間改變了主意，在領導麵前還是不能太放肆。
    最主要的是，張隊一直對我們很不錯。
    因此和他開玩笑不合適。
    這麽一想，心裏舒服多了。
    連忙回了句：“我們感情很好，最近她經常到我那吃飯…”
    話已經說得這麽明白，張隊應該能理解了吧。
    張隊頓時一愣！隨即緩緩說道：“你們已經住在一起了”
    我沒有回答，而是笑著點點頭。
    其實我和李欣也不算是住在一起。
    她隻要是有時間，就到我那做飯，一般情況還是會回自己家的。
    張隊歎了口氣：“現在的年輕人，和我們那會還真不一樣…”
    說到這，他還特地瞅了一眼李欣。
    李欣原本就很不好意思，被她師父這麽一看，臉色更紅了。
    張隊雖然沒有直接把話說出來，但我們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在他那個年代，社會風氣相當保守。
    沒結婚前，很多事是不能做的。
    結婚後，大多數人都會過一輩子。
    現在的很多婚姻，隻能過一陣子…
    以前離婚後，害怕被人指指點點，靜悄悄地，不敢對外說。
    現在很多人，在結束前，恨不得多發幾條朋友圈，告訴身邊的所有人，自己單身了，自由了，你們也有機會了…
    “既然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你們還是盡快結婚吧，老是拖著，也不是個事…”
    張隊默默地點上了一根煙。
    “我們商量過了，等把手頭的事忙完，就開始準備婚禮的事。”
    說著，我握住了李欣的手。
    這時，李欣臉色微紅地說了聲：“師父，到時，您可一定要來啊…”
    “肯定的，我等著你們好消息。”
    張隊笑著擺擺手。
    …
    停頓了一會，張隊把手中的煙頭，丟在煙灰缸裏：“你們這次是怎麽回事怎麽能出現這麽大的失誤”
    對於錄像設備被關閉的事，我到現在都沒有想清楚，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整個審訊過程，我和李欣沒有離開過。
    我們從頭待到尾。
    劉三炮一直坐在審訊椅上，也不可能是他幹的。
    除了我們三個，我記得沒有人進來過。
    我搖頭苦笑：“我也想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開始，我們在位置上坐著，能看到攝像畫麵，那個時候，並沒有出現問題。
    到了後麵，由於聊到了一些重要的情況，我和李欣起身走到了劉三炮旁邊。
    攝像機應該就在那個時候關閉了。
    而我們對此完全不清楚。
    等到我們離開後，門口站著的兩名同事，把嫌疑人押了回去。
    這就是那天審訊的全部過程…”
    張隊聽了我說的話，沉思了一會，說道：“你確定在審訊的過程中，沒有外人進入嗎”
    本來我是很肯定的，聽他這麽一說，我開始猶豫了。
    當時的我，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劉三炮身上。
    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情況。
    我疑惑地瞥了一眼李欣：“應該沒有人進去過吧”
    李欣皺著眉頭，不確定地說道：“好像孫哥進來送過水…”
    張隊臉色一沉：“什麽叫好像一個大活人走到你們眼前，都沒有注意到嗎”
    “師父，當時我們太專注了…”
    “你們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這個時候，還能如此馬虎，以至於被人抓住了把柄。”
    張隊指著我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現在想來，在這件事上，我們確實有問題。
    怎麽能如此地粗心大意。
    讓人在我們眼皮底下，做了手腳，我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李欣的話，提醒了我。
    好像有同事給我們送過礦泉水。
    隻是送過後，他就離開了，沒有在裏麵多待。
    “行了！你剛才說的孫哥，是孫若前嗎”
    “是的。”
    “他的品行一直很好，而且還是隊裏的老人。這麽多年，兢兢業業的一個人，不可能會出現問題…”
    知道是他後，張隊一臉懷疑的神色。
    其實我也感覺不太像。
    對於他，我也是了解的。
    做事相當地認真負責，而且對我們大家很好。
    局裏的不少領導都很喜歡他。
    如此敦厚的一個人，不至於做出違法亂紀的事吧…
    “好了！你們還是趕緊回去調查吧，切記，在沒有找到證據之前，不要輕舉妄動！”
    說這句話時，張隊的表情很嚴肅。
    我明白他的意思。
    孫若前是我們的前輩，這麽多年，他的貢獻有目共睹。
    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不能冤枉了我們的同誌，更不能寒了他們的心。
    以免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離開辦公室，回到了位置上，李欣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想怎麽做”
    我靈機一動，笑著說道：“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按照他們的計劃走。”
    “什麽意思”
    “楊局不是給了我們三天時間嗎這三天我們還是以查案為主，順帶著引出那個人…”
    在我看來，這麽短的時間，查到那個人容易，想找到證據恐怕會很難。
    倒不如借著這個機會，反其道而行之。
    他們都以為，我們會把重心放在自己的事上，但我們偏不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