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的意思是說，高培文昨天帶著侯文雲闖進了辜家老宅，其實是在跟暗藏在裏頭的各方勢力戰鬥?”況奇偉不敢置信的問著。
    之前高培文在侯文雲的直播間裏，不過是在閑聊辜家老宅的八卦，高培文還刻意添油加醋的繪聲繪影，好勾起侯文雲粉絲的興趣，不管從哪個角度去看，都不像是在裏頭跟誰戰鬥的樣子。
    就算高培文真的在裏頭跟敵人戰鬥，為什麽要帶上那個侯文雲?侯文雲是現階段各方勢力都夢寐以求的被實驗對象，所有人都想知道之前他在辜家老宅失蹤的那幾小時，到底都發生了麽事。
    自己更是第一時間就派人二十四小時盯著侯文雲，哪知道侯文雲居然讓高培文給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不但如此，高培文還將侯文雲再次帶進辜家老宅裏，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老高現在到底在辜家老宅裏做些什麽，說實在的，我並不知道，但是他做得對，他不該讓我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
    他都已經跟敵人在辜家老宅戰鬥了這麽多年，他很清楚知道自己該做什麽，或是不該做什麽!就算是我，也無法提供給他任何建議，更別說是準駁他的行動計劃，除非他需要我的支援，或是他認為我必須立刻知道什麽事，否則我對他的行蹤越是不了解，他就越是安全。”
    “將軍對老高的行蹤越不了解，對他就越是安全?此話怎講?”況奇偉讓尹清泉給越說越迷糊了。
    “很簡單，我相信老高肯定早就遭到敵人的嚴密監視，不隻是他，不管是在你的身邊或是我的周遭，肯定都有敵人埋伏的眼線，你得尊重敵人的滲透能力，別說是美國這等強國，就算是貴族共濟會也能輕易做到這一點。
    即便是我們現在正在進行的加密視訊連線，我相信敵人絕對能夠同步破譯，所以老高壓根就不該聯係我們。”
    “既然將軍認為我們現在正在進行的視訊有可能被敵人截獲破譯，為什麽還在視訊裏說出這麽多…，這麽多的秘密?”況奇偉不解的問著。
    “秘密?這些事對你來說可能是秘密，對敵人來說早就不是秘密了，他們跟老高都纏鬥了幾十年，他們對老高的了解，說不定要遠遠高於我們對老高的了解，我們哪有什麽秘密可以泄露給他們知道!
    更何況兵不厭詐，他們又怎麽知道我跟你講的這些話裏，有那幾句是真的，哪幾句是假的?
    奇偉，這才是真的作戰，這才是為什麽我們找了十幾年，就是找不到能夠完全頂替老高的人選。因為跟敵人的每回交手，都是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如果不是對辜家老宅的前世今生有著絕對的掌握，你拿什麽去跟對方爾虞我詐?”
    “將軍，我想，我了解你的用意了。事實上，這個非戰時特別行動小組的前線指揮官，十幾年來一直都是老高，不管我們這些所謂的組長再怎麽走馬換將，不過都是他的副官，都在幫他兜著他無暇分身處理的瑣事…。”況奇偉若有所悟的對尹清泉說著。
    “奇偉，你可千萬別誤會，其實…。”尹清泉擔心況奇偉會因此質疑自己的能力與身份，正要對他加以安撫。
    “將軍，你放心，我沒那麽脆弱!既然都知道敵人比我們想象中的強大，也知道隻有高培文才有那個能耐跟敵人周旋，我自然知道該如何擺正自己的位置。
    一回天河市，我會全力配合高培文的需要，讓他能夠毫無後顧之憂的去跟敵人戰鬥。”況奇偉畢竟是個素質精良的國安人員，他當然知道如何去扮演好自己應該扮演的角色，就算隻是一根毫不起眼的螺絲釘，他也會讓這根螺絲釘發揮最大的功能。
