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高級督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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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好,恬恬,從現在開始,妳已經是非戰時特別行動小組的一員,不但如此,妳還必須是其中的骨幹棟梁,除了妳,還有嵐嵐,妳們倆是我最大的寄望所托。
我跟老高已經為了辜家老宅付出一輩子的心力,現在的我們,不再是二十年前年輕力壯的我們,這個棒子遲早得交出去,我們必須在自己還有能力傳承的時候,將這個棒子交給我們最信賴的人。”宋時選語重心長的對尤恬恬說著。
做為一個教授,宋時選一向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就算是布置作業或是安排考試,學生們也總能在寓教於樂中獲得宋時選的傾囊相授,這也是一直以來尤恬恬所認識的宋時選。
但是此刻,宋時選的這一番話,難得的讓尤恬恬感到無比沉重,倒不是因為這個任務對她來說會是個無法預期的承擔,而是如同宋時選剛剛所說,他與高培文已經對此窮盡一生之力,倘若如宋時選這樣的人物都無能為力,尤恬恬又能在這件事上貢獻什麽?
“老師,你希望我做什麽?”尤恬恬這時隻能這麽說著。
尤恬恬的這一句話,雖然隻有短短幾個字,意思也是再清楚不過,卻讓宋時選陷入長長的沉思,他看著眼前的尤恬恬良久,竟不知道該如何回複她如此簡單的一個問題。
“恬恬,做為我的學生,這十幾年來,妳幾時看我離開過自己的國家?就連離開天河市的次數都少之又少,唯一能讓我遠行的地方就是幾百公裏外的首都,大天京市。
我可是個大學教授,尤其還是個專長在全球地緣政治衝突的學者,我應該比任何教授都有需要走訪世界各地去進行學術交流,但是妳知道為什麽這麽多年來,我哪都不曾去過嗎?
這一回如果不是因為妳意外被擄,我都以為這一輩子,我永遠都不會有機會離開自己的國家…。”宋時選顯露出厚重的婉惜與遺憾。
“嵐嵐總跟我說你就是個標準的宅男…,如果不是因為跟師母近水樓台,你這輩子肯定得打光棍…。
除了家裏的書房與學校的研究室這兩點一線,你唯一的嗜好就是跟老高喝酒…,除非萬不得已得去大天京市開會,你根本比矗立在學校門口那座老校長的銅像還要枯燥無聊…。”尤恬恬小心翼翼地說著自己印象中的宋時選。
“做為一個學者,尤其是一個研究世界局勢的學者,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去北緯三十八度線走走,去加薩走廊走走,去泰北金三角走走,去印巴邊境、去美墨邊境、去海地、去阿富汗、去敘利亞…,去任何我每天都能從全球媒體或學術論文聽到看到的每個角落走走。
但是現實並不允許我這麽做,因為辜家老宅,那是老高跟我這一輩子的戰場,每分每秒我們倆都必須站在第一線的崗哨上盯著敵人的一舉一動,深怕一個不注意,敵人就會如潮水般的從辜家老宅湧出。”宋時選精疲力盡的說出這段話,盡顯這一輩子的無奈與壓力。
“老師…,辛苦你了,雖然我不知道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但是我完全能夠感覺到你現在的情緒…,需要我來幫忙分擔點什麽,老師請盡管說。”尤恬恬不知該怎麽安慰眼前的宋時選,隻能先告訴宋時選自己願意共同承擔這個責任。
“也就是因為走不開身,所以這麽多年來,我跟老高隻能被動地采取守勢,隻能竭盡一切心力的嚴防死守,我們根本不知道外麵的世界都發生了什麽,隻能靠兩顆滿是白發的腦袋在那裏瞎搗鼓。
