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黑蓮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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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蓮
晉江檀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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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梵音主動聯係了唐清樹。
唐清樹先給她科普什麽是賽博朋克,然後詳細地講述了短片的立意和情節設計、女主的人設和弧光,梵音能從他的言談中感覺到他對這個故事濃厚的愛意,她也跟著受到了一些感染。
結束漫長的通話,手機都燙手了。
梵音換另一部手機聯係宋好,簡明扼要地告訴她來龍去脈,最後說“唐導說不需要試鏡,直接簽約,越快進組越好。劇組在g市,我打算明天就過去,先熟悉熟悉環境。”
宋好本來就因為昨天那場風暴引發的一係列連鎖事件忙得焦頭爛額,梵音又給她增加工作量,但作為當紅女明星的經紀人,她除了迎難而上沒有別的選擇。
經過正麵溝通、側麵調查和綜合評估,宋好在傍晚時分聯係梵音,說“這確實是個各方麵都很不錯的項目,而且來得正是時候。不過我手頭還有一堆事要處理,先讓方靈陪你去g市吧,等我忙完了再過去找你。”
這件事就這麽迅速地敲定了。
晚飯後,方靈過來幫梵音收拾行李。
至少得在外地待一個月呢,需要帶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三個大行李箱被塞得滿滿當當,這還是精簡過的。
等收拾妥當,方靈就在客房留宿,省得明天還得再跑一趟。
訂的上午十點的機票,她們七點多就得出發去機場。
還不到十一點,梵音睡不著,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她現在的心情,有點類似第二天要去郊遊的小學生,有一點期待,還有一點雀躍。
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一直在同一座城市裏打轉,這還是她第一次出遠門呢。而且她上網查過了,g市是一個海濱城市,風景很美。
拍短片這一個月,就權當給自己放了個假吧。
而且她確實需要逃離衛明臣一段時間。
山珍海味吃久了也會膩的,她現在就有點膩了。
在發現衛明臣對穆南星愛而不自知之前,衛明臣雖然很狗,但確實是個蠻帶勁的床伴,帶給她很多快樂。
但在明確地感受到衛明臣對穆南星的愛意之後,她就開始覺得這個男人有些索然無味了。前天晚上在衛明臣的辦公室,本來是很剌激的,可她卻沒辦法全情投入,最後不得不做了一件每個女人都會做的事,假裝髙潮。
心理學上好像有種類似的現象……叫“性單戀”還是“回避型依戀”來著?
她記不清了。
當然,她對衛明臣是哪種“戀”都沒有的。
趕在這個時候去g市拍戲,一來可以免於被衛明臣發現她的這種不良變化,二來“餓”一段時間之後她應該就可以恢複對衛明臣的性趣,恰到好處。
傅成舟這回確實辦了件好事。
不過要是她沒有說服許蔭接拍《殺器》,傅成舟也不會“投桃報李”,所以歸根結底還是她自己的努力付出衍生出的優良結果。
想到許蔭,梵音覺得有必要向她報備一下行程,畢竟一個月還挺久的。
她拿起手機發信息[蔭蔭,你睡了嗎?]
許蔭很快回複[我剛忙完,在回家的路上。]
梵音[我睡不著,突然想你了。]
梵音[你方便通話嗎?]
許蔭直接打了過來,還是視頻電話,梵音翻個身側躺著,點了接聽。
許蔭在車裏,光線有點暗,梵音這邊隻亮著一盞夜燈,也有點暗,這種夜深人靜昏昧朦朧的氛圍,即使隻是默默地看著對方,心緒也不由地變得安寧柔和。
對視幾秒,梵音先笑起來“你怎麽不說話?”
“我在看睡美人,”許蔭壓低聲音說,“被美到失語了。”
這話要是換個人說,梵音隻會覺得虛假油膩,但從許蔭嘴裏說出來,她隻覺得悅耳。
人的本質是雙標。
許蔭旁邊有個人臉一閃而過。
梵音隻當沒看到,笑著說“旁邊有人就不要說這種難以啟齒的話了。”
許蔭無聲地笑。
梵音說正事“我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去g市拍一部短片,大概要在那邊待一個月。”
許蔭有點訝異“這麽突然?”
梵音說“《請喜歡我》不錄了,《殺器》還得一個多月才開機,我總得找點事情做,不然閑在家裏長蘑菇嗎?”
許蔭很輕地笑了下。
她忽然想起那個還沒來得及問出口的問題,現在不問,就得等一個月後了。
許蔭說“你……你照顧好自己,別再生病了。”
到底還是問不出口。
算了,等她從g市回來再找機會問吧。
等許蔭掛了電話,旁邊的人淡淡開口“你和穆南星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親近了?”