    “你果然不負組織對你的期待，更沒讓老高看走眼，奇偉，有你跟老高搭配，我對這一場硬仗是越來越有把握了。”尹清泉欣慰的說著。
    “之前我隻是…，隻是對真相一知半解，如果早讓我知道這些狀況，也不會對高培文有那麽多誤會…。”況奇偉尷尬的說著。
    “看來，你的火侯還是不夠，還真得跟老高多學學。難道你還沒發現這也是老高設下的局?”尹清泉神秘的說著。
    “老高設下的局?”況奇偉一頭霧水的問著。
    “沒錯，藉由你對老高的誤解，讓你做出錯誤的判斷，也正是因為這些錯誤的調度，才能幫老高製造出戰鬥的空間。
    甚至是讓你無法忍受而決定搭機來大天京市找我當麵匯報，然後讓我們在飛機上進行這一場視訊連線，將敵人的注意裏引到我們這邊來，這些，都是老高精心設下的局。”
    “你是說，這些都是…，都是老高跟將軍串通好的?”況奇偉簡直要被高培文與尹清泉給繞暈了過去。
    “這件事，老高可沒跟我有過串通，說實話，我也好一陣子沒跟他聯係過了。之所以我會這麽說，那是因為我跟老高幾十年來的共事默契，我可以預測的到他會怎麽做，當然也能理解他會希望我怎麽去配合他。
    如果敵人真的竊聽了我們現在的視訊連線，我相信他們這時一定發現自己上當了。”
    就在這個時候，尹清泉與況奇偉的視訊畫麵中，突然插入一個不請自來的視窗，一個金發綠眼的老外。
    “尹將軍，好久不見。”視窗裏的老外，這時突然對尹清泉打著招呼。
    “科爾將軍，真是好久不見，沒想到這回是你親自負責對我進行監聽。”尹清泉像是對多年好友打招呼般的問候著對方。
    視窗中的科爾將軍，是中情局的沙場老將，更是大名鼎鼎的亞洲通，他跟絕大多數亞洲國家的情報體係都有著深厚的關係，不管是做為競爭對手或是合作夥伴，科爾都是個令人敬重的情報圈前輩。
    “沒辦法，誰讓這次的對手是尹將軍，如果我不親自出馬，誰有那個資格當你的對手?”科爾將軍先給雙方各帶了一頂高帽子。
    “說的也是，要是再過幾年，不管是你先退休還是我先退休，以後再沒機會交手，相信那一定會是件讓人遺憾的事。”尹清泉禮尚往來的說著。
    “尹將軍，我們言歸正傳吧，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我相信現在大家的心裏都很清楚，辜家老宅的平衡已經被徹底破壞了，眼前的局勢也越來越不可控，我們是不是該馬上做點什麽?”科爾將軍開門見山的說著。
    “科爾將軍這是在嚐試對我表態，阿爾卑斯山上的蘭多實驗室不是你們炸的?花美蘭博士他們也不是讓你們給殺的?還是說眼下正在辜家老宅做著量子糾纏實驗的，不是你們的人?”尹清泉也毫不遮掩的直接提出自己的質疑。
    “尹將軍把所有不是我們幹的事都列舉了出來，就是隻字不提是我們幹過的事?”科爾意有所指的對尹清泉說著。
    “這些都不是你們幹的?除了你們，誰有那個能耐派出武裝直升機對蘭多實驗室動手?除了你們，誰有那個能耐在辜家老宅做著量子糾纏的試驗?”尹清泉直接質疑著科爾將軍。
    “這就是我想跟尹將軍討論的事。你我都很清楚，這兩件事除了貴我兩國，還真想不來誰有那個能耐?偏偏這件事我們沒做，至於你們，根本不可能對花美蘭博士動手，更沒必要萬裏迢迢去對蘭多實驗室動手。
    換句話說，在這辜家老宅裏，已經出現了我們無法掌控的變數。”科爾將軍坦白的對尹清泉說著。
    “科爾將軍，你這是揣著明白裝胡塗，辜家老宅除了貴我兩國外，本來就還有幾方勢力涉入其中，就算那些事不是你們幹的，自然也會是其他人幹的，怎麽會像你所說著，出現了我們無法掌控的變數呢?”尹清泉反問著科爾將軍。
    “你說的不過就是貴族共濟會與真主莊園，他們不可能有那個實力，更沒有那個動機。
