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周六。
    封暮霆和聶安若約好了，今天上午去古玩市場。
    無論是否是休息日，某人習慣性早起。
    晨練之後陪父母吃早餐。
    封媽媽看出他心情不錯：“暮霆，你明天有空嗎？”
    封暮霆抬眸：“應該沒事。”
    封媽媽笑道：“我有個大學同學，她女兒今天回國。和你年齡相仿，那孩子大學畢業就出國留洋了。長得漂亮，性格也好，你要是明天有空，媽媽把她約到家裏來？”
    “不必了。”封暮霆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我今天約了人。”
    瞧他一臉蕩漾，封媽媽眼睛一亮：“女生？”
    “嗯，學妹。”
    “學妹？”
    “前幾日校慶認識的。”
    “哦，這樣啊，還在上大學，這年紀……是不是太小了點？”封媽媽有些忐忑，又道：“不過沒關係，你看秦禦的女朋友也在上大學。雖然差了幾歲，瞧著也很般配。你不用有心理負擔，隻要你們兩個人互相喜歡，我們做父母的，全力支持。”
    封暮霆放下筷子：“不小，在讀博。”
    封媽媽瞪大眼睛：“博士？”
    封暮霆點點頭：“博三。”
    “哎喲乖乖，你出息了嘛，給我找了個博士做兒媳婦。”
    “媽，我們就是剛認識，處處再看。”
    “好好好，媽媽都懂，你帶回來之前，媽媽就當不知道，肯定不會給你們壓力，嚇跑我兒媳婦的。”
    封暮霆想說八字沒一撇。
    連人家有沒有對象都還不清楚。
    可聽媽媽一口一個兒媳婦，他竟然覺得很不錯。
    聽著順耳又舒服。
    便也沒再多說什麽。
    吃過早餐，封暮霆上樓又仔仔細細的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他衣櫥裏的外衣，清一色的黑色、灰色，灰色、黑色。
    糾結了半晌，選了件淺灰色絨質長款風衣。
    裏麵搭配白色針織衫。
    191的身高，大長腿簡直逆天。
    還特意噴了男士香水。
    從封家老宅開車去聶安若說的古玩市場，需要半小時車程。
    封暮霆素來不喜歡遲到，做事一絲不苟。
    若是往常，他大概會踩著點過去。
    今天卻是提前一小時出門，生怕晚了失禮。
    他的車前腳從家裏離開。
    後腳封媽媽搓著手感歎：“孩子是真的長大了，知道捯飭自己了。突然這麽臭美，我還有點不適應。你說，他喜歡的女生到底是個什麽樣的？”
    封爸爸從身後抱住她的腰：“他喜歡就行。”
    “也是，相親這麽久，終於遇到一個喜歡的了，不容易。校慶上認識的，在讀博士，學曆這麽高，肯定是個不錯的小姑娘。讀博……博三，那應該二十七八了，大約比暮霆大個一兩歲。大一些好，大一些更會照顧人，原來咱們兒子，喜歡賢妻良母那一掛的。”
    “那樣最好，結了婚就讓他們搬出去。”
    “嗯？”
    “孩子大了，總打擾我們。”
    封媽媽：“……”
    潘家園舊貨市場在三環路東南角。
    是國內最大的舊貨市場。
    店鋪商鋪和大棚全年開放。
    文物書畫、文房四寶、瓷器木器家具、古籍字畫、珠寶玉石、舊書刊、工藝品、藝術品、收藏品……
    應有盡有。
    封暮霆對這些東西沒什麽特別的喜好。
    封媽媽倒是特別喜歡古玩字畫。
    上次校慶，他並非隨口找的借口，也是真的想給母親挑禮物。
    他到潘家園時，聶安若也到了。
    這塊經常堵車，而且堵得很嚴重，她提前出門，打車來的，沒讓家裏人送。
    穿了一身竹青色改良版冬款旗袍。
    修長的天鵝頸處盤著扣。
    肩上搭著一件毛絨披肩，像是從民國書畫卷裏走出來的大小姐。
    氣質渾然天成。
    優雅端莊。
    溫婉從容。
    三月底四月初的京城溫度很低。
    她卻是半分不覺冷般。
    封暮霆皺了皺眉。
    女孩子都是這樣，寧可要風度不要溫度？
    他今天穿的風衣，特意搭配了一條簡約的圍巾。
    沒有嚴謹的圍著。
    就隻是掛在脖子上。
    行動間步步生風。
    說不出的俊美落拓。
    都是特別好看的人，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兩人互相朝著對方走去。
    封暮霆取下圍巾，低頭圍在她漂亮白皙的脖頸上。
    淺灰色的圍巾，攜裹著他身上的溫度，順著聶安若的脖頸，蔓延全身。
    燒得臉頰緋紅。
    她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半步：“封先生，我……我我不冷。”
    封暮霆麵無表情：“你冷。”
    “我真的不冷。”
    “你冷。”
    “我……”
    算了，跟直男真是說不通。
    聶安若無奈，隻能對他尷尬的擠出一抹笑：“那，謝謝。”
    “不客氣，你是為了幫我忙，才大冷天出來，你如果凍感冒了，我得負責。”
    聶安若：“……”
    這個人說得好有道理。
    她居然無法反駁。
    封暮霆見她不說話，又道：“換個稱呼，聽著生分。”
    聶安若眸色一滯。
    加上今天，她和封暮霆也才見過三回。
    實在沒熟到哪去？
    再說了，不叫封先生叫什麽？
    封總？
    好像更生分吧？
    她咬了咬唇，突然想起他們還有一層同校校友關係，問道：“那不然……叫學長？”
    封暮霆眉心皺得更厲害。
    學長？
    就不生分？
    可想想，他們目前的關係，最親密也就是同校校友關係。
    封暮霆墨眸沉了沉，不太高興的“嗯”了一聲。
    聶安若過關，鬆了口氣。
    校慶時，她記得封暮霆說過，是要給他母親選古玩字畫。
    小小的插曲之後，她主動進入正題：“那邊那一片的商家都是收售古玩字畫的，我們去那塊看看吧？”
    “嗯，你做主。”
    封暮霆不懂那些，自然是聽聶安若安排。
    可這話說得，就有點怪怪的。
    聶安若沒來由的心跳失衡。
    有些字眼，盡管從麵無表情的男人嘴裏說出來，也還是難免帶有幾分旖旎的味道。
    比如“你做主”。
    聶安若暗忖這人與傳聞實在不符。
    語不驚人死不休！
    她走在前麵，封暮霆走在她身側半步的位置。
    略落後些。
    自然而然的保護姿勢。
    且保持著紳士的距離。
    連衣角都沒碰到她。
    不會讓聶安若感覺到不舒服，還很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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