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生意好得出奇，冷凍櫃裏放著的丸子一下子消耗了七七八八，忙的不光是飯點前後忙，哪怕上午和下午學生們都要上課，過來買丸子的人也是絡繹不絕，而且有不少第一次買了不夠吃再來買一次的回頭客。
    為此，厲俊豪在後廚裏就沒出來過，不是在煮丸子，就是在做丸子，就怕庫存不夠。
    而許言則一直在前台收費、分發號碼牌、收拾碗筷，忙得腳不沾地。
    兩人自然是顧不上清洗碗筷了，臨時雇用了胡大娘過來幫忙，幸好做慣了家務活的老太太手腳很利索，不然碗筷供應不上，隻能給客人用塑料碗裝。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九點，最後一波客人離開後，許言和厲俊豪筋疲力盡，洗漱完躺在床上就不想爬起來了。
    不過，再怎麽累，賬還是要算的。
    兩人仔仔細細地將硬幣清點一番收到的錢幣，發現去掉成本後，第一天他們賺了1053元！
    一個硬幣大小的豬肉丸子賣一毛錢，一個差不多大的素丸子賣七毛五分，豬肉丸子賣了三百多個，四味素丸子總計賣了一千多個！
    賺翻了！
    “小言！咱們第一天就賺了一百多啊！一百多啊！”厲俊豪渾身顫抖，覺得自己在做夢。
    他們開店做生意第一天，就頂了田溪村一家三口三個月的總收益，這真是了不得！
    許言倒是很淡定，深知這年頭隻要有點手藝，沒什麽是掙不了錢的，正可謂這是遍地黃金的時代。
    “之後會更好的，到時候咱們開分店，把店開到城裏，然後買大別墅，買豪車。”
    許言鎮定的話語聽得厲俊豪激情澎湃，既然小言都這麽認為了，那麽他們就一定能做到！
    當晚，厲俊豪做夢都是笑著的。
    他夢到了自己正躺在一堆紙鈔和硬幣上，隻要伸手就能從旁邊撈到錢。
    撈啊撈，撈啊撈，手上終於多出了個溫溫軟軟的東西，聞著好像還香香的。
    “是丸子？”
    在睡意朦朧的厲俊豪心裏，丸子和錢已經劃上了等號，因此見旁邊的“丸子”扒拉不過來，他就主動湊上去，咬了咬。
    可憐許言睡眠本就淺，如今厲俊豪這麽一作祟，他立刻就醒了。
    而他剛醒，就看到厲俊豪的嘴巴正直直地往他臉上湊。
    ——難道，是要夜、襲？
    還有這種好事兒！？
    許言嘴角一揚，腦海裏才剛冒出了這麽個想法，迅速回籠的理性就讓他搖搖頭。
    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指不定是夢到了什麽。
    不過夢到什麽才會一邊撈人一邊把嘴巴湊過去？
    該不會是……女人？
    想到這裏，許言的臉色一下就黑了，但厲俊豪第一次主動獻吻，他也沒有躲開。
    “啪嘰~”
    嘴唇與臉頰觸碰，一下爆發了清脆的聲響，猶如在靜謐的黑暗中投入一顆炸彈。
    厲俊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嘀咕了一聲“丸子好大”，就又睡下去了。
    自覺臉不大的許言頓時鬆了口氣，失笑：原來是夢到了丸子啊。
    “哥你這麽喜歡丸子嗎？”
    睡夢中的厲俊豪聽到這一問答後輕輕“嗯”了一聲。
    丸子好吃，丸子賺錢，他要做更多更多的丸子。
    許言挑眉，將臉湊過去：“我這個‘丸子臉’請你吃，等你明天醒了以後我再收費。”
    “吃、吃……”厲俊豪砸吧砸吧嘴。
    許言又說了幾句，見厲俊豪完全沒有反應，顯然是睡得熟了，便也開開心心地入眠了。
    但第二天清晨，厲俊豪一醒來就見許言的臉上有幾個淺淺的牙印，周圍還沾了點晶瑩的口水，真是臊得恨不得將頭埋到地裏。
