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思歹毒。
    慕念晚落在身側的雙手用力一握，須臾鬆開。
    對秦玥，她已經沒有任何解釋的心情。
    在她心底，賀姝唯永遠比她善良，比她優秀，也比她更該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對於從一開始就不期待自己降生的人，她早已經沒了任何的期待。
    接到叮當，慕念晚直接驅車離開，中間再沒有去看秦玥一眼。
    而秦玥——回到車內，望著疾馳而去的車影，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一點點用力。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像是某個決心。
    “開車。”
    回到家，秦玥不見家裏有人。
    詢問保姆，“先生出去有點事，說是晚點回來。”
    “小姐好像在樓上，呆了大半天都沒下來。”
    秦玥知道因為迦南發布的起訴書，小唯的出境更艱難。
    雖然大部分的債務都已經還清，可對於驕傲的女兒來說，這一切的打擊無疑是致命的。
    她跟她父親現在每天都在外奔波，又怕她會一時想不開，這才臨時聘了個人回來。
    說是照顧三人的起居，最主要還是幫他們看著一下她。
    秦玥點頭，讓保姆去忙自己的，她則往樓上走去。
    來到賀姝唯門口，秦玥瞧了下門，可裏麵沒有聲音。
    她狐疑的擰眉，又喊了聲，“小唯……”
    裏麵依舊沒有任何聲音。
    秦玥心底掠過不好的感覺，也顧不上什麽，開口說道：“小唯，媽媽進來了。”
    說完的同時已經擰開門把手走了進去。
    與房間連著的客廳不見人，秦玥往裏走，就見裏間臥室裏，賀姝唯背對著她坐在地板上，地上放著不少書本。
    見她隻是在看東西，秦玥鬆了口氣，“在看什麽？媽媽叫你都沒反應？”
    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賀姝唯一跳。
    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將手裏的東西壓在掌下，扭頭看向走來的秦玥，“媽，你回來了。”
    秦玥點頭，“怎麽弄得這麽亂？在收拾東西嗎？”
    靠近一看，才發覺她周圍堆著不少的東西。
    有書本也有其他一些東西。
    賀姝唯目光閃了下，背在後麵的手順勢悄悄的挪了一本書壓在剛才她放下的日記本上，這才說道：“嗯。在家沒什麽事，就提前整理下。看有哪些需要留下的。”
    秦玥沒多去在意地上的東西，隻是在床沿坐下，看著她道：“小唯，對不起。”
    母親突然的道歉讓賀姝唯愣了下，隨即明白她應該是去找了慕念晚，然後被拒絕了。
    對結果她並不意外。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次慕念晚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可麵對秦玥，賀姝唯依舊露出一副難過都表情。
    秦玥心底更是愧疚。
    她始終認為，慕念晚這般咄咄逼人，不願退讓是因為她跟她父親當年的事遷怒了賀姝唯。
    因此，對她才會格外的愧疚。
    “小唯，是媽媽的錯。”
    賀姝唯靠著目前的腿，將下巴枕在她的腿上，搖了搖頭，“媽，你不要怪自己，這事情跟你無關。她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我，這跟任何人都無關。”
    “我反正也已經想開了，她要告就告白吧，反正我也已經回不去了。隻等這件事結束我就跟你們回m國，再也不管這邊的是是非非了。”
    秦玥感動，摸著她的頭，“你能想開最好了。”
    她感慨的繼續說道：“孩子，是媽媽虧欠了她，不管之後如何，你都不要去想恨她好不好？”
    眼底閃過怨恨，她將自己弄到這步田地，她如何不恨？
    可她卻沒拒絕秦玥的要求，乖巧的回答：“媽媽，我知道的。”
    “你能答應，媽媽真的很高興。”
    “媽，我知道發生這麽多事情，其實最艱難的不是她，也不是我。而是夾在我們中間的你。之前我不懂事想要爭口氣，卻忽略了你的感受。我該早一點聽爸爸的話跟他回去，或許有些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說來，我也是有責任的。也不能全怪她。”
    慕念晚的拒絕讓秦玥有多無奈，賀姝唯此刻的“懂事”對秦玥來說就有多欣慰。
    兩個都是她生的，差別為什麽就這麽大了？
    “所以不論什麽樣的結果我都會去接受。”
    她越是這樣說，秦玥就越心疼。
    “你放心，我也詢問了律師。這種案子隻要能夠達到賠償金額，你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隻是賠錢而已，她跟她父親就算是賣了公司也不會讓她有事。
    一旦判決下來，賠錢是小事，而是她這個人就將徹底被人打上剽竊者的汙點。
    這是最讓賀姝唯不可忍受的。
    可她今天什麽負麵情緒都不曾表現，隻是一個勁的安慰秦玥。
    母女兩說了好一會話，直到賀東辰回來，秦玥這才離開。
    “媽，你先陪爸一會，我收拾好就下來。”
    秦玥點頭，又摸了摸她的頭，“小唯，你讓媽媽很驕傲。”
    賀姝唯眉目一閃，很快微笑著回應。
    當秦玥出去的那一刻，賀姝唯臉上的笑容也全都收了回來。
    她挪開那被壓著的日記本，眼底是滔天的恨意，猙獰著麵容，死死的拽住那本日記本，“嗬，你們還想奪走我什麽？我什麽都給你們了。”
    “我不會讓你們如願的，你們休想……”
    她近乎神經質一般的呢喃著。
    不知道從書本下拿出袋子，將那一本本有著時間痕跡的日記本重新裝了進去。
    這才發現，原來這些都是當初霍靳深交給秦玥，她卻還沒來得及看的屬於慕寒青的日記。
    日記本裏的內容，她是絕對不會讓母親看到的。
    他們不僅要斷絕她最後一點希望，連最後在乎她的人也要搶走。
    慕念晚……
    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她將東西迅速收拾好，又藏了起來，這才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從房間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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