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言溪可以不愛她。
    但不能踐踏她的感情和真心。
    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覺得她是個惡心的同性戀，是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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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阮言溪不行。
    她對阮言溪付出了全部的感情。
    她不惜為阮言溪做任何事。
    且，是阮言溪先來招惹她。
    莊周痛心地閉了閉眼，深深吸了口氣。用舌尖頂了頂腮幫，自嘲地笑了一聲：“朋友？友誼？你不是說，我不夠資格做你朋友？”
    阮言溪試圖解釋：“我那天……我那天喝多了，胡言亂語……我……”
    “夠了！”莊周打斷她的話，呼出一口濁氣：“各位，顧總的聲音音頻是阮言溪發給我的。情人節前一天，葉小姐那通電話，是我接的，就在阮言溪的辦公室裏。那天，她還坐在我懷裏，抱著我，親我的臉，說好聽的話哄我。轉眼，我就成了她口中惡心的同性戀。所有人都可以覺得我惡心，覺得同性戀惡心。但她不能，我會立刻去警局自首。給葉小姐和顧總帶來的麻煩和傷害，我深表抱歉。”
    她說完，對著謝凝深深鞠了一躬。
    轉而又對葉伊一鞠躬。
    最後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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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真的去警局了。
    阮言溪身形晃了晃。
    兩眼發昏。
    如五雷轟頂般。
    臉色慘白。
    怎麽會這樣？
    莊周不是愛她嗎？不是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嗎？她想要葉氏，想要挑撥葉伊一和顧蘇木。她當初布局做那些事，莊周明知是違法的。還曾用開玩笑的口吻說，若事情敗露，莊周會攬下一切責任，為她去坐牢。就算要莊周為她去死，莊周也願意。
    同性比異性更忠誠專一？
    到底哪裏忠誠？
    哪裏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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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言溪想不通，口口聲聲說愛她，為了她觸犯法律的莊周，會在這樣的場合，倒戈相向。
    莊周無疑是愛阮言溪的。
    願意為阮言溪違法、坐牢、付出生命，都不是說說而已。
    但那句“惡心”，殺傷力太強。
    哀大莫過於心死。
    莊周最後選擇自首。
    已經足夠說明她此時有痛心絕望。
    坐在床上，腰部以下蓋著被子的葉瑞蘭，本就虛弱蒼白的麵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瞳孔瞠圓，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對於她剛才聽到的，看到的一切，接受無能。
    言溪做局害伊一！
    利用別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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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這不是她的女兒。
    她的言溪從來都不是這樣的。
    她的言溪乖巧，聽話，聰明，善良，孝順，努力，上進……
    怎麽會這樣？
    秦禦和謝凝，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葉瑞蘭。
    更加確定她毫不知情。
    阮振華瞳孔驟縮。
    不知在打什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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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瑞蘭激動地大吼道：“言溪，你妹妹和莊周說的都是真的？你利用莊周，做局害你妹妹？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她可是你妹妹，是你舅舅舅媽唯一的女兒！”
    阮言溪瑟縮著轉過身。
    看著情緒失控葉瑞蘭，腦子轉得極快：“媽，我……我不是，我不是要害伊一。我隻是……我是為了幫她。她那時候迷戀顧蘇木，做了那麽多糊塗事。我是怕她……怕她執迷不悟，才那樣做的。我想著，讓她對顧蘇木死了心，就不會再做那些事了。媽，我真的是為了伊一好，隻是方法……方法有些偏激。從小到大，我都是把伊一當親妹妹的，我不想看她那麽頹廢，不想看她為了一個男人，做出那麽多出格丟臉的事。”
    “媽，您相信我。”
    “我不是，我絕對不是要害妹妹。那天……那天那些照片視頻我都刪了的。網上那些，不是情人節那晚的照片。網上那些照片，是伊一她自己，自己在外麵……真的不是我做的。情人節那晚，我隻是想讓伊一迷途知返，才做戲給她看。”
    “媽，您相信我。”
    她一邊說一邊哭。
    阮振華突然快步走過來。
    抬手便甩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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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脆響亮。
    怒吼道：“她是你妹妹，是你舅舅舅媽唯一的女兒。你就算想教她，想讓她學好，也不能那樣嚇唬她。更不該利用別人的感情，不該挑唆和顧家的關係。言溪，你太讓爸爸失望了！”
    阮振華在圈子裏，一直立儒商君子的人設。
    寵妻愛女。
    光明磊落。
    這番話，就是在告訴所有人，阮言溪做的一切，他並不知情。
    而且言語間，把阮言溪做局害葉伊一，說成是阮言溪為了教葉伊一學好。分明是違法犯罪的事，從他嘴裏說出來，倒像是阮言溪這個當姐姐的，教育妹妹的一種手法方式。至於對顧蘇木和南星集團的影響，更是隻字不提。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
    虛偽圓滑。
    陰險狡詐。
    說的就是阮振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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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言溪半邊臉立刻腫起來。
    心知肚明，她所做的一切，父親都是知情了。
    可父親話裏話外，是在保她。
    她就算心裏再如何憋屈，也得忍著。
    捂著半邊臉，眼淚直流：“對不起爸爸，我……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害妹妹。情人節那天晚上的照片，一張都沒有放出去。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敗壞妹妹的名聲，網上那些照片與我無關的。”
    阮振華似乎真的很生氣，陰沉著臉：“你應該道歉的對象不是我。”
    阮言溪吸了吸鼻子，轉而走到葉伊一麵前：“伊一，對不起，姐姐從沒想過要害你。那天真的隻是嚇唬嚇唬你，想你能迷途知返而已。伊一，從小到大，姐姐事事依著你，順著你。姐姐真的不忍心，看你被顧蘇木迷成那副樣子。你原諒姐姐一次，好不好？”
    她態度卑微。
    好似當真是為了葉伊一著想，為了葉伊一考慮。
    葉伊一的名聲實在太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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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刻，直播間裏好些人甚至覺得，阮家為了教育她，用些非常手段也能理解。並且阮言溪口口聲聲說，網上那些照片不是情人節那晚的，葉伊一未曾反駁。那就側麵說明，葉伊一愛玩。大約是在真的濫交，頻繁出入各種聲色場所。
    這種不聽話的孩子，嚇唬嚇唬也無可厚非。
    不吃虧永遠不會長大。
    沒準嚇唬一回，就真能學好了。
    何況葉伊一暈倒在尊店門口，被幾個男人弄進巷子的照片還是曝光了。說明阮言溪的嚇唬沒起到什麽作用，葉伊一這孩子，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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