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於心死。
    雖然每次她都跟自己說要死心，可心底總會冒出那麽一點點的希望。
    或許她多少還是有些在意自己的。
    不然看到日記不會不顧一切的來東雲海找自己。
    不會在自己出版《心》後依舊無動於衷，不做任何辯解。
    這麽多年，她雖然沒說，但也許心底多少還是有些愧疚的，可最後呢？
    之前想象有多美好，此刻就有多可笑。
    “你以為我會在乎嗎？”
    慕念晚將手機丟給她，眼神冰冷如淬了寒冰，“不管當初那個人為什麽會死，但被我撞到是事實，被人推出去的又如何？時隔三年多你覺得還有誰會在乎？”
    視頻裏那推人的人被打上了馬賽克，所以不知道凶手。
    但不管如何，也改變不了她造成他人死亡的結果。
    也許，視頻發出去，她會從劊子手變成被牽連的受害者，這些在這之前或許對她還有些意義，但現在沒有了。
    然而秦玥卻不是這樣想。
    “霍家在四九城是大門大戶，一個個身家清白，你覺得他們會接受一個帶著汙點的人嗎？”
    慕念晚臉色變了變，她緊咬著唇沒說話。
    秦玥看著她突然變得蒼白的臉色，苦口婆心的道：“晚晚，霍先生就算再喜歡你，你覺得他又可以在家人都反對的情況堅持多久？”
    說到這，已經不單單隻是交易，更多的是勸說。
    她本不想用這樣的方式，其實一早也想好離開之前她也會幫她解決這一問題。
    視頻小唯一直都以為她早就刪除了。
    可她沒有。
    因為她清楚，隻要她身上帶著這個汙點，她以後的生活並不會太過容易。
    隻是她沒想到最後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說出來。
    “你知道當初小唯為什麽跟霍先生分手嗎？”
    對於兩人分手，慕念晚知道的並不多。
    “正是他家人的反對。”
    那個時候賀姝唯一心想找一個一心愛自己的男人，所以刻意隱瞞了自己是華裔富商千金的身份，而當時霍靳深也因為身份需要刻意隱瞞了自己霍家人的身份。
    後來賀姝唯得知他是霍家人還是從顧寒川那裏。
    再後來兩人感情穩定，賀姝唯則同他們提了霍靳深的事。
    然而，沒多久賀姝唯就帶著一個孩子回了m國，秦玥追問才得知是霍靳深的家人找上了她，並且要求她離開霍靳深的。
    “霍家人並非表麵看得那麽簡單。最開始我也以為霍家人是看不上小唯普通人家的身份，可後來意外得知霍家人其實一早就查了小唯的身世，清楚她並非普通人家的孩子，可饒是這樣霍家人也沒同意兩人在一起。”
    “或許，過去霍家人看在霍靳深喜歡你的份上可以勉強接受你。但現在你確定他們還願意讓霍靳深繼續跟一個“殺人犯”做夫妻？”
    “這視頻可以幫你洗刷冤屈，可以讓你跟霍先生長久的生活下去。我隻是希望你可以換掉戚律師，隻要換了戚律師就好。”
    她聘請的律師說過，隻要對手不是戚呈均，他就還有把握。
    慕念晚冷靜的看著她，突然她低低的笑了起來，越笑聲音越大，到最後幾乎有些瘋狂，像是喪失了心智的人。
    秦玥緊咬著唇，她知道自己再次惹她傷心了。
    可她真的沒有辦法。
    這是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
    這次過後她想要什麽她都會盡力彌補。
    然而——慕念晚笑得紅了眼眶，她迎上秦玥的目光，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好。”
    低低啞啞的一個字，秦玥暗淡無光的眼底瞬間湧入光亮。
    “我可以答應換掉戚呈均，但你要把視頻發給我，然後將你手裏的視頻刪掉。”
    “好，我馬上發給你。”秦玥立馬答應。
    叮的一聲，慕念晚擱在一旁的手機微信提示聲響起。
    她沒去看，隻是盯著秦玥在手機上操作著，然後將屏幕對向她，“你看，我刪了。”
    慕念晚沒看，這視頻她留不留下已經都不重要了。
    她隻是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的牽扯，哪怕隻是一條視頻都不想。
    “今天，從你走出這扇門開始，我們之間再無任何關係，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們。你們也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她冷靜的一字一句的道，像是沒看到秦玥眼底的光一點點的熄滅。
    “我會發表聲明，自此我們斷絕母女關係，此後再無任何關係。”
    “不！”秦玥大喝一聲，想要拒絕，她用力搖頭，“晚晚，媽媽會……”
    “秦女士，我不需要你任何的補償，在你想要保住另一個女兒之前就該想到會失去其中一個。”
    沒有什麽感情可以被無止盡的消遣。
    一旦達到了底線，那麽將什麽都不剩。
    “請你們現在離開，不然我怕我隨時都會改變主意。”
    秦玥哭著搖頭，她想要說些什麽，可慕念晚最後一句卻又讓她有所忌憚。
    好不容易為小唯爭取了一點點希望，她不能再弄丟了。
    可……
    她不是不愛這個女兒，隻是總想用傷害最小的方式將她們都保護下來。
    “砰”的一聲，病房門被人大力的從外麵推開。
    陳玄一臉冷色的進來，不管不顧的直接一把拽住秦玥就往外拉，“出去，你們都給我出去。”
    秦玥不敵她的力道被她直接拽出了病房。
    賀東辰出來，將自己護到懷裏。
    然而陳玄根本連看都不願再看這兩人一眼，當著兩人的麵直接關上了房門。
    她進去，看著靠坐在床頭發呆的慕念晚，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麽。
    她剛才在外麵都聽到了。
    她從小就沒了父母，被陳家收養，雖然沒有感受到過母愛，可她始終堅信天下沒有不愛自己孩子的母親。
    可秦玥打破了她這一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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