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略皺著眉，小心的開口，“小嫂子，你醒了。”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傷口是不是有些疼？”他過去，慣例先給她做了些簡單的檢查，又看了下傷口，沒問題才又繼續：“剛開始傷口肯定會有些疼的，你如果受不了我可以給你開一點止疼藥。”
    止疼藥也不像是外界傳言的那樣恐怖，如飛必要肯定不吃好，但如果遇到那種對疼十分敏感的，吃一點一不會有什麽影響。
    慕念晚就是痛覺神經十分敏感的人。
    沒人知道，她盯著路飛白看了好一會，似乎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誰。
    她緩緩的搖頭，掀開眼簾，先看了四周，這才開口，嗓音幹澀得不行，輕輕一扯都泛著疼。
    “沒事。”
    路飛白聽得眉頭都皺了起來。
    往床邊靠近了幾分，壓低了身體，聲音不自覺的放輕放柔，“老霍還有點事，應該快過來了。”
    路飛白注意她那一眼，以為她在找霍靳深。
    慕念晚沒解釋，隻是蒼白著眉眼，很平靜的問：“你，可以幫我叫來顧寒川嗎？”
    路飛白愣了下，似沒想到她醒來第一要見的不是霍靳深卻是顧寒川。
    而且經她提起，他才想起，從出事到現在都不見老顧的身影。
    隱隱感覺到什麽，他沒多說，隻是問：“急嗎？我現在不知道他在哪？”
    慕念晚點頭，聲線啞得不像話，可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疼，“挺急了，能快點嗎？”
    路飛白凝眸，有些不解但還是回答：“好，我先給他打個電話。”
    “謝謝。”
    短暫的交談像是用完了她所有的力氣，道完謝之後慕念晚又閉上了眼。
    看著這樣的慕念晚，路飛白咬咬唇，忍著沒將慕老爺子出事就住在隔壁的事同她說。
    感覺說了，她那好像快要塌陷的世界會徹底的崩塌。
    路飛白盯著她看了眼，這才轉身出了病房。
    他第一時間並沒有聯係顧寒川，而是給霍靳深去了電話。
    那邊好像還在處理，隱約可聽見有些瘋狂的叫喊聲。
    路飛白沒浪費時間，直接道：“小嫂子醒來了，”頓了頓，他沒提慕念晚的狀態，隻是道：“她讓我叫老顧過來。”
    那邊沉默了會，聽聲音挺沉，“我馬上過來。寒川那邊你聯係。”
    路飛白見他沒阻攔，那應該是沒問題。道了聲好。
    電話裏一時沉默，霍靳深沒掛電話，路飛白也不知道這會自己要不要掛？
    猶豫間，總算聽到他開口，有些緊張又好像帶著點害怕，“她，怎麽樣？”
    路飛白沒立刻回答，隻因為還震驚在霍靳深詢問的語氣裏。
    緊張或許還可以理解，但害怕……
    這是認識他這麽多年路飛白還從未在他身上感受過的詞。
    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傷沒什麽大問題，”頓了頓，路飛白似在猶豫要該怎麽跟他說慕念晚的情緒，糾結了好一會才道：“其他的你自己過來就知道了。”
    路飛白聽著那端像是瞬間重了幾分的呼吸，反思是不是自己的話有歧義，想著要不要解釋兩句，那邊已經掛了。
    盯著手機，他愣怔的看了好一會，直到出去買東西的陳玄跟戚呈均提著大包小包過來，看到他低低的喚了聲，“路醫生。”才回過神。
    陳玄得知慕念晚出事還是從戚呈均那。
    慕念晚肇事逃逸的事情一出，當時她還在手術室，霍靳深就已經聯係上了戚呈均，當時陳玄就跟戚呈均在一塊。
    這件事鬧得不小，網上現在沸沸揚揚，路飛白剛也聽醫院的護士說了。
    戚呈均先去警局那邊了解了下情況，受害者重傷，回醫院搶救目前正在icu病房，但能不能撐過今晚很難說。
    總之情況不容樂觀。
    因為慕念晚之後被綁架又受傷，暫時還不能錄口供，明天才會有警察過來。
    戚呈均留在這是打算等她醒來教她明天怎麽說才能把對自己的影響降到最低。
    陳玄不放心，也跟著留了下來。
    腿上中槍，怕是要在醫院修養幾天，她就去給買了些生活用品。
    剛上來就見路飛白路醫生精神恍惚的站在那。
    “小嫂子醒了，你們進去，我去小唯那邊看看。”路飛白出聲。
    賀姝唯也被送進了這家醫院。
    對比慕念晚大腿中槍，賀姝唯的傷情要嚴重得多。
    失血過多，右手中槍，傷了神經……
    誰都沒想到最後老霍的那一槍沒能要了易琛的命，最後讓這狗喘息的開了一槍……
    聽到慕念晚醒了，陳玄提著東西匆匆進去，戚呈均跟在後頭卻被路飛白攔住。
    挑眉看了眼神情凝重的男人，“有事？”
    路飛白看了眼病房的方向，往戚呈均那邊靠了靠，壓低了聲音問：“小嫂子那事，怎麽樣？”
    戚呈均知道他問的是肇事逃逸的事。
    戚呈均神情溫潤，一貫的優雅從容，“有些棘手。”
    聽他說棘手，路飛白的臉色就不好看了。
    如果連他都說棘手那事情就真的不好辦了。
    “不能……”
    “不能。”不等路飛白說完，戚呈均就否認了他那想法。
    有些事情可以用金錢和權利解決，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
    “這事發生在鬧市區，傳播的太快，網上已經引起軒然大波，上麵都重視了，你想抹掉或動其他想法想都不要想。”戚呈均平靜的分析，“真要為她好，最好不要有這樣的心思。”
    路飛白抿唇，他這還是不因為他說棘手，急著想幫忙嗎？
    這事也真他媽操蛋，怎麽就讓小嫂子遇上了。
    戚呈均將袋子換了隻手提，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頓了下，“這事，也不是沒有轉機。”
    聞言，路飛白眼睛一亮，“你這是有辦法？”
    “戚大狀就是戚大狀，果然名不虛傳，就沒有你贏不了的案子。”路飛白拍拍他的肩，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說說，這案子你要怎麽打？”
    戚呈均拍開他的手，像是有些嫌棄，用手拍了下自己被他碰過的肩頭，“這你就不用知道了。”
    路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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