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聆。”某大佬打斷她的話：“當初我帶你回來時就跟你說過，我看你很有眼緣，你隻要答應做我的女兒，我一定會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爸爸讓你嫁到楚家，沒有任何聯姻的意思。你二十八歲了，還沒有男朋友。我是聽人說你和楚錦淮談過戀愛，以為你喜歡他，才想促成你們。小聆，在你心裏，是不是從來沒有把我當你的親生父親。你以為，爸爸養你，是為了讓你聯姻？讓你幫著你弟弟？”
    “不是的……”溫聆立刻否認：“爸爸，我知道您很疼我，正因如此，我才想努力為您做一點什麽。在我心裏，您就是我的親生父親，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爸爸，我隻是……”
    “小聆，你記住，在爸爸心裏，你是爸爸的親女兒。哪怕你像你弟弟那樣叛逆，我也還是疼你。你喜歡什麽人，就和什麽人在一起，你想做什麽就可以大膽的去做。你是我的女兒，有資本胡鬧任性，爸爸永遠支持你的任何決定。不過你要是真的有喜歡的人，一定要讓爸爸過過眼。爸爸疼你這麽多年，可不希望你被人欺負，知道嗎？”
    溫聆忍不住掉了眼淚：“我知道了爸爸。”
    某大佬柔聲安撫：“小聆，過段時間，等爸爸把這邊的事安頓好，讓人把你弟弟帶回來。你也挑個時間，把你喜歡的人帶來給爸爸見見。如果你們想留在z國，爸爸會給你準備豐厚的嫁妝。如果想到這邊發展，爸爸也支持。不要有任何負擔，爸爸隻希望你能幸福。”
    溫聆哽咽：“我知道了，爸爸。”
    父女倆又聊了幾句。
    掛斷電話，溫聆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十五年來，她從未反駁過爸爸的任何決定。
    她知道爸爸疼她，卻從未如此刻這樣深刻的意識到，爸爸，是真的把她當做親生女兒在寵愛。
    她這些年乖巧懂事，爸爸偶爾對她說的那些話，竟都是認真的。
    希望她快樂就好，不必那樣優秀。
    是她自己過不了心裏的那關，自卑的不敢完全把爸爸當做親生的爸爸。
    任何事都努力做到最好，一心想為爸爸分憂。
    說到底，還是抱著報答爸爸的心思。
    倘若真的把自己當溫家的人，又怎麽會這樣處處給自己枷鎖和束縛？
    這些年，她始終沒辦法把自己當做溫家人，沒辦法心安理得的享受爸爸對她的所有疼愛。
    此刻，把話說開了，心底豁然開朗。
    無論別人嘴裏的爸爸是什麽樣，在她眼裏，爸爸就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
    過去的遺憾無法彌補。
    將來，她一定會好好孝敬爸爸。
    站在窗戶前吹了會兒風，調整情緒，溫聆回到病房。
    嚴勵沒想到她還會回來。
    眼底流轉的情緒，深深的勾著溫聆的心。
    她承認她動了心。
    從她感知到心疼他的那一刻起，便明白她的心淪陷了。
    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也不記得了。
    總之，她會心疼他。
    為了他，第一次反駁了爸爸的決定。
    如果這都不是喜歡，那什麽才是？
    走到他的病床邊，她側身坐下。
    嚴勵緊張得坐直了腰板，不明白她要做什麽。
    溫聆看著他的眼睛：“嚴總，你……有沒有想過，我的身份很危險？你想清楚了，真的要跟我談戀愛？什麽都不怕？”
    “咚”的一聲，嚴勵心上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跟她談戀愛？
    這是什麽意思？
    她……
    什麽意思？
    她不是喜歡她前男友嗎？
    破鏡重圓嗎？
    嚴勵雙目空洞，似是完全不敢相信聽到了什麽。
    傻乎乎的樣子，讓溫聆失笑：“怎麽？嚇傻了？”
    嚴勵喉結滾了滾，像是被人掐住脖子般發出不任何聲音，好半晌才說出話：“你……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你同意跟我交往了？你不是……？”
    溫聆被他的反應逗得嘴角壓不下來：“我這個人從來不吃回頭草，我說喜歡他，隻是因為那是我爸爸安排的。我是孤兒，爸爸領養了我。十五年養育之恩，他想要我嫁去楚家，我從來沒有反駁過他的任何決定。我要嫁去楚家，沒辦法回應你的喜歡。所以才幹脆說喜歡前任，讓你知難而退。”
    “可是你那可憐勁兒，我實在……”
    “剛才我出去就是跟爸爸打電話，爸爸說她從沒想過要我聯姻。隻是因為我到了該結婚的年紀還沒有男朋友，知道我和楚錦淮談過戀愛，才想撮合我們。他還說，隻希望我能幸福。所以……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我的身份不簡單，牽扯著黑道，你要想清楚，我……”
    她的話沒說完，嚴勵將她抱住。
    緊緊抱著。
    受傷的胳膊傷口崩開，鮮血大片滲出來。
    用盡力氣的抱著她。
    耳廓嘶鳴。
    頭腦一片空白。
    一時間失去了思考能力。
    抱了好久，才找回理智：“不怕，隻要能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我早就猜到你的身份，你爸爸的身份，大概都有些特殊。我說不清楚什麽時候喜歡上你，為什麽喜歡你。總之跟你在一起，我特別安心，特別踏實。就算丟了命，我也想跟你在一起。隻要你還肯要我，我什麽都不怕。如果哪天你不要我了，把我扔了，我就在原地等你，等你回來把我撿回去。”
    他渾身那沒人要的可憐勁，實在叫溫聆無可奈何。
    溫聆明白，這個男人不是擅長裝可憐，而是真心自卑
    或許是相似的經曆，讓她更能感知他的情緒。
    他護了姚知雪十五年，付出了那麽多，卻沒能得到相應的回抱。
    他被姚知雪虐了太多年，別人稍微對他好一點，他便恨不能把整顆心都掏出來。
    事實上她也沒做什麽。
    說破天，也不過是上次在普羅旺斯守了他一晚上。
    前不久又在小醫院守了一晚上。
    僅此而已。
    而他表現得卻好似她為他做了很多。
    黏上她，喜歡她。
    那副丟了性命也要跟她在一起，還生怕她不要的態度，實在叫人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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