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鬱悶煩躁。
    韓鈺抬手解開襯衫的幾顆扣子。
    夏夜燥熱。
    湖畔時有夜風吹過，倒是略微涼爽些。
    吹了會兒夜風。
    情緒冷靜下來。
    他抬腳上樓返回包廂。
    彼時晚宴接近尾聲。
    這張桌子是25人位的大圓桌，今晚秦禦和謝凝加上全部賓客。算上嚴旭和褚暄兒兩個小娃娃，也不足二十五人。位置本就有富餘，韓鈺原本是和陶馨語坐在緊挨著的兩個連坐上。出了那種事，陶馨語的真麵目當眾被扒。紀商衍沒有太過追究，但韓鈺的臉麵算是丟盡了的。
    回到包廂。
    他再次鄭重地和所有人說了聲抱歉。
    特意敬了紀商衍一杯酒。
    紀商衍今晚要送葉伊一回家，總共就喝了兩杯酒，全都是和韓鈺喝的。
    看來隻能叫代駕了！
    敬了酒之後。
    韓鈺跑去挨著林燁坐。
    林燁一下午都在和秦禦那位合作夥伴閑聊，晚宴時兩人便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一處。
    韓鈺和林燁要好。
    這在京圈不是什麽秘密。
    更是有很多關於他們的傳聞，說他倆是一對。
    韓鈺受了情傷，跑來找林燁喝酒。
    秦禦那位合作夥伴很有紳士風度，把自己的位置讓給韓鈺。
    韓鈺本就是個人來瘋，自來熟的性子，還拉著人家喝了一杯。
    之後就和林燁一杯接一杯地喝。
    大倒苦水。
    他今晚沒怎麽吃菜，幾乎光喝酒了。
    心情不好容易醉。
    抱著林燁的胳膊，就差涕泗橫流了：“燁哥，你說為什麽？為什麽那女人要那樣對我？我特麽，我特麽真是認真的？燁哥，你是不是……是不是也覺得，覺得我沒有真心？是不是？你說實話，你跟兄弟說實話，兄弟就要你一句實話。我心裏好難受，好難受……”
    眾人看他喝多了撒酒瘋。
    紛紛朝林燁投去同情的目光。
    這是什麽怨種兄弟？
    也有不明真相的，覺得韓鈺大約對陶馨語是動了幾分真心的。陶馨語卻做出那種事，不僅背著他勾引紀商衍。還私下挑撥離間，攢得韓鈺當眾對紀商衍發難，丟盡臉麵。
    種種因素加在一起。
    這家夥算起來也挺可憐的。
    隻是……
    他到底是怎麽做到，又好笑又可憐的？
    林燁用力推了把韓鈺靠在他胳膊上的腦袋。
    他是直男！
    這畫麵若是傳出去，他就真說不清楚了！
    他當初到底為什麽要帶這玩意兒玩兒？
    丟死個人了！
    韓鈺心情十分崩潰，喝多了。
    抱著林燁的胳膊不撒手。
    碎碎念地說著。
    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句。
    對於陶馨語這件事，他是真心挺在意的。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才讓他真正深刻地明白專情的意義。玩弄別人的感情，對待感情不忠的人真心該死！
    該死！
    包括以前那個，動輒便在南蘇策馬奔騰的他！
    該千刀萬剮！
    韓鈺爛醉如泥。
    秦禦讓人把他弄去房間休息。
    林燁不滿地哼了一聲：“哎，我說秦老四，你早幹什麽去了？早點叫人把這廝弄走不行嗎？弄勞資一身酒氣，差點吐我身上，你故意的吧？”
    秦禦神色不善地瞥了他一眼。
    意思很明顯。
    就是故意的，你奈我何？
    秦禦素來腹黑護短，陶馨語的事，他心裏是有氣的。紀商衍是他的侄子，韓鈺不辨是非，偏聽偏信。為了那種女人，當眾對紀商衍發難。雖然韓鈺是被蒙蔽，且後期道歉態度誠懇。可前期多囂張啊？還摔酒瓶子，就差動手了。他這個做四叔的，做長輩的，還真能什麽都不做嗎？
    韓鈺醉成那樣。
    秦禦就算讓人胖揍他一頓，他估計都不知道疼。
    林燁把韓鈺帶進這個圈子時間不短了，這麽久都沒把韓鈺教明白。弄林燁一身酒氣怎麽了？依著秦禦的性子，若非和林燁多年兄弟，直接把人丟出去都是輕的。
    林燁被秦禦用那種眼神撇了一眼。
    自覺心虛理虧。
    轉而求助謝凝：“小嫂子，你管管他，他好凶！”
    謝凝捧著手裏的溫牛奶，低頭抿了一口，尷尬一笑，一推四五六：“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家是四哥說了算。我一個孕婦，怕是幫不了你。”
    眾人哄笑一團。
    林燁撇撇嘴不敢再多說什麽。
    晚宴結束時間還早。
    除卻韓鈺喝得爛醉被送回房間睡覺之外，其他人都是量力而行，沒喝多少。
    包廂裏有配套的點歌機。
    吃飯、喝酒、吹牛、唱歌。
    朋友聚會基本流程。
    經過一下午時間的相處，大家都比較熟了。
    加之晚宴上喝了酒。
    比下午剛碰麵時放鬆了許多。
    褚暄兒幼兒園中班畢業了。
    再開學就是大班的孩子了。
    她下午不知道哪裏不舒服，情緒不高。吃過晚飯之後，好似滿血複活了般。活潑了許多，害羞地說要給大家表演節目，唱第一曲。
    林燁立刻星星眼。
    全場最捧場的就是他這個做幹爹的了。
    帶頭鼓掌喝彩。
    褚暄兒唱了歌首兒歌。
    林燁險些把手拍斷。
    嘴都要笑裂了。
    一曲罷。
    林燁殷勤地給幹女兒遞溫水潤嗓子，殷切地問她累不累。
    褚暄兒一下午沒怎麽理會他。
    這會兒身心愉悅，抱著他的脖子說不累，甜甜地喊幹爹。
    可把林燁的心都喊化了。
    他平時最愛玩兒，唱歌很好聽。
    這種局，幾乎都是他熱場子。
    此時卻滿心滿眼隻有他的寶貝幹女兒。
    瞧得慕少煊一臉不爽！
    見過蹭吃蹭喝的，沒見過蹭女兒的，還蹭得這般明目張膽！
    那是他閨女兒！
    林燁這廝是真不要臉！
    褚暄兒唱了第一曲。
    大人們互相謙讓。
    段書苒是專門學音樂的，又是客人。謝凝看大家幾乎都唱過了，唯有她安靜地坐在一側的沙發上，主動把話筒遞給她：“段小姐，你唱一首吧。我聽四哥說你是學音樂的，想來唱歌肯定很好聽。”
    眾人齊刷刷看向她。
    段書苒落落大方地接過話筒。
    點了一曲小甜歌。
    她嗓音很好。
    又是專業學音樂。
    音感可以說整個包廂無人能及。
    昏暗的燈光在每個人臉上閃爍著，隱隱綽綽，瞧不真切。聶簫鳴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裏，依舊是腰板挺直，正襟危坐。段書苒唱歌時是站起身的，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好能看到她的半邊側臉。專注地看著大屏幕上的歌詞字幕，聲線好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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