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禦素來敏銳。
    當時便察覺不對。
    隻是沒有當眾揭穿。
    他把一杯現磨咖啡放在聶簫鳴麵前的茶幾上，在聶簫鳴對麵坐下，直接問道：“簫鳴，你最近對少煊……是不是有什麽情況？”
    曾經在一起混過幾年。
    聶簫鳴知道有些事瞞不住秦禦，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依舊是麵不改色：“討好大舅哥而已，有什麽奇怪？”
    秦禦手一抖。
    險些將手裏的咖啡灑出來。
    大舅哥？
    秦禦立刻想到慕少煊的表妹段書苒。
    聶簫鳴似乎隻和慕少煊那一個表妹曾有過交集。
    第一次見麵還是在他的地盤。
    段書苒主動和聶簫鳴下棋，還贏了一局。
    不會是那個時候就看上人家了吧？
    那姑娘……
    好像比聶簫鳴小七八歲吧。
    老牛啃嫩草？
    這分鍾，秦禦自已大概都忘了，他比謝凝也大了七歲多，用一種一言難盡地眼神看著聶簫鳴。
    聶簫鳴十足淡定地放下咖啡杯：“你可以找個小的，我不行？”
    秦禦一噎。
    行。
    你可太行了！
    很快。
    封暮霆那邊安排好私人飛機。
    三個男人從禦景名邸出發，很快踏上了去深城的航程。
    同一時間。
    洛肖肖表白失敗，表麵努力維持著鎮定，任誰都看不出來她哭過。
    一路從一品香去警局，她盡量避免與林燁眼神接觸。
    代駕在駕駛室上開車。
    洛肖肖直接坐上了副駕駛。
    林燁坐在後麵的老板位。
    他能感覺到洛肖肖特意逃避，不知道為何，心裏更加煩躁了。
    洛肖肖分明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並且是他拒絕了洛肖肖。人家姑娘看起來都好似沒太放在心上，不怎麽難過傷心的樣子，他卻總覺得心裏不舒服。
    這是為什麽？
    林燁不解。
    隻覺得心煩！
    兩人抵達警局時。
    韓鈺還沒做完筆錄。
    等韓鈺出來，看到他們兩人，好似看到親人般。
    韓鈺這一晚隻能用倒黴催來形容。
    被一眾大佬推出去忽悠林燁。
    離開包廂上個洗手間的功夫，遇到那個殺千刀的女人。
    本來隻是想找那女人理論，結果成了癮君子的人質，被紮了一針，還極有可能感染上各種不幹淨的病。
    來警局做筆錄，外套錢包手機都沒帶。
    要不是林燁和洛肖肖過來。
    他就隻能坐警車回家了！
    嗚嗚嗚~
    太慘了！
    韓鈺臉上的表情又委屈又可憐又好笑。
    林燁把他的衣服手機錢包，一股腦塞他懷裏：“我問過警察同誌，接下來二十四小時，你必須隨傳隨到。去我家住一天，等確定沒事了再說。”
    林燁心裏不爽。
    表情冷冷的。
    口吻也冷冷的。
    但意思很明確，做兄弟的，他到底是擔心韓鈺被感染。先去他家住著，萬一有什麽突發狀況，他家裏人多，隨時能做出最快最好的反應。
    韓鈺臉色又變了一下，他其實不太想去林家住。
    林老爺子煩他煩得要死。
    總覺得他和林燁有什麽。
    可林燁此時的表情實在太難看，韓鈺不敢反駁，隻能乖乖跟著林燁回去了。
    出了警局。
    林燁狀似無意地撇了洛肖肖一眼，用一種非常隨意的口吻說道：“這麽晚不好打車，我先送你回家？”
    洛肖肖笑著拒絕：“不用了老板，我叫了滴滴，顯示還有兩分鍾就到，您和林少先走吧。”
    她分明是笑著的。
    可林燁看著她臉上的笑，心裏莫名堵得慌。
    不送就不送。
    當他很想送？
    回林家的路上，依舊是代駕開車。
    韓鈺和林燁一起坐在後座上。
    各懷心事。
    但有一點還挺一致。
    都在想女人。
    韓鈺在想那個殺千刀的女人，剛才在一品香門口，他好歹應該問一句那女人叫什麽名字。現在才想起來，後悔都來不及。
    林燁則莫名其妙地在想洛肖肖，想起很多他們之前一起工作，一起出差，他偶爾喝得爛醉，不想回家，不想住酒店，住在她家裏的畫麵。很混亂，很煩躁！
    洛肖肖打滴滴回家。
    從警局到她家裏，全程不過半個小時。
    出租車不能開進小區。
    她在小區大門口下車，從手機上付了款。她今天生日，收到了很多生日禮物。不過剛才事情緊急，她是坐林燁的車去警局。她的車停在一品香外麵的停車場了，禮物她一股腦全部放進了車裏。她今晚喝了酒，就沒有去取車，想著等明天再去取，反正明天不上班。
    一路往裏走。
    在她住的那棟樓下，洛肖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柳行雲。
