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商衍迅速算了下葉伊一平時的總分。
    640上下。
    真心挺懸。
    距離高考隻有幾天時間。
    想要在短時間內提高數學成績不現實。
    唯一可行的辦法，大約就隻有一個——押題！
    若押中大題，十幾二十分不成問題。
    紀商衍回複道：【還要在度假莊園待幾天？】
    葉伊一：【七號考試，五號晚上回去】
    紀商衍：【六號上午八點，我去你家找你，有東西給你】
    葉伊一：【什麽？】
    紀商衍：【幾道題，我不一定能押中，試試看】
    葉伊一好像明白了什麽，難以置信地回複道：【數學大題？】
    紀商衍：【嗯】
    葉伊一心跳猛地加速跳動：【會不會太麻煩你？】
    紀商衍：【不麻煩，快放假了，我課不多，加油，我看好你，說好的，我在京大等你】
    分明他發的是文字，可這一刹那間，葉伊一好像聽到了他的聲音。就在她耳邊，低聲對她說：“那我就在京大等你了，小學妹！”
    這句話是前不久紀商衍送她回家時，在車裏對她說的。葉伊一並非刻意牢記，隻是看著他發過來的文字消息，莫名就想到了他曾經說過的話。
    彼時他的口吻十分隨意灑脫。
    卻讓葉伊一忍不住心跳加速。
    這一刻，隻覺得整個人都開始發燙。
    他為什麽對她這麽好？
    為什麽？
    葉伊一不明白。
    難道僅僅因為謝凝姐的緣故，他就如此幫她？不太說得通！
    這份人情該怎麽還？
    葉伊一胡思亂想著。
    紀商衍的消息又發來了：【這兩天什麽都不要想，放空自己，好好休息】
    他發過來的文字。
    葉伊一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
    總覺得他對她的關心不太一般。
    可偏偏人家大大方方，坦坦蕩蕩的，她又實在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兒，隻好回複道：【那就麻煩你了，等高考結束，我再好好謝你】
    紀商衍：【嗯，早點睡】
    葉伊一：【晚安】
    紀商衍：【晚安】
    ……
    手機屏幕自動滅掉。
    葉伊一腦子裏有點亂。
    躺在床上怎麽都睡不著。
    她很清楚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任務是高考，不應該為其他事情而分心。紀商衍借給她書是因為謝凝姐出麵了，紀商衍幫她挑選卷子和習題，也是因為謝凝姐的麵子。可押題這事兒，她沒有開口，甚至想都不敢想。紀商衍為什麽會主動說幫她押題？難道就因為今晚請他吃了頓飯？紀家大少爺這麽閑？
    葉伊一想不通。
    她從前心挺大的，驕縱任性，隨心所欲。做任何事隻憑本心，高興就好，不會顧慮太多。被阮振華阮言溪父女算計後，很多事都會反反複複多想想。
    思來想去。
    紀商衍對她實在沒什麽可求的。
    也就是說，人家隻是單純的想幫她。
    可是為什麽呀？
    葉伊一如何都想不明白。
    最後幹脆不想了。
    別人一片好意，她若再三糾結，胡亂臆測，豈不是小人之心了？
    說不準人家就是看在謝凝姐的麵子。
    等高考結束好好謝謝他，往後若有機會，有用得著她的地方，她義不容辭就是了。
    這一夜。
    葉伊一很晚才睡下。
    紀商衍結束和葉伊一的微信對話，內心莫名踏實了些，很快就睡著了。
    翌日。
    紀商衍一大早就去了學校。
    上午有兩節大課。
    紀商衍心事重重，沒怎麽聽進去。
    下午沒課。
    除了上課之外，其他時間他都泡在圖書館裏。
    大二末尾。
    還有大半個月才期末考。
    同班同學們都還沒開始複習。
    玩得要好的幾個兄弟更是一臉懵。
    找他找半天才在圖書館看到人。
    微信不回。
    手機關機。
    泡圖書館？
    沒事吧？
    幾個男生悄無聲息地湊到他身邊。
    不約而同地看向他的電腦。
    圖書館內十分安靜，隻能偶爾聽到輕微的腳步聲，翻閱書籍的沙沙聲，以及敲擊鍵盤的細微聲響。圍在紀商衍身邊的幾個男生本能地閉嘴保持安靜。可當他們看到紀商衍電腦顯示屏上的內容時，還是有人忍不住，震驚下念了出來：“高考數學曆年真題？什麽鬼？”
    其他幾個男生反複確認。
    全都懵了。
    “紀哥，你這是在搞什麽？”
    “馬上大三了，研究高考數學真題，你沒事吧？”
    “發燒了？”
    “……”
    幾人說著。
    甚至上手去摸紀商衍的額頭。
    紀商衍抬手揮開：“別煩我，忙著呢。”
    幾個男生動了動唇。
    剛要說什麽。
    手臂上戴著紅色袖箍的管理員走了過來：“你們幾位同學，圖書館不能大聲說話，要聊出去聊。”
    幾個男生做了個誇張的，手動閉嘴的手勢。
    表情都有些扭曲。
    他們原本是來找紀商衍打籃球的。
    紀商衍壓根沒工夫搭理他們。
    圖書館不能大聲喧嘩。
    出了圖書館又續上了剛才的話題。
    “你們說紀哥是在搞什麽？好好的，幹嘛看高考數學真題？”
    “可能是幫親戚補課？”
    “他是那種熱心腸的人？”
    “那倒不是？”其中一個戴眼鏡的男生說了這麽一句之後，猛地想起什麽：“哎你們還記得嗎？上次放假，就五一那回，咱們約著喝酒，有個女生加他微信，他說是什麽小朋友，記得吧？有問題，絕對有問題！高考數學真題？他不能是看上哪個高中生吧？”
    “我去！那還是個孩子吧？挺能下得去手！”
    “……”
    幾個男生說著。
    揶揄地笑出了聲。
    都覺得自己猜中了什麽！
    紀商衍作為京大金融係係草，喜歡他的女生，可以說從學校這頭排到學校另一頭。倒追的，寫情書的，送禮物的，數都數不過來。他從來沒有對哪個女生有任何特別的關照，生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還是混血，個子又高，打扮新潮，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安分的人。偏生私生活幹淨得令人發指，突然對一個即將高考的高中生如此上心，處得好的哥們肯定會亂猜。
    紀商衍根本不在意兄弟們如何想他。
    在圖書館一泡就是好幾個小時。
    直到鬧鍾響起。
    他偏頭看了眼電腦右上角的時間。
    保存好文檔。
    關機。
    去幼兒園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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