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霍靳深之間，現在很少有人會直接詢問。
    不清楚的人會認為他們感情穩定和睦，了解的人也清楚他們早已經走在懸崖邊緣，隨時都會跌落深淵。
    所以，要麽覺得沒必要詢問，要麽就是忌憚詢問。
    陳玄理應是後者。
    出去一趟說是買菜，可回來手裏空空如也不說，神情也不大對。
    慕念晚猜到了什麽，也沒隱瞞，直接道：“我可能近段時間就會離開海城。”
    離開！
    雖然之前她就表示過這樣的意思。
    可發生了什麽多事，她最近又一直沒提，她還以為她改變了態度。
    畢竟叮當還在這裏。
    “是出去散心，還是……”
    “可能不回來了。”她淡淡道。
    陳玄心頭一跳，“為什麽？”
    她的家人在這裏，朋友在這裏，她卻要離開然後不回來了。
    “是因為霍先生要跟你離婚嗎？”陳玄脫口而出。
    慕念晚愣愣下，“他要跟我離婚？”
    這話是驚訝的。
    陳玄眉頭幾乎擰成愣一條線。
    看她的模樣，像是不知道這件事。
    “剛才我接到戚大哥的電話，他讓我問你，離婚有什麽訴求？”
    慕念晚沉默的看了她好一會，“我，沒有。”
    她像是才消化這個事實。
    戚呈均打來的電話，那應該不會有差。
    隻是他願意離婚多少讓她有些意外。
    畢竟，之前發生那麽多事情他始終都沒鬆口。
    “他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跟你離婚！”陳玄氣憤難擋。
    反倒是慕念晚再接受了霍靳深願意離婚這個事實後，平靜太多。
    “我以前不知道原來他這麽渣。之前死乞白賴的不願意離婚，現在是知道你以後可能都無法有小孩就迫不及待的要跟你離婚。”
    “他有沒有想過你的感受？”
    虧她以前還覺得霍靳深是愛晚晚的。
    看來，真是她眼瞎。
    “你說，我以後不能有孩子？”慕念晚問。
    陳玄一噎，暗惱自己一時情急說錯了話。
    想要補救，可當對上慕念晚仿佛看穿一切的目光，那些謊話就怎麽都說不出來。
    她輕一聲，抓著她的手用力，“晚晚，你別擔心。醫生也沒說絕對，隻是說你兩次傷到子宮，就……”
    就什麽陳玄卻無法說出口。
    誰都聽得出來這就之後的可能性有多低。
    忽然，陳玄一把將她給抱住，“晚晚，你別傷心，會有辦法的。國內不行我們就去國外，不到最後誰也無法百分百說不行，是不是？”
    慕念晚任由她抱著自己，不由想到醒來是霍靳深曾在病房內詢問過自己。
    其實第一次傷到時他也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當時醫生說傷到了子宮，以後來月事可能會不舒服，孩子的方麵也提了一些，隻說困難。
    那次是撞在了鐵質的桌角，然後又被踹了好幾腳。
    而這一次，直接是一刀進來了。
    忽然，慕念晚笑了聲。
    她好像曾多次說過不想要孩子。
    而她有多不想要，霍靳深就有多想。
    甚至之前幾次強迫她受一孕。
    如果不是她體製特殊，恐怕孩子真的有叮當這麽大了。
    他不是霍家單傳，但霍家人對他的看中慕念晚也是知道的。
    手下意識的就落在了腹部的傷口上，心底談不上多難受，僅有幾分複雜。
    “你跟戚律師說，我什麽也不要。”
    或許，她注定這輩子就該獨自一人。
    來的時候不被人期待，走的時候也不用牽掛他人。
    她沒有表現出一點難過，可陳玄卻覺得這樣的她更讓人心疼。
    “不行。怎麽可以什麽都不要。婚前的不要，婚後的該你的一分也不能少。”
    陳玄不物質，可這會心底對霍靳深是憤怒的，想著怎麽都不能便宜了那個渣男。
    “我現在擁有的足夠我一個人在外麵生活，拿那麽多也用不到。”
    那個男人既然願意給，那麽就不會是一筆小數目，她不覺得自己需要這些。
    然而陳玄卻也難得的很堅持。
    “不想留下，那就捐出去，總之不能便宜了他。”
    陳玄誤會霍靳深是因為慕念晚不能生孩子才決心離婚。
    這在她的思想裏，簡直就是典型的渣男中的戰鬥機。
    更何況晚晚不能有孩子，他還有很大一部分責任。
    所以要離婚，也別想這麽簡單。
    慕念晚無所謂，隻是道：“嗯，那你幫我跟戚律師交流。”
    “好。”
    賀姝唯的宣判結果是在三天後有的。
    如他們所料，無期。
    當聽到宣判結果的那天，秦玥因為難以承受打擊暈了過去。
    而賀姝唯卻始終沉默的仿若一個旁觀者。
    慕念晚沒多大的情緒波動，一個人驅車去了藍夭夭出事的地方，在那裏站了很久，像是在做著最後的告別。
    當天下午，慕念晚久未更新的微博發了一條動態。
    一份公證書，一份簡短卻令人震驚的申明。
    ——本人慕念晚與秦玥女士斷絕母女關係。
    下麵貼著一份公證處公證過後的書麵文件。
    發完微博，慕念晚就將手機關機了。
    拒絕了外界的一切幹擾。
    陳玄拿著手機趕回來時，她已經再收拾自己的東西。
    要詢問的話在看到那已經快打包好的行李後變了，“晚晚，你這是做什麽？”
    慕念晚將最後一件衣服放回箱子裏，然後蓋上上鎖。
    抬頭看著錯愕的陳玄，“我已經跟林大哥談好了，這個月二十號離開海城。”
    二十號，那不就是後天！
    想到她要走了，陳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來到她跟前蹲下，像隻被拋棄的小狗一樣，“這麽快嗎？”
    有些事情越快越好。
    慕念晚笑著點頭，摸摸她的腦袋：“阿玄，這段時間謝謝你。”
    陳玄抿唇，不舍的看著她，“晚晚，可不可以不要走？”
    她知道這個地方發生了太多讓她不開心的事情，離開或許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可隻要想到她離開後不再回來，以後兩個要想見一麵都難，她就很難受。
    “等我定下來，我就跟你聯係，其實現在交通發達，要見麵也不困難。而且不是還可以視頻嗎？”
    慕念晚知道她的難過，柔聲安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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