    她學國畫時認識的師兄。
    也是謝凝的師兄。
    謝凝和秦禦大婚時他也來了，不僅隨了份子錢，還送了一份精心準備的禮物。
    南禦湯山剛開業不久那會兒，秦禦和謝凝要去m國度假。去之前，秦禦在南禦湯山給謝凝過生日。那次邀請了很多人，洛肖肖也去了。就是在那天晚上，封暮霆拍到她和柳行雲在河邊散步的照片，還發給了林燁。林燁當時唯一的反應，就是擔心洛肖肖會不會辭職結婚生子，他需不需要另找特助？
    那天晚上是洛肖肖回國後第一次見柳行雲
    柳行雲幾年前便在業界混出了名氣。
    開過許多畫展。
    平素時常在國內國外到處飛。
    他的畫。
    隨便一副的起拍價都是七位數。
    當初一起學國畫時，大家都還小，沒成年。謝凝才五六歲，洛肖肖也不過十一二，柳行雲比洛肖肖大兩歲。學國畫的日子很枯燥，學成時柳行雲剛好十九歲。彼時洛肖肖還沒成年，那時柳行雲就對洛肖肖很不一樣。不知是沒意識到他喜歡洛肖肖，還是不敢對未成年下手，他沒有對洛肖肖表明過心意。
    後來大家各奔東西。
    洛肖肖跟隨父母在國外發展。
    柳行雲則大部分時候在國內。
    那天晚上，柳行雲知道洛肖肖在南禦湯山，特意追去。
    柳行雲鼓足勇氣，第一次對洛肖肖表達了喜歡。
    可他來晚了一步。
    那時的洛肖肖已經暗戀上了林燁。
    明確拒絕了他。
    再之後。
    柳行雲很長時間沒來見過洛肖肖。
    出於從小的教養問題。
    他沒辦法對洛肖肖死纏爛打。
    謝凝秦禦大婚時，他和洛肖肖見麵，也隻是客套的互相寒暄了幾句。
    今天是洛肖肖二十七歲的生日，洛肖肖沒有邀請他去生日聚會，他也沒有給洛肖肖打電話。他早早給洛肖肖買了生日禮物，糾結到底要不要給洛肖肖。他不想打擾洛肖肖，又想把禮物給洛肖肖。他隻是來送生日禮物，甚至都沒有提前聯係過洛肖肖。抱著一種聽天由命的態度，從下午五點就在洛肖肖家樓下等著。
    看到是他，洛肖肖腳步放緩：“師兄，是你啊？這麽晚了，我還以為我看錯了。”
    柳行雲生了一顆有點可愛的虎牙，笑起來極有感染力：“還沒過十二點，生日快樂。”
    他說著，把禮物遞給洛肖肖。
    洛肖肖雙手接過：“謝謝。”
    夜色下。
    柳行雲的眼神顯得極為落寞，好似舍不得就這麽走了，卻又沒有留下的理由。大半夜的，他不可能和洛肖肖在樓下站太久，主動說道：“不早了，你上樓吧，我回去了。”
    洛肖肖不喜歡他。
    感情真的是玄學問題。
    她猛地想起林燁對她說的話。
    感情這種事，真的不是優秀就可以。
    師兄很優秀。
    可惜她不喜歡。
    洛肖肖不喜歡柳行雲，不想給他希望，不想讓他在她身上浪費時間，點了點頭：“嗯，那你開車慢點。”
    “好。”
    他心頭很是失落。
    這麽晚了，即便洛肖肖邀請他上去喝一杯水，他也是不會去的。
    可她甚至於客套的寒暄都沒有。
    他自已都說不清為什麽會對洛肖肖如此執著。
    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好的吧。
    兩情相悅是極少極少的。
    愛而不得才是人生常態。
    柳行雲轉身離開。
    洛肖肖抬腳往建築物內走。
    完全相反的方向。
    夜風帶動兩人的衣角，無聲無息中，好似有片刻的摩挲觸碰。
    這兩個人，卻似是永遠沒有交點。
    深夜十二點半。
    封家的私人飛機終於落地深城。
    褚悅那邊隔空安排好了人來接。
    溫聆也給深城黑.道舉足輕重的人物打了聲招呼。
    混黑.道的。
    暗魂大小姐的麵子得給。
    何況過來的是暗魂小小姐的男人，即便溫聆不打招呼，他們也不敢不給秦禦麵子。
    秦禦三人徑直來到厲修寒目前住的天府莊園別墅。
    深更半夜。
    天府莊園內部燈火通明。
    他們到時，還沒叫門，大門便開了。
    一輛加長版賓利從裏麵急急開出來。
    後座是老板位。
    一輛車除了司機，還坐了三個大男人。
    裴彧文很自覺地坐在副駕駛。
    秦禦和封暮霆兩位大佬坐在後座。
    車子停在莊園門口。
    裴彧文搖下車窗。
    擦肩而過的賓利車窗正在關閉，他清楚地看到了坐在後排的厲修寒。
    厲修寒在這台車上。
    那他的小詞是不是也在？
    裴彧文側過身：“四爺，聶將軍，厲修寒在那台車上。”
    秦禦立刻做出反應，對開車的司機說道：“跟上。”
    司機立刻掉頭跟上厲修寒的車。
    兩台車速度都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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