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禦把謝凝送去學校。
    謝凝下車後，他坐在車裏，看到網上的各種推送。
    狠狠皺了皺眉。
    這幫人的想象力還是太欠缺了些。
    怎麽都往他兩個侄兒身上猜？
    就沒人猜他的凝兒，是提前和未來婆婆打好關係嗎？
    翻了一會兒底下的評論，秦禦看出其中的貓膩。
    這麽多格式統一的文案，絕對是有人買了。
    十有八九，是薑雲露。
    她是想先把水攪渾。
    然後渾水摸魚。
    可惜，魚她是摸不到了。
    還得把自己搭進去。
    謝凝六點五十到自習室。
    夏萱萱低聲在她耳邊說：“凝凝，我跟你說，今天學校出大事了。”
    謝凝疑惑地看著她。
    夏萱萱繼而道：“黎疏雪被警方傳喚了，陣仗弄得特別大。好幾個警察，吃飯點過來，在食堂把人帶走的，學校都傳開了。我特意刷了論壇，她應該是得罪了封總。你家四哥跟封總不是好兄弟嗎？你知不知道內情？封總和考古係的博士生聶學姐，是不是一對？”
    被傳喚了？
    謝凝沒有逛京大論壇的習慣，卻是親眼看到黎疏雪在學校門口偷拍。
    封總從來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主。
    那女人八成是作了大死。
    點點頭：“聶姐姐和封總是一對，昨天是秦奶奶生日，你家學神的姐姐也去了。你沒聽鄭小姐說？封總帶著聶姐姐一起去的。黎疏雪……肯定是自作自受。”
    兩人聊了一會兒。
    晚自習上課鈴響了。
    博士生與大一新生不同，沒有強製性必須要上晚自習。
    但聶安若近來忙著寫畢業論文，封暮霆也明白這對她很重要，沒有太纏著她。
    兩人今天睡到上午快十一點才起來。
    聶安若還有些不好意思。
    第一次在男朋友家留宿，就睡了懶覺。
    結果發現男朋友和她一樣。
    感覺和他的距離又拉近了許多。
    封氏集團的掌權人也是普通人。
    周日不上班，也會睡懶覺。
    吃過午飯和嘟嘟拆拆一起，玩鬧了一下午。
    晚飯後就回校了。
    到學校時不到七點。
    回寢室換了身衣服，拿上電腦和資料，直接去了圖書館。
    黎疏雪被警方傳喚一事，她在去圖書館的路上聽說了。
    不作就不會死。
    不值得同情。
    她怎麽也想不到，黎疏雪還能折騰出更大的動靜。
    晚上九點。
    下了晚自習，謝凝接到秦禦的電話。
    膩歪了幾句之後，秦禦說到正題：“黎疏雪被保釋了。”
    謝凝一瞬便反應過來：“誰給她辦的保釋？”
    秦禦賣關子道：“一個律師出麵，黎疏雪不是京城本地人，她父母都不在京城。就算警方及時通知，也不可能這麽快飛過來給她辦理保釋。”
    謝凝擰眉：“是不是薑雲露？”
    “凝兒，你真聰明。”
    “你說了那麽多，引導性很強了。如果是別人出麵保釋，你就不會特意給我打電話，還賣這麽長的關子。說明保釋她的人跟我有關係，大約還有過節。並且矛盾發生在近期，那就隻剩薑雲露了。”
    秦禦寵溺地低笑一聲。
    他的凝兒，真是可愛。
    又聰慧又可愛。
    兩人一路都打電話。
    鄭書墨送夏萱萱到女生寢室樓下。
    常瑩瑩見謝凝打電話，便離得遠一些。
    聽別人電話，不禮貌。
    謝凝和秦禦又說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薑雲露的目的，已經很明確了。
    小兩口決定按兵不動，等待時機。
    這一回，必須把薑雲露徹底踩死。
    讓她再也不能跳出來蹦躂。
    蒼蠅沒有太大的傷害性。
    可總在耳邊嗡嗡，也著實煩人。
    封暮霆想搞黎疏雪。
    薑雲露沒那個本事輕易把人弄出去。
    但有秦禦從中摻和，就容易多了。
    薑雲露步步布局，要搞謝凝。
    秦禦和謝凝自是將計就計。
    周六早上在京大食堂，黎疏雪拎著餐盤要打聶安若，再加上她之前在論壇上胡說八道，造謠汙蔑，封暮霆想告她，追究她的責任很容易。
    原本就是以造謠誹謗，故意殺人控訴她。
    不過最後聶安若沒受傷，黎疏雪反倒被打，傷得還不輕。她造謠的事，沒有擴散到外網，並且及時刪除了，影響不大。封暮霆、聶安若和黎疏雪同為京大的學生，倘若這件事情鬧開了，對京大的影響不好。京大校董會那邊，做了封暮霆和聶安若的工作，秦禦也特意給封暮霆打了個電話。
    封暮霆便沒有把人壓得太死。
    黎疏雪心術不正。
    可這些年來，再如何茶裏茶氣，陽奉陰違，也到底沒有鬧到被傳喚這麽嚴重。
    封氏集團的律師團隊，一頂故意殺人的帽子扣下來，嚇得她三魂七魄沒了一半。
    警方不能將人扣押超過二十四小時。
    如果要拘留超過二十四小時，就得通知家裏。
    在電話裏，她父母把她罵得狗血淋頭。
    分明她考上博士時，家裏還很驕傲。
    父母走到哪裏都在誇她。
    結果她剛一出事，就恨不能跟她撇清關係。
    何等涼薄？
    說到底，還不是二胎政策開放，他們有兒子了。
    她這個女兒，全無所謂了。
    黎疏雪又是害怕又是寒心。
    在警局又哭又笑。
    以為這回徹底完了，再也出不去了。
    結果將近晚上七點，居然有律師來保釋她。
    出了警局，自是感激涕零。
    然後就見到了薑雲露。
    她身上穿的戴的，都是國際大牌。時下新款。
    相較之下，黎疏雪滿身的a貨，顯得極為滑稽。
    薑雲露戴著口罩，並未表明身份：“我幫你，自是看不慣某些人的做派，你不用謝我。不過你得罪的，可是封家。我也幫不了你太多，最後還是要看封家那邊追不追究。聶小姐沒受傷，故意殺人這種，完全是嚇唬你的。不過造謠誹謗，故意傷人是跑不掉了。運作不好的話……三五年吧。”
    三五年吧。
    她說得輕鬆。
    黎疏雪直接嚇傻了。
    三五年？
    她二十八歲了。
    三五年出來還能嫁個好男人？
    何況有了案底，影響三代，哪個好人家願意娶她？
    三五年牢獄之災，她實在承受不了。
    她還有一個多月才博士畢業。
    這種時候惹上官司，被判入獄，她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博士畢業了。
    這是她嫁京城本地人最大的底牌。
    不可以坐牢！
    絕對不可以！
    黎疏雪當即就嚇得給薑雲露跪了，扯著她的褲腳求她：“你幫幫我，我知道你能幫我。你能把我保釋出來，就一定能幫我對不對？求求你了，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你幫幫我。求求你，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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