原本我們以為隻要這麽咬牙死撐下去,或許辜家老宅這件事就會這麽無疾而終,至少現在我們的國家已經越來越強大,再也不用擔心失控的辜家老宅會給國家帶來什麽威脅。
但是這次發生在阿爾卑斯山上的蘭多實驗室事件,徹底讓我跟老高對這件事改觀,在辜家老宅以外,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這個世界到處都醞釀著無法預料的風起雲湧,他們看起來雖然距離辜家老宅很遠,但是每一件事都與辜家老宅息息相關。
這些日子以來,我跟老高多次秉燭長談,我們一致認為該是到了改變的時候了,我們不能一直被動的留在原地挨打,必須主動走出去迎擊對手。
但是這件事非同小可,每一個小地方都足以撼動世界局勢,我們不能隨便離開自己的崗位,隻得找個人來一起承擔這個重責大任,經過我們倆的思來想去,隻有妳跟嵐嵐,這兩個我們一路看大的孩子,才能讓我們放心的把棒子交給妳們。”宋時選娓娓道來這一路上的心路曆程。
“但是…,你們不是還有非戰時特別行動小組?過去雖然我搞不清楚這是個怎樣的組織,但是今天這麽一看,不論是這艘貨輪,那些直升機與汽艇,那群戴著黑色頭套的英勇戰士,還有你們說追蹤就能立刻追蹤不知從哪打來的衛星電話…,我感覺你們就像是電影上演出的特種部隊、神秘組織…。”尤恬恬直覺的說著自己的感受。
“這些跟我們的對手比起來,那根本就是小孩子在玩的過家家。妳想想看,他們可以派出武裝直升機在有著歐洲心髒之稱的阿爾卑斯山上,肆無忌憚的執行軍事任務,一口氣將一百多個頂尖科學家滅口之後還毀屍滅跡…。
這樣的行動,我們根本就做不到,而他們不但做得到,還能神不知果不覺得做到,直到現在,沒人知道這件事到底是誰幹的,沒人知道為什麽要幹這件事,甚至連這件事發生後的影響都沒人能說得出,由此我們可以看出對手的神通廣大。
這世界上或許沒幾個人知道蘭多實驗室,但是我們的對手各個都對蘭多實驗室知之甚詳,能夠如此輕而易舉地毀了整個蘭多實驗室,他們背後的實力簡直讓人訝異。
妳得知道既然有人會想摧毀蘭多實驗室,就有人會負責捍衛蘭多實驗室,這次蘭多實驗室遭遇到毀滅性的攻擊,就代表隱藏在背後的各方勢力經曆過難以想象的角力攻防,但是我們卻對此一無所知。”宋時選對尤恬恬解釋著目前自己所處的被動局勢。
“老師,現在我們能怎麽做?或是,我現在該怎麽做?”既然宋時選花了那麽長的時間讓尤恬恬了解現在的處境,就表示他知道該如何去逆轉形勢,否則不過是發發牢騷,吐吐怨氣罷了。
“我需要妳跟嵐嵐兩個人主動出擊!我們現在必須化被動為主動,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固守在天河市,固守在辜家老宅,不能等到敵人都已經兵臨城下,我們卻還搞不清楚對方的來曆。”宋時選明確的對尤恬恬提出他的要求。
“老師你讓我跟嵐嵐去主動出擊?這…,我們現在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能向誰去主動出擊?”尤恬恬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所以我讓妳留在這裏等著對方過來找妳,因為妳是我的學生,現在又是非戰時特別行動小組的高級督導,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找上妳。”宋時選篤定的說著。
“老師,這回擄我過來的那名女子叫做諾拉,希望我能跟他們合作,並且以你們的安全做為交換條件,讓我分享花美蘭博士的實驗數據與辜家老宅的秘密給她…。
但是幾天之前,諾拉應該已經死於另外一方敵人之手,但是我相信他們一定還會再派人來找我,倘若如此,到時候我該怎麽辦?真要跟他們分享那些秘密嗎?”尤恬恬回想起諾拉對自己所提出的合作建議。
