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暮霆直接坐在了聶安若鄰桌。
    聶安若一抬頭，便透過屏風，瞧見他熟悉的身形。
    雖看不真切，但她篤定，對麵桌坐的，就是學長。
    聶安若心慌不已。
    暗暗給封暮霆發微信：【你在哪？】
    封暮霆沒有回複。
    等了約莫三分鍾，聶安若再次抬頭，發現鄰桌的人沒了，看向坐在對麵的聶簫鳴：“哥，我去下洗手間。”
    唐珣站起身：“我陪你？”
    聶安若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很快回來。”
    唐珣略略頷首，沒有再堅持。
    聶安若徑直走到店外，繞到消防通道的樓梯處。
    四下無人，撥通封暮霆的電話。
    手機鈴聲突然從她身後響起。
    聶安若心頭一顫，剛一轉身，整個人便撞進一個結實的胸膛裏。熟悉的冷香將她包裹。饒是不看他的臉，她也知道此時擁著她的人是誰。
    他的聲音依舊冷冷涼涼，從頭頂落下：“安安。”
    聶安若抬眸看向他：“學長，你怎麽過來了？”
    封暮霆皺眉，臉上難得有了些表情，看著莫名有點委屈：“不想我來？”
    她一直隱瞞身份，封暮霆心裏是有些不爽的。
    可他暗中查她，也是不應該的。
    兩兩相抵，他沒什麽立場質問她。
    心裏不舒服，主要是因為唐珣。
    他之前就發過賣慘裝可憐的朋友圈，可見字到底不如麵見感受清晰。
    聶安若被他委屈的口吻驚到，心底止不住發顫，忙解釋道：“不是，我和哥哥準備吃了晚飯就回去，隻是沒想到你會過來。”
    封暮霆抬手環住她的腰。
    她今日穿了條水墨色旗袍。
    山水之間。
    她是唯一的絕色。
    纖細腰肢。
    不盈一握。
    封暮霆似是當真受了極大委屈，涼涼的嗓音有些啞：“你隻是和哥哥吃飯？”
    聶安若心虛地眨了眨眼。
    果然還是躲不掉。
    她咬了咬下唇：“就……還有哥哥的一位朋友。”
    封暮霆瞬時冷了臉。
    覆在她腰上的雙手緊了緊。
    聶安若急忙解釋：“其實一開始，我隻是想陪哥哥出來玩，然後找個合適的機會，讓你們見個麵。我不知道哥哥的朋友在這邊，哥哥說到了這裏，想請他的朋友一起吃飯，我就同意了。我……我真的不是一開始就約好的，真的，你……你生氣了？”
    封暮霆搖搖頭。
    隨即俯低身子，稍稍將她的腰放鬆了一些。
    腦袋順勢輕輕地搭在她肩上。
    呼吸沿著她的脖頸噴薄而入。
    他的氣息席卷全身。
    驚雷乍現般，她眼前電光石火，腦海中浮浮沉沉，隻剩下他那張完美得無可挑剔的臉。
    整個身子霎時全麻了。
    他的聲音蔓上耳垂，低低的，涼涼的，委屈的：“不敢生氣，怕惹你不高興，大舅哥一槍崩了我。”
    聶安若呼吸凝滯。
    頃刻間，嗓子好似被什麽東西堵塞，發不出聲音。
    頓了許久，才甕聲道：“你……你知道了？”
    “嗯。”
    “什麽時候？”
    “剛才。”
    “所以我在餐廳看到的人，真的是你。”
    “嗯。”
    “我……我我沒想瞞著你。從小到大，我試過交朋友，也有玩得好的同學。可是他們知道我是聶家的女兒，就都對我敬而遠之，以至於我一直沒什麽朋友。一開始，我隻是把你當學長，當朋友。我怕你也……所以沒告訴你我的身份。後來你說喜歡我，我心裏歡喜，就更不敢告訴你，怕你……怕你跑了。你剛才給我打電話，我就想回京城之後，盡快安排你和哥哥見麵。我……”
    “唔……”
    她的話沒說完，封暮霆已經將腦袋從她肩膀上抬起。
    循著她的唇，強勢地封住。
    他有些急。
    長驅直入。
    聶安若還沒說出口的話，被他吞噬於唇齒之間。
    消防通道平素基本沒有人。
    安靜得落針可聞。
    聶安若能聽到自己震顫的心髒跳動聲，絲毫不受控製。
    他身形高大挺拔，完全將她囿在懷裏。
    窗戶外透進來夕陽火紅的光。
    落在他身上。
    淺淺暈了一層。
    他眉眼偏冷感，夕陽似火。
    兩種截然相反的色調，襯得他愈發俊美。
    聶安若強迫自己閉上眼，沉浸在這個吻裏。
    許久。
    他才終於鬆開她的唇。
    素來表情稀缺的臉，染了幾分情欲的豔色。
    望著她漂亮的眸子，誠懇道：“安安，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倘若因為你是聶家的女兒，是聶將軍的妹妹，我就離開你，那我便不值得你喜歡。你父母哥哥或許不喜歡商賈人家，但我喜歡你。我會拿出我的誠意，讓他們接受我。你不要有壓力，嗯？”
    聶安若點點頭：“你剛才給我打電話，我就想好要帶你去見哥哥了。哥哥那個朋友，其實是他戰友。哥哥一直就希望我能找個軍人，國家驗過的，總是錯不了。我怕你誤會，所以沒告訴你。我想盡快讓你見哥哥，也是不想哥哥再給我介紹他的戰友。我心裏，是很喜歡你的。我也想過，如果你退縮了，大不了就是哭一場，總不能繼續這麽下去。”
    封暮霆緊緊擁著她。
    她說，她心裏，是很喜歡他的。
    為了這一句，他做什麽都值得。
    縱然前方刀山火海，他也甘之如飴。
    何況聶家又不是什麽龍潭虎穴。
    他與安安真心相愛，聶將軍還能棒打鴛鴦不成？
    封暮霆低頭，在她唇上又蓋了一口，眸色堅定，許下極其鄭重的承諾：“我不會退縮，永遠不會。”
    聶安若凝望著他的臉，心口脹脹的。
    所有的擔心和惶恐，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他問道：“安安，你是不是很想嫁給我？”
    聶安若沒搞懂他怎麽突然問這個。
    還沒見家長，直接跳到結婚？
    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她臉上發燙，沒有回答。
    封暮霆又問：“你方才說怕我跑了，難道不是很想嫁給我？怕我不娶你？”
    聶安若臉上爆紅。
    剛才……
    剛才她腦子裏太亂了。
    什麽話都往外說。
    隻是太喜歡他，心急便口不擇言。
    這男人也太會帶節奏了，直接聊到結婚，哪有他這樣的？
    封暮霆迫切地追問：“是不是？嗯？”
    他的口吻過於磨人，聶安若心跳如擂鼓，心頭那根弦忽而便鬆了：“是，我怕你跑了，我喜歡你，想嫁給你。你還想聽什麽？我全都說給你聽！”
    語氣頗有幾分賭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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