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紀商衍匆匆回了病房。
    葉伊一不斷自我暗示，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臉上的熱度總算褪了些。
    紀商衍親手喂她吃午飯。
    放下碗便哄著讓她睡會兒。
    葉伊一已經能自己坐起來，麵色有些囧：“剛吃飽就睡啊？會消化不良吧。”
    也有道理。
    紀商衍看著她：“那就坐一會兒再睡，等你睡醒了，我送你去考場。我就在考場外等你，考試結束立刻給我打視頻。沒見到我之前，不許掛斷。那幾個人必定是受人指使，在幕後黑手沒抓到之前，必須千萬小心。要是再出什麽意外，我……”
    他想說。
    我就要心疼死了！
    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葉伊一點著頭，問道：“你吃午飯了嗎？”
    還真沒有。
    他雖然回了趟家，但急匆匆的。洗澡換衣服，下樓開車就過來了。跟著警方去警局做筆錄，他剛離開這個病房，腦子裏，心裏，滿滿當當全是她。看不到她，他一刻也無法安心。哪裏顧得上吃飯？壓根兒都沒感覺到餓。此時把她喂飽，聽著她字句關切，總算覺得餓了。
    葉瑞蘭把家裏都安排好了。
    葉家的傭人每次送來的食物都是三人份的。
    分別放在三個保溫桶裏。
    紀商衍應著她的話：“我剛才也不餓。”
    隨即便拿過另一隻保溫桶，當著她的麵吃東西。
    葉伊一就那麽盯著他看。
    這個男人，真是吃飯都如此吸引人。
    葉伊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著了魔了。
    怎麽看他都歡喜。
    看著他，甚至覺得身上的傷都不疼了。
    這麽好的哥哥，不知道將來會便宜哪個嫂子？
    想到這裏。
    葉伊一忍不住歎息一聲。
    紀商衍聽得心頭一沉，擰眉偏頭看向她：“傷口疼了？要不要叫醫生？”
    葉伊一忙搖頭：“不是不是，不疼，就是……有點擔心下午的考試。”
    紀商衍稍稍鬆了口氣：“盡力就好，別緊張。還是那句話，身體最要緊。今年考不上還有明年，要是身體拖壞了，就算上了京大，也未必能順利畢業。我跟你說過，京大每年的考核都很嚴格。沒有一個好身體，就不能好好學習。不好好學習，隨時都有被勸退的可能。”
    葉伊一點著頭。
    英語是她的強項。
    有些話雖然現實，但就是那麽真實。
    有錢人家的孩子，通常外語這門功課都不會太差。
    從小就學。
    盡管她高三以前是個學渣，可她的英語卻一直都是不錯的。她愛玩，葉瑞蘭寵著，阮振華和阮言溪故意縱容溺愛。她每年都會出國遊，看到圖片上美好的風景，真真是說走就走。英語不好，走出國門處處都不方便。所以其他科目的成績都很差，唯獨英語上小學時就挺好。
    彼時在景山山頂。
    那幫男男女女沒說錯。
    在她上高三之前，750的滿分，她是真的隻能考兩三百分。
    但英語始終在130左右。
    因此對下午的考試，她怎麽可能緊張擔心？
    無外乎是想著他將來會娶妻生子，心裏難過罷了！
    妹妹終究隻是妹妹。
    等他有了妻子，妻子給他生了孩子，他的心思就不會在她身上了，他就不會對她這麽好了。
    紀商衍胃口欠佳。
    隨便對付了幾口。
    葉伊一隻要想到他將來會結婚，情緒就很低落，一句話都不想說。
    紀商衍吃完午飯時。
    時間已經來到下午一點半。
    英語考試在下午三點到五點。
    紀商衍強勢地讓她睡一會兒。
    葉伊一身上總也犯疼，有時候疼起來，她隻想滿床打滾。為了能去考試，她一直咬牙堅挺著，不讓醫生給上強效鎮痛劑或麻藥。為了不耽誤下午考試，她還是決定稍微睡一會兒。
    當時她在學校出事。
    該考場政教處的值班老師，肯定是選擇離學校最近的醫院。
    因此從這家醫院到她所在的考場，開車隻需十五分鍾。
    當然是不堵車的情況下。
    紀商衍預留了足夠的時間。
    定了鬧鍾。
    坐在床邊，一錯不錯地看著她的臉。
    她呼吸很淺。
    睡得並不沉。
    睡夢中還皺著眉頭，大約是身上的傷口太疼。
    紀商衍是第一個看到她滿身是血，瑟縮在角落裏那副可憐摸樣的。隻要稍稍想想，便心疼得滴血。看著她眉頭緊皺，紀商衍的眉心也無法舒展。
    秦禦和謝凝離開時，葉瑞蘭還在主任醫生的辦公室。兩人沒有特意和葉瑞蘭打招呼，畢竟都這麽熟了。成年人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葉瑞蘭一個人為葉伊一撐著，很難全方位考慮周全。秦禦和謝凝過來是臨時起意，不願過多打擾葉瑞蘭。
    葉瑞蘭和醫院以及考場那邊溝通好。
    回到病房外時。
    看到紀商衍坐在床邊。
    透過窗戶。
    葉瑞蘭都能清晰地瞧見紀商衍臉上的心疼。
    她沒有打擾他們。
    下樓透了口氣。
    她心裏同樣很壓抑。
    警方的人已經著手在查。
    她也是調動一切可以動用的人脈，同時進行。
    她和紀商衍有著同樣的擔心，幕後主使一天不抓出來，她一天無法安心。
    兩點十分。
    鬧鍾響了。
    紀商衍立刻關掉鬧鍾。
    葉伊一同時睜開眼。
    她睡得本就不沉。
    一心惦記著下午的考試。
    她和紀商衍用的手機是同一個牌子，鬧鍾的響鈴是默認的。
    聽到鬧鈴，她本能地就醒了。
    看她睜開眼，紀商衍彎腰扶她坐起來：“我給葉阿姨打電話，時間快到了，等她過來帶你去洗漱換衣服，我們該去學校了。”
    葉伊一點頭應著：“嗯，好。”
    紀商衍這廂還沒打電話。
    守在病房外的葉瑞蘭推門進來。
    她兩點就上來了。
    不想打擾他們而已。
    口罩全麵放開已經過去好幾年，學校考場雖然設置了隔離考場，但發熱的學生寥寥無幾。葉伊一的情況和發熱不同，若是與發熱學生一起隔離高考也是不行的。好在她所在的考場有三個隔離考場，單獨空出來一個給她用問題不大。
    她身上有太多傷。
    簡單洗漱換衣服就下樓了。
    林燁讓洛肖肖找人和醫院溝通過。
    他們進出醫院都是走特殊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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