“當然得同意跟他們合作!唯有如此,才能真正了解對方的背景與目的,我們也才能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對付他們。
至於那些秘密的分享,尤其是花美蘭博士的研究數據,這對我們來說毫無價值,妳盡管與他們分享;至於辜家老宅的秘密,這對我們來說是重中之重,絕對不能讓對手知道真相,但是妳若要取得他們的信任,又不能對辜家老宅的秘密絕口不提…,所以我們得另外編一套。”宋時選神情嚴肅地說著。
“花美蘭博士的研究數據對我們毫無價值?既然如此,老師為甚麽要讓我跟嵐嵐冒這麽大的風險去找到它?”尤恬恬疑惑地問著宋時選。
“關於這樣的安排,背後有著非常複雜的鋪墊,我先簡單的讓妳了解一些梗概,等有機會再詳細讓妳知道。
首先,之所以這麽做是將妳跟嵐嵐推上台麵的起手勢,因為妳們倆都是接到各自公司領導的命令,才會去執行獲取花美蘭博士研究數據的任務,對內行人來說,他們自會知道這背後是來自我的命令。
妳們兩個,一個是我的得意學生,一個是我的親身女兒,我指派給妳們倆這個任務,肯定能引起大家的注意。
一方麵,一定有人會設法接近妳們,嚐試能否跟妳們達成合作協議,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弄清楚這麽些年來,他們想知道又無從得知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就是發生在辜家老宅裏的事。
另一方麵,透過這個作法,讓大家誤以為花美蘭博士的研究數據也是整個事件中的關鍵,如此既能分散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能讓妳們倆到時候得以交差。”宋時選繼續說明著他的算計。
“讓我們倆得以交差?”尤恬恬好奇的問著。
“沒錯,讓妳們倆可以交差。事實上,花美蘭博士的研究數據分為兩大部分,第一個部分就是全球名人富商的個人生物檔案,第二個部分就是蘭多實驗室所有科學家的個人生物檔案。
這兩部分檔案,目前都封存在辜家老宅的平行空間裏,誰都別想染指它們…。”宋時選繼續說著。
“亂了,亂了,老師,我讓你給搞迷糊了!既然花美蘭博士的研究數據目前都封存在辜家老宅的平行空間裏,就等於是在我們的掌握之中,為甚麽你還讓我跟嵐嵐想辦法去取得它們呢?
還有,辜家老宅的平行空間又是怎麽一回事?我在阿爾卑斯山曾經聽諾斯警官提起,但是我根本搞不清楚那是怎麽一回事,怎麽花美蘭博士的研究數據這會又封存在平行空間裏了?”尤恬恬徹底讓宋時選給搞迷糊了,她完全捋不清楚整件事的脈絡。
“這部分,我現在還不能一五一十的完全讓妳知道,因為這是我們得以掌握最後優勢的關鍵,我當然相信妳不會將這些秘密泄漏出去,但是為了以防萬一,畢竟妳得在敵人的陣營與他們周旋,他們有的是手段可以讓妳在不知不覺中將所有秘密說出去。
我隻能先簡單地告訴妳,關於花美蘭博士的研究數據,自始至終就是個幌子,不過是用來模糊焦點的工具,同時也製造機會讓妳跟嵐嵐能有機會打進對手的陣營。
必要的時候,我會提供部分花美蘭博士的研究數據給妳,讓妳能拿著這些數據去對他們交差,並且獲取他們對妳的信任,如此一來,妳才有更多的籌碼去跟他們交換情報。
至於平行空間的事,對許多人來說,這並不是秘密,但是直到目前為止,隻有受困在平行空間裏的那些人,才算真正知道平行空間的真相。換句話說,妳所聽到任何關於平行空間的傳聞,除了平行空間這四個字是對的,其他都是道聽塗說。”
“原來如此,所以我根本不用花心力去找花美蘭博士的研究數據,因為它早就掌握在我們的手裏…。”尤恬恬恍然大悟的說著。