    房間裏就他們倆人睡在一張床上，始作俑者是誰，還用得著多說嗎？
    “弟、弟啊，我……你昨天累了嗎？有沒有睡得不安穩？有沒有……”看到我啃你了？
    厲俊豪囁嚅良久。
    最後小半段話實在是問不出口啊！
    許言眨眨眼：“其實昨晚睡得還好，就是夢到自己變成了丸子，被人啃了。”
    厲俊豪一噎，出了這種事道歉也不好道啊。
    難道要自爆地雷嗎？
    既然不知道該怎麽做，那就微笑點頭好了。
    總是不會出錯。
    眼見厲俊豪訥訥地打算蒙混過去，許言不依了。
    占了便宜還想當做沒發生過？這可不行。
    “哥，原來你半夜給我的不是晚安吻，而是把我當丸子了啊。”許言用指腹細細摩挲了一番臉上的咬痕，眼神故作幽怨地扁了扁嘴，“你覺得是丸子重要還是我重要？我怎麽就是丸子的替代品了？”
    厲俊豪整個人幾乎要被燒著了：“當然是小言你重要，你、額……哥補償你，你要什麽我都補償你。”
    許言反問：“什麽都可以嗎？”
    厲俊豪斬釘截鐵：“什麽都可以！”
    許言簡單思忖了一下，旋即揚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那，哥你不準把我當丸子了，不過吃丸子的時候可得想到我的臉。”他在厲俊豪的臉上也輕輕咬了一口。
    算是留下了自己的烙印。
    “現在咱們扯平了。”
    許言的眼睛亮亮的，既帶著惡作劇得逞的促狹之情，也藏著一種厲俊豪無法看懂的深沉情感。
    饒是遲鈍如厲俊豪，此刻也不禁投入到這雙眼睛包含的異彩之中，既想要守護它，又想要深入了解它。
    ……
    有了第一天做鋪墊，之後連續幾天，小吃店的生意都好到爆炸，而生意一好，就容易招惹些牛鬼蛇神。
    披著李萘外殼的康茉莉今天愉快地走出了衛生院。
    她沒有辦法辭退許言找的護工再換個新護工，很多事情便必須親力親為，可照顧自己的身體竟然占據了她一天的大多數時間，這怎麽行呢？
    忍耐了好些天，她終於忍不住在護工的水裏加了巴豆和一點洗潔精，讓護工吃壞了腸胃，近兩天上吐下瀉、瘋狂跑廁所，偏偏醫生又查不出什麽。
    ——至於懷疑，也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畢竟她隻是個待人友好熱情的同病房病患而已啊。
    昨天護工為了照顧身體，隻能不太情願地離開了，康茉莉便想著先從鎮上搞點錢，再聘請新保姆。
    聽說鎮上開了一家新的小吃店，賣的是丸子，大老板是個身材高壯的小夥子，很多人想要給介紹對象。
    小老板則是個小少爺一般的少年，因為長得有點幼態，導致外表比真實年齡小好多歲，最重要的是唱歌很厲害！很多女生都喜歡這種姿容絕麗的白麵小生！
    康茉莉一聽這配置，就知道開店的是厲俊豪和許言了，當即攏了攏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決定前去會一會自己的前夫看看有沒有被吸死。
    等康茉莉過來的時候，剛好肉店的老板進來送貨，因為鞋子沾著的油比較滑膩，讓平整幹燥的地麵上染了油汙，於是她在冥冥之中的促進下，不可避免地便向後栽去。
    這本是不可能回避的，她甚至都想到自己要因為後腦著地，回到植物人身體裏了。
    “姑娘，小心！”
    幸好厲俊豪來得夠快，猛地將她拉住，結果因為用力過猛沒收住，不小心將人拉進了懷裏。
    等許言拿了付賬的錢過來時，就剛好撞見這一幕。
    一張麵帶微笑的臉霎時便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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