這個人就是許蔭的媽媽兼老板,著名影後卿玉雪。
許蔭戴著藍牙耳機,裝作什麽都沒聽見。
卿玉雪緊接著說“這個人心術不正,你離她遠點。”
許蔭瞬間就被激怒了,她猛地轉頭看著對方,冷冷地說“南星是我的朋友,你根本不了解她,憑什麽隨意詆毀她?在說別人‘心術不正’之前,你怎麽不捫心自問一下你的心術正不正?還有,我想和誰交朋友是我的自由,請你不要用命令的口吻讓我做這做那,我不喜歡。”
卿玉雪今晚帶著許蔭參加一個大佬雲集的電影圈飯局,本來就對許蔭在飯局上敷衍懈怠的態度有些不滿,這番沒大沒小的頂撞徹底點燃了她的怒火。
卿玉雪帶著怒氣說“我根本用不著了解她,從她以前做的那些破事我就能猜得不離十,她肯定知道你和魏錦章的關係,而且她和魏錦章有過節,所以她才……”
“啊——!”許蔭突然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打斷了卿玉雪的話,她使勁拍打駕駛席的座椅,失控地喊道“停車!停車!我要下車!”
車剛停在路邊,許蔭就推開門下去,然後頭也不回地跑進了夜色裏。
自從衛流深跟她說了那番話,就在她的腦海中種下了一粒種子。
此時此刻,這粒種子終於破土發芽,亂七八糟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翻攪著——
[明明無仇無怨,我為什麽要這麽對你?難道你就不好奇嗎……等我們成為朋友,我會告訴你為什麽。]
[當年穆南星在拍《冬之怒》那場強暴戲時受到了真正的傷害。]
[穆南星威脅我說,她知道一個和你有關的秘密,如果發到網上,一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她肯定知道你和魏錦章的關係,而且她和魏錦章有過節,所以她……所以她以前才會毫無來由地針對你、傷害你,你是魏錦章的替罪羊。]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穆南星是真心想和我做朋友的,我感受得到,她的真心,我真的感受到了。]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許蔭喃喃地自言自語,眼淚不知道什麽時候流了滿臉,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停下腳步,蹲在人行道上,把濕漉漉的臉埋進掌心裏。
坐在車裏的卿玉雪注視著縮成一團的許蔭,心情複雜。
她剛才說她是猜的,其實並不是,早在去年春天許蔭差點被穆南星一巴掌扇毀容的時候,她就親自去找劉思浦興師問罪了。
當時她質問劉思浦“你是不是跟穆南星說過,許蔭是我和魏錦章的女兒?”
劉思浦說“當時我喝了點酒,一不小心就說出來了。我本來是想著,許蔭是老魏的女兒,老魏又是南星的伯樂……”
“劉思浦!”她氣得發抖,高聲打斷他,“你是不是腦子勾了芡!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保密保密,誰讓你跟不三不四的人亂說的!”
劉思浦身為公司總裁,被她這麽吼當然很沒麵子,態度頓時變得冷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是告訴穆南星了,但她又沒出去亂說,值得你發這麽大火嗎?”
她沒再跟他浪費口舌,帶著滿腔怒火離開了。
從那以後,她和劉思浦再也沒聯係過。
卿玉雪從回憶中抽離,長長地歎了口氣。
如今的劉思浦肯定明白她當時為什麽發那麽大火了,不過他應該不清楚魏錦章和穆南星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除非他直接去問兩位當事人。
但她可以肯定,劉思浦不會問的。陳傷舊疤還揭它做什麽呢,對任何人都沒好處,他又不能一刀把魏錦章給殺了。人擁有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不如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發生,粉飾太平,抓緊眼前的聲名利祿。
她也不知道魏錦章對穆南星做過什麽,她也不想知道,跟她有什麽關係呢。
如果不是為了讓許蔭遠離穆南星,她連“魏錦章”這三個字都不會提。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魏錦章是一個多麽陰暗齷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不,他根本不是人,他是一個禽獸。但她卻不能向任何人揭露魏錦章的真麵目,尤其是她的女兒。
看著許蔭蹲在地上哭泣的背影,卿玉雪十分懊悔說了那番話,但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許蔭,隻能坐在車裏默默地看著。
等許蔭哭夠了,她擦幹眼淚,站起來,走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
卿玉雪吩咐司機“跟上。”
十幾分鍾後,出租車停在綠洲花苑門口。
許蔭下車,去門衛那兒做了登記,保安才放她進了小區。
之前來過一次,許蔭還記得路,等到了單元樓下,她拿出手機打電話。
可能是中午睡多了,梵音還沒睡著。
看到許蔭的來電,她有點意外,當聽到許蔭說她就在樓下的時候,梵音更意外了。
電梯是要刷卡的,梵音打給一樓管理處,請管理員幫忙刷卡。
兩分鍾後,許蔭出現在梵音麵前,她什麽都沒說,直接抱住了梵音。
梵音立刻就聽到了她的心聲。
作者有話要說點還有一更,感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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