“不,該做的樣子妳還是得做,妳必須透過尋找花美蘭博士的研究數據,去跟各方勢力打好關係。
妳放心,外頭還是有著大量的線索可供妳們抽絲剝繭,說不定就算不靠老師手中的材料,也能靠妳自己的力量去找到那些數據,這麽一來,妳肯定能獲取更多的信任。”
“老師,我還聽說有個叫做量子糾纏還是物體瞬間移動什麽的科研項目在蘭多實驗室中進行,那又是怎麽一回事?”尤恬恬繼續問著。
“這個項目…,自從上個世紀的七十年代以後,蘭多博士父子的量子力學項目就已經淪為雞肋,之所以蘭多實驗室仍以量子力學科研為名,主要是做為籌措經費以及掩護平行空間的研究之用。
雖然這幾十年來,蘭多實驗室在量子力學上的研究從未中斷,聽說在蘭多實驗室受到襲擊的當天,他們還在少女峰上舉辦成果發表會,但是依據我們的情報來源顯示,那不過都是障眼法而已。”宋時選語帶保留的說著。
“原來其中還有這些蹊蹺…。老師,我現在該怎麽打入對方的陣營?”尤恬恬疑惑地問著。
“在此之前,妳得先知道除了我們之外,到底有那些勢力牽扯上蘭多實驗室。根據這幾十年來我們的觀察,卷入蘭多實驗室的各方勢力,絕對不下幾十個。
基本上,上得了台麵,數得上數的幾乎都包括在裏頭,像是美方、北約、產油國組織、還有我們,但是其中各自的分支勢力又因為立場不同而彼此合縱連橫,所以妳不能簡單地將它們歸納分類。
舉個例子來說,美國中情局跟它的外交係統就不是同一掛的,白宮與國會山莊也各有各的立場,他們又分別跟猶太人、阿拉伯人、甚至是我們有著不同程度的結盟,再加上美國每過幾年就會來次選舉,所以他們的立場永遠都充滿著不確定性。
再比如北約與歐盟,他們雖然大部分都是歐洲國家,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套係統,自然也有著完全不一樣的利益與立場,他們私底下到底是誰跟誰在進行結盟合作,我們從來就沒搞清楚過。
不但如此,蘭多實驗室還牽扯著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後遺症,一方是手上沾滿無數血腥的納粹餘孽,一方是滿懷國仇家恨的猶太人後裔,他們透過剛剛那些結盟勢力一個追一個跑,二戰都結束了好幾十年,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卻還沒法告一段落。
恬恬,妳跟嵐嵐的任務,就是要捋清這些勢力的合縱連橫關係,誰想做什麽,誰的利益又是什麽,誰會對我們造成威脅,誰又可以爭取做為結盟對象,這個任務,我隻能交給妳跟嵐嵐。”宋時選一口氣說著這些年來他們觀察到了亂象,幾乎已經把全世界都給牽扯進去。
“老師…,您認為…,就靠我跟嵐嵐,能搞定您剛剛說的那麽一大串麻煩事嗎?”尤恬恬懷疑的問著宋時選,她不過就是個記者,哪有辦法搞定這麽複雜的事!
“想當年,高培文也不過是個派出所小警察,國安高層二話不說就把這個天大的擔子扔到他的身上,他不也是這樣扛了幾十年?再說到我,我不過就是個教書匠,一輩子就沒出過國,卻得幫著高培文去跟全世界爾虞我詐,難道當年的我會比現在的妳更優秀嗎?
恬恬,將這個擔子交到妳跟嵐嵐的手上,不隻是因為妳們一個是我的得意學生,一個是我的親生女兒,更重要的是妳們倆有那個能耐,值得我們放心托付。”
“老高倒是落個輕鬆,既沒兒女,又沒老婆,反倒讓你把自己的親生閨女和學生都給賠上…。”尤恬恬戲謔的開著高培文的玩笑。
“老高?他才是真正受盡煎熬的那個人,為了非戰時特別行動小組這個任務,他一輩子不敢成親,不敢生孩子,就怕有心人拿這些事來要挾他,更怕自己被兒女情長給耽誤,隻好狠下心來當一輩子光棍,幹脆把辜家老宅當自己老婆來守著。”宋時選心疼不舍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