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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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岩目光靜靜望著,不遠處隻剩下半截身子的男人,好奇的同時,鼻尖亦是一酸。
此刻,天邊的太陽,已然徹底落下西邊的大山。
很快,夜幕便是緩緩降臨這片山林。
終於,在天邊的最後一絲,徹底消散之際,饒是男子生命力不凡,可終究還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其倒下的瞬間,他的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孩子,以後一切都得靠你了,一定要幫為父,找到那個孩子!”
話語落下,霎時間,男子徹底的倒了下去。
此際,蘇岩的內心被觸動了。
那個孩子?蘇岩不禁陷入沉思。
“嗯?”
蘇岩抬頭望去,便是見得,此刻於男人屍體旁,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塊玉牌。
帶著好奇心,蘇岩緩緩走了過去,同時從腰間的乾坤袋,翻找而出自己的的令牌,與之比對。
霎那間,蘇岩震驚了。
隻見得,兩塊令牌除了上麵,表明其主人身份的文字,有所差異之外,其餘圖案,幾乎一模一樣。
而且,看其玉牌上標明的身份,貌似在其家族中,地位不算低。
一時間,蘇岩更加好奇,其臨死之際,口中所說的男孩,會不會就是自己。
他當然知道這很可笑,畢竟一個是天玄大陸的修士,另一個則是地球福利院裏麵的孤兒。
兩者如何也聯係不到一起。
可其腰間的玉牌,卻不會說謊。
若是他們兩人沒有任何關係,又如何解釋,兩塊玉牌一模一樣?
此刻,蘇岩第一次開始信命,他總感覺,他能來到天玄大陸,並非意外,而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想到這裏,蘇岩突然間,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竟是感到,有著一雙眼角,在時時刻刻盯著他。
霎時間,一眾無力感,油然而生。
某一刻,蘇岩再度抬頭,朝向先前男人的妻子,消失的方向望去。
不出意外的話,那乃是亂魔海所在的方位,雖說其乃是修士的禁區,可當下這般情況,也唯有進入亂魔海中,方才有一線生機。
想明白這些,蘇岩的身子,再度憑空浮起,旋即便欲朝著亂魔海行去。
嘩……
然而,就在蘇岩行動的瞬息間,一道炸響聲,突然響起。
頓時,蘇岩一怔,環顧四周,刹那間麵色變得慘白。
隻見得,周遭山林宛如鏡麵一般,破碎開來,而先前二樓藏書閣內,昏暗的房間,再度顯現而出。
一道熟悉的麵孔,亦是浮現與眼前。
那人不是別人,赫然正是二樓櫃台處的中年男子。
啪……
蘇岩的意識,再度回歸現實世界。
先前的青蔥森林消失不見,轉而是昏暗的房間,以及那一張,肅穆得嚇人的麵孔。
“好啊,蘇岩,這麽多年來,你還是第一個敢在我眼皮子地下,如此放肆的宗內弟子!”
說話間,中年男子單手提著蘇岩衣袖,眼中的已然充滿怒意。
此刻,蘇岩想要掙紮,然而良久時間過去,他卻是發現,他竟是使不上半點力氣。
一瞬間,蘇岩麵色慘白,一股絕望感油然而生。
他到底是明白,接下來不出意外的話,宗內高層,定然會對他進行最為嚴厲的懲罰。
包括但不限於,逐出宗門。
噗……
中年男子放開蘇岩,冷笑著緩緩轉頭。
“走吧,做錯了事,必然要受到懲罰!”
聞言,蘇岩隻能無奈點頭。
……
天蒼宗,內門宗主峰上方,一輪烈日已然升上高空。
它靜靜懸掛在空中,像是被無形的鐵鏈所困住一般,良久時間,竟是不曾移動分毫。
宗主大殿之內,整整齊齊坐滿了,各個道峰的峰主以及長老。
此時,所有人,均是將目光,靜靜的盯向大殿中央,正跪服的蘇岩。
一眾宗內高層,望向蘇岩之際,不時露出同情與無奈,可良久時間過去,卻並未見得一人,為蘇岩求情發話。
他們雖說同情蘇岩的遭遇,可對於蘇岩的做法,卻也是極為反對。
畢竟,一開始,二樓長老便是與之說明,禁止區域的界限,可其仍舊知法犯法,必是罪加一等。
若是他們再求情,多半減刑做不到,反而會殃及自身,得不償失。
“蘇岩,可有話要說?”
