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鳳霞”沒有半點反應，碎碎念的喊著要見祁書墨。
    祁書墨好像明白了什麽？
    阮鳳琴？
    那不是他母親的名字嗎？
    如果這個人才是阮鳳琴，那當年生他的人又是誰？
    祁書墨腦子裏亂得很。
    他隱約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重要細節，差了些什麽，讓他沒法將所有線索連在一起。
    就在這時，鄭雲堂把手機給了他的特助。
    特助連上隨身帶過來的投影儀。
    直接投影到白色的牆麵上。
    播放了一段地下停車場的視頻。
    畫麵裏，阮鳳霞拎著高奢的大牌包包，踩著細高跟，珠光寶氣。按下車鎖，剛要打開車門上車，身後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
    “阮鳳琴！”
    “阮鳳霞”滿臉心虛，嚇得臉色蒼白。
    四下張望卻沒看到人。
    畫麵一轉，是一間奢華舒適的臥室。
    使用的針孔攝像頭調節了夜間模式。
    畫麵雖暗，卻也能看清床上之人的臉。
    正是“阮鳳霞”。
    她一整晚翻來覆去，似是夢魘纏身。
    說了許多夢話。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我是阮鳳霞，我就是阮鳳霞。”
    “我不是阮鳳琴，我不是阮鳳琴。”
    “我不是阮鳳琴……”
    “……”
    原本還裝作很關心祁書墨，很想見祁書墨的阮鳳霞。不，應該說阮鳳琴。阮鳳琴看到這段剪輯後的視頻，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昨晚在保利大廈地下停車場，叫她阮鳳琴的人，是鄭雲堂安排的。
    難怪！
    難怪他會知道！
    人，的確是鄭雲堂安排的。
    看到他和祁書墨的親子鑒定，他就猜到當年之事的全部真相。
    阮鳳琴騙了他十九年。
    鄭雲堂麵向記者，將當年的真相敘述了一遍。
    當年……
    鄭雲堂還是個名不見經傳，苦哈哈的大學畢業生。
    沒車沒錢沒房。
    阮鳳霞是他的大學同學。
    兩人在學校裏相識相知，並相戀相愛。
    畢業後，鄭雲堂想留在京城發展。
    阮鳳霞選擇陪伴。
    兩人租房子結了婚。
    沒過幾年，生下大女兒鄭之遙。
    兩人在一起多年，鄭雲堂付出了一百分的努力。
    白天工作，晚上陪伴妻女。
    縱然有了女兒，也依舊恩愛非常。
    一起做飯，一起做家務。
    從來不會因為阮鳳霞在家帶孩子而輕視她。
    鄭雲堂聰明，又肯努力，很快做到項目經理。
    又過了兩年，他所在公司的老板舉家移民國外，想把公司轉讓出去。
    那時候，鄭雲堂和阮鳳霞剛買房子才一年。
    貸款買的。
    鄭雲堂想要闖出一番事業，阮鳳霞無條件支持他。
    把剛買的房子又買了，再次過上了租房的日子。
    女兒去上幼兒園，阮鳳霞去公司幫鄭雲堂。
    兩人很快做出一番事業。
    也就是那個時候，鄭雲堂在一次酒會上見到了秦家大夫人鄭曉佩。
    兩人除了都姓鄭，並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彼時，鄭曉佩剛嫁進秦家沒多久。
    秦家大爺也還沒把生意做去錦城。
    鄭曉佩見鄭雲堂是個有本事的人，幫了他不少。
    對外聲稱鄭雲堂是她的遠方表弟。
    後來才知道，往上數個七八代，還真的有點關係。
    搭上鄭曉佩，就等於有了秦家的支持。
    鄭雲堂的生意越做越大。
    鄭之遙六歲那年，阮鳳霞接到妹妹阮鳳琴的電話，說外婆快不行了。
    兩人是雙胞胎，命運坎坷。
    父母因工意外死亡。
    家裏隻剩下外婆一個親人。
    外婆將兩人拉扯大。
    阮鳳霞聰明好學，努力讀書，考到京城上了大學。
    阮鳳琴從小就有些小聰明，但不用在正道上，勉強讀了大專就出門打工了。
    當年阮鳳霞和鄭雲堂談戀愛時，阮鳳琴還曾從中作梗。羞辱鄭雲堂，嫌棄他是個沒前途的窮學生。說她姐姐阮鳳霞沒眼光，見過大世麵卻挑了個窮光蛋。
    外婆倒是很看好鄭雲堂。
    鄭雲堂把生意做大之後，帶著妻女回去接老太太，想把她接到京城享福。
    可老人家不肯離開家鄉，他們也沒辦法。
    鄭雲堂又說給她在市裏買房子，讓她去城裏住。
    老太太還是不肯。
    沒辦法，鄭雲堂隻好把老家村上的房子翻修，弄得漂漂亮亮，幹幹淨淨，讓老人家住。
    老人家一把年紀，沒別的愛好，就喜歡種種菜，養養花。
    鄭雲堂送了不少珍貴花卉。
    在外打工的阮鳳琴回到家鄉，傻了眼了。
    二層小洋樓修得太漂亮了。
    花圃菜園。
    假山流水。
    簡直像一幅畫。
    她旁敲側擊，才從外婆那聽說，姐姐和姐夫發達了。
    原本她家窮，隻有一個外婆，沒人願意跟她說親。
    如今蓋了大房子。
    一聽說她回來了，說親的險些踏破她家門檻。
    她選了祁勇。
    一是長得英俊，比姐夫是差點，但在村上算是很不錯的了。
    再就是獨子，雖然他爸早年間在工地上沒了，但賠了一大筆錢。他媽是村裏的老中醫，用他爸的賠償金，給他在鎮上買了大房子，就是為了給他結婚用的。
    祁勇自己也算爭氣，在鎮上開了個小餐館。
    自己買了台小轎車。
    這樣的條件，在村上算條件很好的了。
    嫁過去，至少衣食無憂。
    很快，阮鳳琴和祁勇結婚了。
    沒幾個月，外婆病重。
    阮鳳琴給阮鳳霞打電話。
    阮鳳霞當即表示很快回家。
    彼時，阮鳳琴懷了祁勇的孩子。
    阮鳳霞肚子裏也揣了和鄭雲堂的二胎。
    回到宜城。
    鄭雲堂和阮鳳霞勸說外婆去京城治療。
    老人家非常固執。
    時常念叨著落葉歸根，怎麽也不肯離開宜城的那座小山村。
    無計可施，鄭雲堂隻能花大價錢，從京城請了最好的醫生，過來給老人家看病。
    效果不佳。
    醫生說，老人家時日無多，就算做手術，能從手術台上下來的概率也非常低，幾乎等於零。
    與其遭大罪做手術未必能痊愈，不如好好陪伴，讓老人家最後的日子盡量過得開心。
    阮鳳霞險些哭瞎了眼睛。
    當即決定留下宜城，陪伴外婆最後的日子。
    日子一天天過去，兩姐妹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
    生產當天。
    外婆守在鎮上的醫院外。
    撐著最後一口氣，無外乎就是想見外曾孫。
    可到底沒撐下去。
    外婆的死訊傳到產房。
    阮鳳霞當即大出血。
    拚命生下祁書墨，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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