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姝唯恨她無非是因為霍靳深。
    她一直都認為是自己搶走了她的一切。
    她失去了霍靳深，所以就絕對不會允許她再搶走愛她的父母。
    她越是不想，她偏要讓她失去她所在乎的一切。
    法律不能懲治的，她可以用另一種方式來償還。
    “你最近注意些，小心有些人狗急跳牆。”季亦辰柔聲提醒。
    慕念晚頷首，微垂的眉眼遮擋住眼底晦暗的光。
    她要的就是她的——狗急跳牆。
    “季大哥，既然你沒事，那我先回去了。”慕念晚起身。
    季亦辰跟在她的身側，兩人一同往外走去。
    出了會所，天色已經暗了。
    有人將他的車開來，他垂眸看向她，“我送你。”
    慕念晚想了下搖頭，“我還有其他事情，你先回去。”
    才剛出來，慕念晚也不想他太勞累。
    季亦辰沉默了幾秒，最後點頭。
    自己拉開駕駛座的車門上去。
    降下車窗，然後衝她招了招手。
    慕念晚困惑凝眸，身體靠過去。
    季亦辰望著靠近的容顏，餘光掃過長街，低低啞啞的聲音滿是柔情，“晚晚，照顧好自己。”
    慕念晚聞言，微笑著頷首，後退一步，站直身體，說道：“你開車小心些。”
    車窗升上去，季亦辰看著會所燈光映照下纖塵清傲的女人，半闔的眸底掠過暗光。
    晚晚，你不要怪我！
    我隻是想要保護你。
    慕念晚叫了輛計程車，上車離開。
    等她離開後，一直蹲在暗處的一名男子才走了出來。
    看了眼手裏的相機，扣著的鴨舌帽被他抬了抬，勾唇笑了下，這才跟著離開。
    市一醫院，vip病房。
    秦玥麵容憔悴的躺在病床上。
    一旁，賀姝唯跪在地上，雙手扒著床沿，眼淚模糊了視線，她啜泣的道：“媽，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我錯了，我不該丟掉那些日記。可是媽，我是害怕，我害怕你看了那些日記後會不要我。”
    “她就是故意想讓你看到這些。隻要是我的她都想要奪走。媽……”賀姝唯委屈哀求。
    她不知道那些被她丟了的日記又怎麽回到母親手上的。
    這些天她一直在想著對付慕念晚的辦法，再回來時就得知母親去找了慕念晚，而且還淋雨生病住院了。
    她過來探望，不等說什麽母親竟直接就讓她離開。
    從他們一家人重逢後，母親從未用這樣嚴厲決絕的語氣跟自己說過。
    後來從父親那裏賀姝唯總算知道。
    原來是母親看了那些日記。
    並且她知道日記是被自己丟棄的。
    賀姝唯知道再多的遮掩隻會換來母親更多的失望。
    她痛快的承認，隻是在秦玥麵前裝作一副委屈被人陷害的模樣。
    “媽，我隻是丟了那些日記，不管日記裏記錄了什麽，都改變不了他們婦女曾對我跟爸造成的傷害。可你難道沒想過嗎？那些日記一看就有些時間了。她有那麽多次機會給你，卻偏偏選在這個時候？選在我什麽都沒有的時候。你就沒想過這就是她想要看到的？”
    秦玥紅著雙目，一張唇亦是蒼白得厲害。
    她緩緩扭頭，看向跪在地上的賀姝唯，滿目的失望，“到現在你都還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嗎？”
    賀姝唯緊咬著唇。
    從始至終她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慕念晚想要奪走自己的一切，而她所做的無非是想要保護自己的一切。
    她何錯之有？
    如果說真有，那也是不該將她留到現在。
    當初她在監獄裏她就該斬草除根。
    可麵上賀姝唯卻仍舊一副可憐的模樣，她更著嗓音說道：“媽，或許我是有錯，但她沒有媽？為什麽你卻在這裏責怪我？”
    “你就連住院都是因為她，可直現在她都沒有出現過。”
    “甚至於我們都不知道那些日記的真實性。如果這一切都是她偽造……”
    “住口！”秦玥厲聲喝道。
    她失望的搖頭，“你錯了還要狡辯。甚至於將責任推給別人。小唯，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賀姝唯死死的掐緊自己的雙手。
    她不知道為什麽母親突然會變成這樣？
    一夜之間，她成了那個滿口狼來的小孩，而慕念晚則成了她愧疚虧欠了多年的乖女兒。
    是哪裏出了問題？
    “我沒錯。”她倔強的咬唇。
    “賀姝唯！”秦玥氣得怒喊她的名字。
    “我沒錯。她想用日記讓你對她產生愧疚，她想離間我們。她為了報複我，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為什麽我保護自己就錯了，她傷害我反倒是正確的。”
    “啪”的一聲，像是再無法克製自己的情緒，秦玥抬手直接將一旁擺放的水杯掃落在地。
    碎片四濺，可病房內的兩人誰都沒有去在意。
    “那你跟我說她為什麽要報複你？”秦玥嘶啞著嗓音問。
    賀姝唯心驟然一沉，眉眼垂下，“她覺得當初是我間接的害死了藍夭夭，所以才……”
    “那是不是你害死的？”不等她說完，秦玥突然厲聲又問。
    賀姝唯猛的抬頭。
    她錯愕的看向秦玥，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樣問自己。
    當初慕念晚就對所有人都說是她跟綁匪合作故意害死藍夭夭。
    這個風聲父親跟母親都聽到過，為此母親還一度對慕念晚極為失望。
    甚至想過就此離開，再不跟她有所來往。
    隻是後來她認罪，三年的牢獄之災可以抵消太多的失望和過錯。
    可今天母親在突然再度提起。
    賀姝唯沒立刻回答，隻是看著秦玥。
    那布滿血絲的眼底是她從未見過的銳利。
    賀姝唯心底有些打鼓，但也知道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能承認。
    “不是。”
    不是！
    堅定而又響亮的回答。
    秦玥又問：“那車禍跟你有關嗎？”
    車禍！
    心底像是被什麽狠狠錘了下，指甲都掐進了掌心。
    心底更是慌亂的像是被掀起了狂風暴雨，賀姝唯緊張的搖頭，“沒……”
    “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不等她說完，秦玥毅然打斷她的話。
    賀姝唯盯著秦玥，企圖從母親眼底看出些什麽。
    但奈何秦玥麵無表情，她無從判斷母親到底是知道了什麽？
    還是說有人在背後又說了什麽讓她來誤會自己？
    “我沒有……”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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