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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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能看穿的事,謝凝又怎會看不懂?
她自幼學醫,中醫穴位,全都在腦子裏。
一拳一拳,瘋了似的朝許淑菊身上砸去。
拳拳打在最痛,又不致命的穴位上。
許淑菊一開始還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嘲諷,刺激她的話,到後麵隻剩下痛苦的呻吟和模糊不清的嗚咽。
不遠處低調的黑色商務車裏。
秦禦坐在後座上,近前的平板直播著不遠處的現場。
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破碎成零星的的碎片。
疼得吸進肺裏的空氣,都似帶著刀子。
最開始知道顧婉卿死亡的真相時,謝凝說得那樣平靜,平靜得像是在述說別人的故事。
那時候,他就知道她在隱忍情緒。
見到了劊子手,她終於爆發了。
那個劊子手,拚命的刺激她。
用她母親的死刺激她。
分明是她在打別人,許淑菊甚至於喊叫的力氣都快沒有了。可秦禦的心,一直在為謝凝疼。疼得像是破碎的玻璃,沾到一點便滿是鮮血,撿也撿不起來。
他的凝兒。
他的凝兒。
他恨不能將世間美好盡數拱手奉上的凝兒。
他做夢都想要捧在手心裏千般嗬護,萬般小心的凝兒。
為什麽?
為什麽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這樣多的磋磨?
無以複加的心疼,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消沉又鋒利。
跟在後麵的保鏢車裏。
祁安無聊得也在看直播,眉心狠狠一跳,嚇得差點把手機丟出去:“臥槽!咱們未來的四夫人是個狠人啊,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女生,打起人來也太暴力了。媽媽呀,這往後四爺把人追到了,被家暴可怎麽辦?咱們也不敢上去拉啊!就這戰鬥力,我都不一定打得過她。拳拳見肉,絕壁是練家子!”
氣色極差的江桓,淡淡的白了他一眼:“哪個女人對著四爺那張臉,還能下得去手?”
祁安一秒想到秦禦的臉,很是認同的點點頭:“也是,那張臉確實很難讓人下得去手。但是,家暴一定要打臉嗎?也不知道四爺身材怎麽樣?現在的小姑娘都喜歡八塊腹肌。江特助,你回頭好好勸勸四爺,練練肌肉。回頭四夫人要是生氣起來,看著臉不舍得打。想打身上的時候,就讓四爺把衣服脫了,把腹肌露出來,管保四夫人下不去手。”
江桓:“……”
他為毛要跟這傻大個討論這種話題?
他想下車!
他寧願出去熱死,也不想在這被這貨蠢死!
小凡凡,哥想你。
此時和秦禦待在同一輛車裏,坐在駕駛室上始終不發一言,努力裝死的雲凡毫無征兆的打了個噴嚏。
身後被一道冰冷的視線掃射。
雲凡嚇得本就白皙的臉慘白如紙,顫抖著聲音:“對不起四爺,我這就下車!”
秦禦收回視線,雲凡逃似的打開車門滾了!
上了後麵的保鏢車,雲凡心有餘悸。
四爺的氣場太嚇人了!
他看了看靠在座椅上假寐的江桓,又看看眉心緊鎖,若有所思的祁安,本能的想要說些什麽,緩解心裏的害怕:“江特助,你臉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江桓緩緩睜開眼。
還沒開口,祁安捏了捏雲凡的臉:“人家臉色好不好關你什麽事?沒看到哥在這坐著,也不知道打個招呼。”
雲凡不悅的瞪了他一眼,悶聲。
“又裝啞巴,沒勁兒!”祁安仔細打量江桓,摸了摸下巴:“江特助,你臉色是不太好。死了三天的都沒你這麽白得嚇人,該不會真病了吧?”
江桓有苦難言。
你特麽被迫看一晚上小huang片,你試試你白不白?
直播間裏。
謝凝終於收了手。
許淑菊倒在血泊裏,清醒著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顧家的保鏢貼心的給她遞了兩張濕紙巾,謝凝一邊擦手,一邊不緩不慢的說道:“許淑菊,你猜對了,我的的確確沒有你當年害死我母親的證據。但是,我這裏有一份東西,相信在場的都會感興趣。網上已經有許佳若和謝俊坤的親子鑒定,加上我手裏這份謝文瑾和謝俊坤的,正好湊一雙。”
許淑菊腦子裏緊繃的那根弦,驟然斷開。
她躺在血泊裏,發不出一點聲音。
身上疼得像是被人撕碎了又粘連在一起。
痛得根本動彈不了。
可心底無邊的惶恐,促使她用力的掙紮,沾滿血汙的手,幾不可查的輕微顫動。
被顧家保鏢攔住的謝佳若,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突然聽到謝凝的話,猛然猜到什麽?
難道,弟弟不是爸爸親生的?
謝凝從保鏢手裏接過另一份牛皮紙文件袋,拿到手裏,大步走到謝俊坤麵前,丟到他懷裏:“你疼了十六年的兒子,居然不是親生的。為了他,你奮鬥了大半輩子。為了跟我爭我母親留下的財產,費盡心機。不惜教唆謝佳若用下三濫的手段爬秦瀝川的床,不惜把我這個親生女兒的名聲搞臭,不惜毀了你死去妻子的聲譽。替人養兒子,攢家底,值得嗎?”
謝俊坤木木的打開文件夾。
“確認無血緣關係”七個又大又醒目的紅色大字,毫無意外的撞進他眼裏。
謝俊坤止不住的顫抖。
謝文瑾今天沒來。
他不想讓他兒子看到他和謝凝爭財產的這一幕。
從小到大,他都隻想讓謝文瑾看到他偉岸的父親形象。
然而事實是什麽,謝文瑾不是他親生的!
這一刻,他殺了許淑菊的心都有。
可謝凝剛才已經把許淑菊打得快死了。
他這個時候再去補刀,哪怕隻是一下,出了事,他也得擔上人命。
謝凝的目光,再次落在倒在血泊裏動彈不得,卻瞪大了眼睛,滿目血紅,惡狠狠盯著謝凝的許淑菊身上:“我能查到謝文瑾不是謝俊坤親生的,就能查到他的親生父親是誰。你以為,你做得就那麽天衣無縫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買凶讓癌症晚期患者開車撞死謝文瑾的生父,偽裝車禍。”
“十八年前,你手上沾滿我母親的血。”
“三年前,你手上沾了你另一個男人,謝文瑾親生父親的血。”
“我真的很難想象,一個人的心,能狠到什麽地步?血,能冷到什麽程度?才能在接連害了兩條人命之後,還能活得這樣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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