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商衍落寞地歎了口氣。
    口哨聲響起。
    他一腳踩住油門。
    第一個彈射出去。
    周圍歡呼尖叫聲不絕於耳。
    紀商衍利索地操控著方向盤，無論是控製車速，還是彎道漂移，機械性加速超車……每一個動作，每一次超車，每一次加速，都好像在發泄什麽。
    景山盤山路寬度有限。
    幾十輛車不可能同時參與比賽。
    分了幾個批次。
    和紀商衍同一批次的幾個人，無不感覺到紀商衍今天很瘋。
    同在這個圈子裏，他們早就知道紀商衍車技好。可大家都不過是混跡俱樂部而已，說到底也隻是玩票性質。和那些終日全世界到處飛，靠著賽車吃飯的專業賽車手不同。玩車嘛，刺激，新奇，緊張，你追我趕……說來說去不過圖個高興罷了。
    俱樂部提供的獎品獎金，對於能玩賽車的人來講，根本算不得什麽。
    這種級別的比賽。
    他沒必要這麽瘋吧！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就已經把其他幾人遠遠甩在後麵了。
    當紀商衍的車子一路蜿蜒疾馳而上，出現在等在景山山頂的人群視野中時，圍觀的所有人傻了眼了。車子是幾時出發的，群裏有準確的時間，精確到了秒。
    人群爆發出難以置信的議論聲。
    “天呐，十五分二十八秒，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破記錄了，紀少又破記錄了！”
    “不愧是紀神！”
    “果然能破紀神記錄的人，隻有紀神自己！”
    “他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怎麽會這麽猛？”
    “紀神一向就這麽厲害好嗎？少見多怪！”
    “紀神！紀神！”
    “……”
    人群歡呼著。
    紀商衍隻覺得落寞。
    眾人朝他的車靠攏，說著各種祝賀的話。
    他心底煩躁，沒有半點心思應付。
    沒下車，甚至連車門都沒打開，隻是迅速搖下車窗，敷衍地說了句：“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麻煩前麵讓讓！”
    然後就真的開車走了。
    獎品獎金都沒拿。
    留下一群狂熱粉麵麵相覷。
    “紀神肯定是受什麽刺激了！”
    “莫不是失戀了吧？”
    “前段時間不是聽說他騎機車載了個女生，這次是一個人來的，難道真的失戀了？”
    “這麽說我又有機會了！”
    “你家沒鏡子還不會撒尿嗎？也不照照自己配不配！那可是紀神！”
    “……”
    紀商衍是下午兩點去葉家。
    比賽結束才不到五點半。
    沒什麽要緊事需要立刻回家。
    遠離人群後。
    他將車子停在路邊。
    忽而不知道該去哪裏。
    摸出手機想給葉伊一發微信，想和她聊一會兒，又怕看到她那些冷漠的字眼。
    剛好在這時候，另一個群裏有人艾特了他。
    這個群是他上大學後才建的。
    群裏是同班幾個玩得要好的兄弟。
    在群裏嘰嘰喳喳。
    喊他出去喝酒。
    古人雲：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紀商衍想了想，回了條：【半小時後，老地方見】
    他們幾個所謂的老地方，其實就是一家去慣了的酒吧。
    距離大學城很近。
    幾人每個月幾乎都要去個一兩回。
    自從葉伊一被霸淩事件後，紀商衍的心思幾乎都放在了葉伊一身上。算起來，已經很久沒有和兄弟幾個聚會喝酒了。大家在群裏艾特他，不過是抱著試試的心態而已。知道他在追人，很忙。都是兄弟，沒必要計較細枝末節。他不出來，大家也不會說什麽。
    沒想到他這麽痛快就答應了。
    兄弟群立刻炸了。
    【喲，終於舍得出來了？追到那小姑娘了？】
    【什麽時候帶出來啊？】
    【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唄】
    【臥槽，第一次見嫂子，我是不是得買個見麵禮？】
    【嫂子喜歡什麽？】
    【我還沒送過女生東西，你們送什麽？我參考參考】
    【……】
    幾人在群裏說了半天。
    紀商衍一個字都沒回複。
    他倒不是不想回，而是沒看見。
    答應去聚會喝酒，他就把手機丟在一旁，開車往酒吧去了。成年人總會有很多群，工作群，家族群，朋友群，同學群……群裏時不時會冒出各種消息，紀商衍幾乎都是免打擾狀態。隻有專門艾特他，手機才會發出提示音。兄弟幾個在群裏說了半天，最後發展成“第一次見嫂子送什麽好”的討論會。討論得十分激烈，沒有人再艾特紀商衍，他也就沒注意到後麵那些消息。
    到了酒吧。
    紀商衍把手機隨手揣在褲兜裏。
    酒吧的服務生認得他。
    大學兩年經常過來。
    早就混熟了。
    熱情地接待他：“紀少，還是老位置？”
    紀商衍略一頷首，心情看著很不好。
    服務生非常識趣。
    酒吧每天都有人借酒消愁。
    人家明顯心情不好。
    這種時候少說話才是對的。
    太熱情了反倒招人煩。
    服務生麵帶微笑，引著紀商衍去他和幾個兄弟常坐的卡位。其他幾人都還在路上，紀商衍隨意點了一些平時大家喜歡喝的酒水。
    沒等其他人到地方。
    他已經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滿臉都寫著發愁，為情所困！
    約莫七八分鍾後。
    兄弟幾個前後腳到了。
    手上都拎著東西。
    倒不是什麽值錢的物件。
    不過都是小女生會喜歡的。
    看到紀商衍孤零零地坐在卡座裏，兄弟幾個麵麵相覷，走上前去，七嘴八舌地問道。
    “嫂子呢？”
    “怎麽就你一個人？”
    “沒帶出來？”
    “臉這麽臭？吵架了？”
    “大男人頂天立地，不能和小姑娘斤斤計較，要真是吵架了，趁早道歉，冷戰時間長了傷感情。”
    “……”
    兄弟幾個說著，把裝著禮物的禮品盒放在了桌上。
    紀商衍仔細想了想，好像沒人過生日，疑惑道：“你們今天誰過生日？”
    “過什麽生日，群裏消息你沒看？這是我們孝敬嫂子的。”
    “嫂子？”紀商衍從褲兜裏摸出手機，迅速掃了他們發的群消息，煩躁地把手機丟在桌上。端起手邊的酒杯，仰麵一飲而盡，很是頹廢地丟出一句：“沒嫂子，沒追上。”
    幾人瞪大了瞳孔。
    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
    “不會吧！那姑娘連你都看不上？”
    “什麽天仙啊？眼光太高了！”
    “兄弟，別氣餒。追女生這種事情，慢慢來嘛。一次不行就再追一次，烈女怕纏郎。你得纏著她，膩著她，千萬不能泄氣。你這一泄氣，那就徹底沒戲了。”
    “所以你今兒出來，是打算借酒澆愁的？不是你的風格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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