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
    葉伊一覺得這個可能性比較大。
    如果這能有紀商衍這樣的哥哥，不失為人生一大幸事。
    她強忍著身上的疼痛，不敢喊疼。生怕喊了疼，就不能去參加考試了。勉強勾了勾嘴角，笑得很是蒼白：“商衍哥哥，今天的事謝謝你。你怎麽會那麽快？你今天不上學嗎？你那時候就在附近嗎？”
    紀商衍眼神有些慌亂，撒了謊：“我下午沒課，朋友約我出去喝酒。你電話打過來，我剛接通沒幾秒就被掛斷了。我在電話裏聽到你好像被人攻擊，我當時開車剛好路過你們考場，所以就想著翻牆進去看看。”
    “翻牆？”
    葉伊一這次是真的忍不住笑了。
    紀家大少爺翻牆。
    這事兒說出去誰能信？
    “嗯。”看她心情似乎好了許多，紀商衍心裏那股子鬱結之氣得到稍稍的緩和，又道：“你還沒說想吃什麽？你明天要真想去考試，就必須吃點東西再睡。”
    葉伊一抿了抿唇：“嘴裏發苦，清淡點的，粥吧。”
    “好，我去給你買。”
    紀商衍說完。
    下一秒便為難地撓了撓頭。
    大晚上的哪有賣粥的？
    即便是醫院的食堂，也沒有粥賣。
    一直沒說話的葉瑞蘭開了口：“商衍，這麽晚就別出去買了，估計沒有賣的了。我打電話讓家裏做了送來，你忙活這半天了，幫著跑前跑後的。你想吃點什麽？我讓他們一並送來。”
    紀商衍從來不是喜歡假客套的人，直接應了：“這樣也好，謝謝葉阿姨。我吃什麽都行，就……也喝粥吧，一起做，省事兒。”
    “嗯。”
    葉瑞蘭應了一聲。
    越看紀商衍越滿意。
    葉伊一並不知道姑姑和紀商衍聊過關於她的話題，直接跳過戀愛的過程，說到了結婚以後，以及一輩子的高度。
    紀商衍和葉伊一還隻是朋友。
    紀商衍對葉伊一的感情尚未挑破。
    葉瑞蘭很清楚現在不是他們那個年代。
    自由戀愛的孩子們是需要空間的。
    兩個孩子還沒有實質性的進展，她當然不可能多說什麽。她其實能看得出來，她家伊一是喜歡紀商衍的。大約是之前經曆了太多，沒有勇氣和紀商衍表白。紀商衍心疼葉伊一，不想把節奏拉得太快。這些葉瑞蘭心裏都懂，兩個孩子的事，就讓他們自由發展吧。
    並且，她家到底是女方。
    怎麽著都得矜持一些。
    紀商衍有追求伊一的過程，將來才會更珍惜伊一。
    她若把話和伊一挑明，不亞於拔苗助長。
    會導致什麽樣的後果很難說。
    她活了大半輩子，愛情這東西，她自己都看不清，把握不好，挑了個那樣的男人。她沒有底氣和自信幫葉伊一決定終生大事，讓兩個孩子多接觸接觸有好處。她可以作為一個旁觀者，再好好觀察觀察紀商衍。若紀商衍對伊一真心以待，她絕對不會為難紀商衍。
    謝凝是第二天上午才知道葉伊一住院。
    葉伊一出事是在星期五。
    彼時謝凝剛放學不久。
    秦禦去接京大接她。
    她自己懷著身孕，原本對葉伊一高考，她也是很上心的。提前打過電話，就在紀商衍帶葉伊一去景山山頂飆車那晚。無外乎是提醒葉伊一別忘了帶考試要用的東西，別落下準考證，不要緊張之類的。葉伊一當時剛準備去洗澡，手機突然響了，她和謝凝打完電話才去洗澡。洗完澡和紀商衍聊了幾句微信，隨後便睡了。
    高考四天。
    謝凝原本並不打算中途再給葉伊一打電話。
    一是怕打擾她休息，打擾她高考。
    再就是電話打太多，葉伊一搞不好會緊張。
    鄭之遙是六月二號淩晨剖腹產生下蘇桉槐。
    鄭家、秦家、顧家、夏家……
    幾大家族忙得暈頭轉向。
    就連秦禦都不能幸免。
    鄭之遙所在醫院那邊亂得要死，謝凝又要上學，就沒有太過關注葉伊一。
    謝凝得知葉伊一住院，還是周六上午從秦禦嘴裏。
    昨天夜裏。
    葉瑞蘭打電話到家裏，讓傭人做了吃的送來。
    之後三人都吃了一些。
    葉伊一身上有傷。
    用的藥物多少有安眠的功效。
    吃過飯就困得厲害。
    沒多久就睡了。
    紀商衍在醫院守了一晚上。
    vip的病房是套間，但隻有兩張床。
    葉伊一自己睡。
    葉瑞蘭睡病床旁的陪護床。
    葉伊一畢竟是女生，紀商衍和她目前隻是朋友關係。如果葉伊一晚上起夜，要上洗手間什麽的，他肯定不方便照顧葉伊一。
    紀商衍隻能在外麵的沙發上將就一晚。
    他頭一天晚上沒睡好。
    葉伊一雖然醒了，可他心裏有太多疑問。又心疼葉伊一，睡眠質量並不好。勉強睡了四個小時就醒了，不停地在看時間。
    葉瑞蘭昨晚就和紀商衍說了，讓他別再去外麵買吃的。外麵賣的東西，怎麽都不如家裏自己做的。她已經給家裏打過電話，一日三餐都會送來。
    紀商衍一大早就起來了。
    不用去買早餐。
    葉瑞蘭和葉伊一還在睡覺。
    時間太早，他不方便打擾秦禦，隻能幹巴巴地等著。
    七點剛到。
    醫生來查房。
    給葉伊一做了簡單的檢查。
    經過一晚上的休息，藥物的治愈，葉伊一的狀態看起來比昨天好太多。她腰部以下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骨頭。好好保護著，去隔離病房參加高考問題不大。隻是她身上的傷口太多，藥物的止痛效果是有限的，需要她自己的意誌力撐著。在這樣的狀態下，醫生其實並不建議她參加高考。身上疼起來，必定會很影響發揮。可葉伊一非要堅持，身體條件也允許她參考，醫生隻能勉強同意。
    檢查過之後。
    醫生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
    葉家的早餐緊隨其後送來。
    紀商衍強行忍耐著各種煩心事，陪葉伊一吃過早餐，說是有點私事，便下樓了。
    人家在醫院守了一晚上。
    葉伊一哪裏還好意思麻煩他？
    他要走，葉伊一眼底有些失落，但還是乖乖地說道：“你有事就去忙吧，姑姑陪著我，我沒事的。”
    紀商衍揉了揉她的發旋：“我很快回來。”
    葉伊一眼睛一亮。
    還會回來？
    她嘴角揚起一抹壓不住的笑意。
    本想說不用。
    可還是忍不住說道：“不用著急，醫院不會有危險的，你先忙自己的事。”
    “嗯。”
    紀商衍拿起手機出了門。
    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私密。
    不能被第三個人聽到。
    下樓後在醫院住院部樓下轉了一大圈，找了處僻靜，確定隔牆沒有耳的地方，才終於撥通秦禦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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