    毀了蘭多實驗室，損失最大的就是貴族共濟會，更何況蘭多實驗室遇襲的當天，貴族共濟會所有的精英就在少女峰現場，無論如何，他們都沒那個必要幹這件事，就更別說他們有能力憑自己的能力去進行量子糾纏的實驗了。
    至於真主莊園，我不確定他們有沒有動機去摧毀蘭多實驗室，但是我不相信他們有能力調派武裝直升機在阿爾卑斯山執行軍事行動。
    偏偏這一切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但是我們卻不知道它們到底是怎麽發生的，甚至不知道這都是誰幹的，我相信貴國一定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科爾將軍試著將尹清泉也拖下水。
    “雖然我無法單憑科爾將軍的一麵之詞，就相信這些事不是你們幹的，但是我願意聽聽你的看法。”尹清泉綿裏藏針的回應著科爾將軍。
    “首先，如果辜家老宅繼續這麽失控下去，很明顯的就不再符合貴我兩國之間的利益，到那時候，我們一定會先下手摧毀辜家老宅，徹底將辜家老宅的秘密埋葬起來。
    我相信你們一定也是如此打算，倘若辜家老宅裏的一切，已經不再為我們所能控製，但是它所蘊含的威力又大到無比驚人，與其讓辜家老宅為他人所用，不如先毀了它。”科爾將軍一開口就提出要毀了辜家老宅的想法。
    “這件事，當然不是你們說了算，再怎麽說，辜家老宅可是位於天河市，那是我們的領土，你們根本沒有資格對辜家老宅指手畫腳。
    不管失控與否，我們都有萬全的配套將那些變數做好控製，至於貴國能否控製得了，那是貴國自己的事，我們犯不著與貴國一個鼻孔出氣。”尹清泉立場明確的回應著科爾將軍。
    “我相信尹將軍一定很清楚，我們完全不需要經過你們的同意，也能有一百種以上的方法去摧毀辜家老宅，但是這並不是貴我兩國所樂見的，否則我又何必不請自來的專程找尹將軍商量這件事呢!”科爾將軍軟硬兼施的說著。
    “科爾將軍不妨繼續說下去。”尹清泉知道科爾將軍說的完全是事實，辜家老宅本來就是個量子糾纏的實驗場所，隻要知道實驗方法，任何人都能在遠處對辜家老宅進行超距影響，若真想毀了這個地方，他相信科爾將軍一定能死無對證的做到這件事。
    “好，我就再說下去。如果接下來我們還是控製不住辜家老宅，一時間卻又不願意徹底將它給摧毀，我的建議是幹脆拆了它，任誰想繼續利用這個地方去進行量子糾纏的實驗，就讓它赤裸裸的在眾人的目光下進行。
    如果可以，我們甚至能在周邊架上一百隻攝像頭，全方位無死角的拍下每一個角落，然後在網絡上二十四小時進行直播，我看看還有誰能在這個地方把量子糾纏的實驗繼續做下去。”科爾將軍異想天開的說著。
    “徹底拆了辜家老宅?這不就等於是徹底摧毀了它嗎?”尹清泉不解的問著。
    “尹將軍，你心裏很清楚，拆了辜家老宅的房子，跟徹底毀了辜家老宅，那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拆了辜家老宅這棟房子，量子糾纏的實驗或許還能在這個地方繼續進行下去，若是徹底摧毀辜家老宅，這個地方就再也無法進行量子糾纏的實驗。
    至少到目前為止，辜家老宅是全世界唯一的一個地方，能夠用蘭多實驗室的方法成功完成量子糾纏的超距作用實驗。”科爾將軍犀利的剖析著辜家老宅的背後隱含的利害關係。
    況奇偉這時已經完全被尹清泉與科爾將軍之間的對話給搞得莫名其妙，他能理解雙方在前半段對話所聚焦的重點，是在於最近所發生的這一連串事件，以及到底誰是幕後黑手。
    至於後半段對辜家老宅的描述，則完全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講什麽!在他的認知裏，辜家老宅是東西兩大陣營的對峙戰場，這個戰場的存在，為什麽會有雙方的共同利益?又在什麽樣的情況之下，會不符合雙方的共同利益呢?
