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雲堂拎著公文包進門：“老趙，你還沒睡？”
    趙叔皮笑肉不笑：“董事長，您不是去y國公幹，怎麽突然……”
    “哦。”鄭雲堂隨手把公文包放在沙發上：“飛機延誤了，遙遙呢？睡了？”
    鄭之遙孕晚期，最近幾個月睡得都挺早。
    其實就是偷摸躲在房間裏和蘇瑾楠打視頻。
    趙叔打不通鄭之遙的電話，隻能扯謊：“嗯，是，大小姐說累得很，早早就睡了。”
    鄭雲堂歎息一聲：“快生了，她那個肚子，比尋常的孕婦大，我看著都累。”
    趙叔笑著沒說話。
    想著一會兒給大小姐發微信，讓她連夜回來。
    趁著董事長睡著。
    悄悄溜回房間。
    神不知鬼不覺。
    偏偏在這個時候。
    趙叔捏在手裏的手機響了。
    心虛之下。
    手機不小心掉在地上。
    鈴聲催命般。
    鄭雲堂下意識循著聲音看過去。
    來電顯示——大小姐！
    鄭雲堂瞳孔驟縮。
    趙叔嚇得立刻彎腰撿起，慌亂地掛斷了電話。
    鄭雲堂犀利的視線定格在趙叔臉上。
    不說話。
    不質問。
    玩心理戰術。
    等著趙叔開口。
    趙叔緊張地吞了吞唾沫：“可能是大小姐想喝水了，我讓人給她送上去。”
    鄭雲堂肯定這裏麵有事：“她在家裏給你打手機？”
    鄭家別墅裝了完整的一套係統。
    用座機短號就行。
    基本不會打手機。
    而且趙叔臉上明顯心虛，肯定藏著事。
    趙叔心裏知道自己的話漏洞百出。
    可事情突然就發展到了這一步。
    他實在沒法冷靜下來思考。
    鄭雲堂坐直腰板：“遙遙到底在不在家？她去哪了？去見什麽人了？”
    奪命三連問！
    趙叔心知瞞不住了。
    如果堅持說大小姐在家睡覺，董事長肯定要上樓查看。
    瞞不住的！
    趙叔背脊繃直，局促道：“董事長，您先別生氣。這件事……是，是是這樣。大小姐她，她沒去什麽地方。她就是……她就是和蘇大少爺，沒，沒沒沒斷！”
    蘇瑾楠！
    沒斷？！
    鄭雲堂氣得拍案而起。
    別墅客廳的茶幾是大理石的。
    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響。
    聽得趙叔心驚膽戰。
    鄭雲堂站起身，努不渴望：“好得很，你們合起夥來瞞著我？”
    趙叔顫著聲音，快速地說道：“董事長，蘇大少爺是真的知道錯了，他現在對大小姐很好很好。大小姐肚子裏懷著他的孩子，大小姐分明是放不下蘇大少爺。他們在一起，以後孩子才能名正言順，不被世俗……這件事，我……大小姐是您唯一的女兒，您不看秦家的麵子，不看顧家的麵子。就算看在大小姐的麵子上，您就……就由著他們吧。”
    趙叔在鄭家做了二十幾年。
    說是雇傭關係。
    實則早就是超越了朋友的關係。
    他看著鄭之遙長大。
    知道鄭之遙前半生有多苦。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內心肯定是偏幫著鄭之遙的。
    鄭雲堂沒法衝趙叔發火。
    趙叔是花錢雇來的。
    即便二十幾年已經像家人一樣，但鄭之遙到底是他的女兒。鄭之遙若非得讓趙叔瞞著他，趙叔也沒辦法得罪他的女兒。
    鄭雲堂隻是氣不過！
    從一開始。
    就是蘇瑾楠那個混蛋欺騙他的女兒。
    兩家退婚後。
    鄭之遙肚子慢慢大了。
    鄭雲堂不讓她自己開車。
    給她安排了專門的司機。
    她的車子送去保養。
    係統出了點問題。
    好巧不巧把蘇瑾楠醉酒，和鄭之遙發生關係那天晚上的行車記錄調了出來。他女兒原本是好心，要送那個混蛋去酒店，或者送那個混蛋回顧家。是那個混蛋主動提出要去他女兒家裏，他女兒不可能帶男人回別墅這邊，就去了她自己外麵住的小公寓。
    那個孩子，必定是那晚懷上的。
    蘇瑾楠主動。
    到最後又說不愛。
    現在又來纏著他女兒。
    做父親的能忍得了？
    反正鄭雲堂忍不了！
    鄭雲堂不能把火氣撒在趙叔身上，逼問道：“他們現在在哪？”
    趙叔看他怒發衝冠。
    吞吞吐吐的不敢說。
    鄭雲堂聲音冷了幾個度：“老趙，你在我家做了二十幾年，早就是自家人。我知道你是什麽心思，你希望遙遙幸福。我是遙遙的父親，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幸福。可那蘇瑾楠是個什麽壞東西？他從一開始就欺騙遙遙，這個孩子就是他騙來的。他讓遙遙懷孕，又狠狠傷了遙遙的心。你這麽縱著遙遙，幫著遙遙，上趕著他蘇家，蘇家能珍惜遙遙嗎？如今事情沒有鬧大，還有回旋的餘地。若是鬧開了，旁人會如何評判遙遙？如何評判鄭家？”
    趙叔做了半輩子管家。
    哪裏懂得權衡那麽多的利弊。
    聽著話頭是愈發的嚴重。
    心裏急得不行，咬牙道：“蘇大少給大小姐買了套房子，在世博莊園，他們應該是在那……”
    鄭雲堂得到具體位置。
    轉身招呼顧家的一眾保安。
    抄家夥。
    上門抓人！
    鄭雲堂在圈內素有儒商的雅稱。
    是個看起風度翩翩的中年企業家。
    極少如此暴怒失控。
    鄭家的保安們抄起各種趁手的武器。
    足足開了七台車。
    幾十個人。
    浩浩湯湯就去了。
    世博莊園是高端小區。
    開發商老總和顧南星有交情，和鄭雲堂也有些生意上的往來。鄭雲堂帶人來抓人，抓的是自己的女兒。那邊的老總接到電話，聽了話頭就什麽都明白了。一邊答應鄭雲堂答應得好好的，給他安排好，讓世博莊園這邊的保安直接給他們放行，另一邊掛斷電話就給顧南星打過去。
    世博莊園開發商的老總實在無奈。
    蘇瑾楠帶著鄭之遙在他的地盤私會。
    被老丈人帶人殺上門去。
    要真是出了什麽流血事件，顧家、蘇家，他都不好交代。
    同時他和鄭雲堂也有交情。
    且蘇瑾楠對鄭之遙是個什麽態度，外人不知。他作為世博莊園的老總，沒事就往那邊跑，他還能不知道嗎？那蘇家大少爺，百分百是愛上鄭之遙了。黏黏糊糊的，這輩子都離不開了。這兩個孩子一旦成了，鄭雲堂就是蘇瑾楠的老泰山。即便不看在平素的交情，就單說南蘇蘇家的麵子，他就不敢不給。
    左右為難。
    他一邊給鄭雲堂開綠燈，一邊給顧南星提個醒。
    出了事別訛到他頭上就行啊！
    處理這種事。
    不求有功！
    但求無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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