一鶴發男子,身居宗主席位,身穿的藍色衣襟之上,畫有無數神獸圖騰。
其說話間,宗主威嚴之氣,讓人由衷的敬佩。
宛如仙人般,仙風道骨,立於萬物之巔。
“宗主問你話呢,蘇岩你莫不成是啞巴了?”見到蘇岩未曾開口,彩虛峰峰主席上,袁震微笑著緩緩開口。
隻不過,話語卻是陰陽怪氣。
“我無話可說!”蘇岩明白,今天到底是栽在自己的莽撞下了。
不過,他卻並未後悔,現如今他已經找到了,調查自己身世的線索。
故此,遭受這一難,也算值了。
“喲,聽你這語氣,竟是還有些得意?”袁震再度望向蘇岩,微笑的嘴角,露出嘲諷的冷笑。
這個蘇岩,前些時日,將彩虛峰弄得多麽狼狽。
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這家夥到底,還是落在了他的手中。
現如今,蘇岩落到他手中,他有百種方法,讓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這裏,袁震冷笑著,緩緩轉向宗主,拱手開口道:“宗主,此子不如,就交給我來收拾!”
“為期一個月,我定能將之收拾的服服帖帖,讓之不敢再犯!”
此話一出,周遭宗內高層愣然,刹那間整個大殿,都是喧嘩起來。
蘇岩一怔,聽著周遭長老的議論聲,他亦是大感不妙。
雖說他進入宗內的時間並不長,可也隱約聽說過,袁震的狠辣程度,便是一向桀驁的周誌遠在其麵前,也隻能甘願喊一聲師父,不甘有絲毫忤逆。
可以想象,若是他落入這等人手中,結局將是何等悲慘。
甚至,一身修為被廢,都並非不可能。
此際,蘇岩雖千般不願,萬般不甘,可身為罪人的他,卻沒有任何反駁的權力。
或許,今天便真的要栽在這裏了吧?
蘇岩心中這般向著。
“交給你,然後讓你給廢了?”
就在蘇岩絕望之際,一道颯爽女聲在大殿響起,頓時間弄得在場之人,皆是一愣。
蘇岩連忙望去,便是見得,一約莫三十幾歲的中年女人,緩緩走出。
她一身紅衣,束發垂落,雖未打扮任何妝容,可整個人,仍舊顯得風韻猶存。
“夏侯蘭,你什麽意思?此子罪人身份,可沒人捏造,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你莫非是想要為他開脫?”
見到站出之人,袁震的麵色頓時垮塌下來,陰沉著一張臉,想要吃人。
“罪人?你這頭銜,未免有些太大了吧,雖說那小娃娃,進入了禁區書閣,可卻也並未做出任何,有損天蒼宗利益之事!”
“依我看,你不過就是因為,前些時日,他將你彩虛峰,弄得極端狼狽,故此,想要公報私仇!”
夏侯蘭口無遮攔,將袁震此刻,內心的小九九,全數不剩的,給抖摟了出來。
此話響起的瞬間,整個大殿,頓時安靜了。
此刻,大殿之內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其實所有人都明白,袁震內心在想什麽,隻是礙於同在一個屋簷下的原因,沒有直接將其點破。
不過,夏侯蘭卻顯然並未那般。
倒並非其胡攪蠻纏,而是早年間,因為袁震的緣故,其師門下,有著一名弟子生死不知。
故此,自那件事後,幾乎隻要找到時機,便會狠狠惡心袁震。
不過,夏侯蘭的話,其實倒也沒錯。
畢竟蘇岩進入禁區書閣,緊緊隻是看了一下裏麵的書籍,並非將之帶走,若是這般,便將“罪人”的頭銜,安插在其頭上,說其秉公執法,實在難以讓人信服。
此刻,袁震麵色扭曲,像是吃屎了一般難看。
“這個女人,老子又跟你沒仇,不就是死了一個弟子嗎?至於天天跟我作對嗎?”
袁震滿臉鬱悶,想要回懟,然而一向足智多謀的他,在此刻,竟是半個字都吐露不出。
“喲,啞巴了?”夏侯蘭笑著,玉手抱於胸前,凸顯而出,其仍舊近乎完美的身子。
“臭女人,你當真要跟我作對?”
“呦嗬,還有脾氣了?我們認識了好些年了,你難道還不知道,我的秉性?”
“我特麽……”
袁震頓時急了,一雙眸子,頓時寒芒四射。
頃刻間,這處大殿,都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好了!”
空氣中的火藥味,越發嚴重,正要被徹底點燃之際,宗主的一聲厲喝,卻是打斷了兩人的對峙。
“宗主她……”
“夠了!還嫌不夠亂嗎?”
袁震還想要接著說話,可話還未說完,便又是被宗主給攔了下來。
聞言,饒是袁震,也不得不低頭。
畢竟,他雖自傲乃是宗內第二人,可是在宗主麵前,卻也隻能服從宗主的命令。
但其沉默的同時,仍舊不時望向夏侯蘭。
眼中的憤懣之色,逐漸轉化為,熊熊怒火。
“夏侯蘭,你給我等著瞧!”
說罷,一眾人再度將目光,聚焦到了蘇岩的身上。
一時間,蘇岩再度成為,眾矢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