    另外就是為什麽要拆了辜家老宅，然後擺上一百隻攝像頭去進行二十四小時的監控直播?屋子都拆光了，還有什麽可播的?這一百隻攝像頭又要對著什麽去做拍攝?
    最後就是拆了辜家老宅難道不等於是徹底摧毀辜家老宅嗎?除了把辜家老宅拆的一幹二淨，難道還有什麽方法能更徹底的摧毀辜家老宅?
    “科爾將軍，你還是再說說其他的想法吧。就算辜家老宅不是量子糾纏的實驗室，它至少也是一座百年古宅，是一棟有著曆史價值的建築，再加上辜氏家族對對天河市，對國家都有著極大的貢獻，我們可不能隨隨便便就拆了他們的祖屋。”尹清泉搖著頭對科爾將軍說著。
    “以上兩種方式，至少還是不需動刀動槍的文明手段，至於這最後一種方式，就免不了回到最原始、粗暴的手段，那就是把除了貴我兩國以外的其他勢力扯底鏟除，也就是說，讓辜家老宅重新回到一開始的狀況，就是隻有貴我兩國對峙的局勢。”
    科爾將軍畢竟是個軍人，當沒有可能用文明的方法去解決問題時，武力當然是解決問題的最後答案。
    “這件事，科爾將軍會不會考慮欠周?你剛剛也說了，貴族共濟會根本沒有動機這麽做，真主莊園則沒能力這麽做，換句話說，它們倆大概率都不是真正凶手，既然如此，科爾將軍徹底鏟除它們倆的意義又是什麽?”尹清泉不以為然的回應著。
    “我剛剛所說的，是他們或許無法同時做到對蘭多實驗室下手，以及在辜家老宅進行量子糾纏實驗這兩件事，卻不代表他們沒辦法各自做到其中一項。
    如果他們已經有能力個別運作這些事情，又或者他們已經勾結在一起，這將對我們造成極大的威脅，我相信對貴國的想法也必然會是如此。”科爾將軍未雨綢繆的說著。
    “既然他們仍選擇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在辜家老宅繼續做著實驗，就表示他們的技術或許還不成熟，無法另起爐灶在其他地方重啟實驗。
    既然如此，就代表一切仍在可控製的範圍之內；至於蘭多實驗室的事，那不在我們的管轄範圍，我們甚至不在乎那件事到底是誰幹的。”尹清泉故作毫不在乎的態勢。
    “尹將軍，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你怎能認為蘭多實驗室與辜家老宅是毫無關係的兩件事呢?
    算了，這不重要，我要強調的是不管是誰在阿爾卑斯山摧毀了蘭多實驗室，或是在辜家老宅偷偷進行量子糾纏的實驗，這些都不符合貴我兩國的共同利益。”
    科爾將軍直接表明自己的態度，有關蘭多實驗室的這項科研成果，他能接受的頂多是兩個大國之間共享，至於若有第三方，甚至是第四方勢力想要在這個領域分一杯羹，他是萬萬無法同意的。
    科爾將軍的立場非常明確，如果阻止不了兩個大國以外的勢力插手這個領域，他寧願選擇毀了目前的科研成果，也不能讓其他人有機會跟自己平起平坐，畢竟美國的整體科研實力要高出全世界許多，就算沒有蘭多實驗室的科研項目，美國依然能占據絕對的主導地位。
    “科爾將軍，貴國有貴國的立場，我們當然也會有我們的立場。蘭多實驗室的科研成果，絕對不僅是隻屬於貴我兩國，那應該是屬於全人類的資產，我們不但樂於跟全世界一起發展這個科研計劃，更願意與全世界分享這項科研成果。
    更何況這個項目原本就不屬於美國，它是蘭多實驗室的成果，不管是蘭多實驗室的所在地或是辜家老宅的所在地，都與美國毫無關係。
    就算是背後的資金提供者是亨利羅倫公司或是貴族共濟會，一樣跟美國沾不上任何一點邊，你們根本就沒有資格對這個項目說三道四。”尹清泉理直氣壯的回應著科爾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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