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書苒嘴角忍不住勾起。
    那抹笑沒能逃過聶簫鳴的眼。
    他跟著她一起笑了。
    氛圍正好。
    他緩緩低下頭，彎腰一寸寸迫近她的唇。
    就在即將碰到的前一秒。
    段書苒心跳破表，猛地偏了下頭：“那個……對不起，我，我我還沒準備好。”
    第一次談戀愛。
    相識一個月不到就接吻。
    還是她的初吻。
    段書苒覺得太快了點。
    聶簫鳴心裏很失落，但麵上卻不顯，立刻抬起頭，沒有給她任何壓力：“沒關係苒苒，我知道你年紀小，我有的是耐心等。”
    段書苒鼓足勇氣抬頭看他。
    他麵上看不出太大的情緒變化。
    可她卻好似能看透他的心，能從那雙眸子裏察覺到那一絲絲隱藏得很好的失落。
    她心裏忽而很不舒服，堵得慌。
    想哄哄他。
    她拽住他的衣領往下拉：“你……你過來點。”
    聶簫鳴順著她的力道低下頭。
    段書苒踮起腳尖，在他側臉上輕輕地啄了一口：“簫鳴，我，我是喜歡你的，我很清楚這一點。就是覺得我們發展得太快了點，我需要些時間適應，你別不開心。”
    聶簫鳴嘴角瘋狂上揚。
    媳婦兒親他了。
    他還有什麽不高興的？
    他偏過頭，依樣在她側臉上親了一口：“沒有不高興，我很高興，苒苒。”
    段書苒鬆開他的衣領，轉而摸了摸被他親過的地方。
    很燙。
    羞得低下了頭。
    剛剛確定關係。
    彼此都舍不得分開。
    不過天色到底是不早了。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
    無形中總覺得很危險。
    聶簫鳴心裏有分寸，朝後退了一步，稍稍拉開彼此的距離：“要不要下去走走？”
    段書苒點頭：“好，好啊。”
    兩人下樓散步。
    今天是九月一號，九月五號開學，大部分學生們都還沒來學校報道。
    教職工宿舍這一片更是沒有幾個人。
    學校的環境很好。
    兩側的路旁種滿了鬱鬱蔥蔥的柏油樹。
    路燈從枝葉縫隙灑落。
    一地斑駁。
    寧靜而美好。
    一開始兩人都有些拘束，聶簫鳴瞧著四下沒什麽人，大起膽子牽住了段書苒的手。
    段書苒沒有鬆開，反握著他的。
    兩顆心無限靠近。
    分明隻是散步。
    聊的話題都沒什麽實質性的內容。
    可兩人卻並不覺得膩。
    轉眼便過去了將近兩小時。
    滿天星辰。
    夜色濃稠。
    段書苒頓住腳步，偏頭看向他：“不早了，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嗯。”聶簫鳴今天很高興，三十年來頭一次這麽高興。他恨不能二十四小時粘著她，可他很清楚還不是時候。這麽晚了，他必須要回去了。
    他應了一聲。
    附身抱住她。
    段書苒輕輕環住他的腰，算是回應。
    他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氤氳著：“我先送你上樓。”
    段書苒在他懷裏抬起頭：“不用了，學校裏很安全，我送你上車。”
    他的車停在職工宿舍樓下。
    並不遠。
    聶簫鳴骨子裏有點大男子主義，口吻強勢：“我送你，老職工樓樓道光線不好，送你到宿舍我才放心。”
    段書苒爭不過他，隻能點頭同意。
    上了樓。
    段書苒打開門。
    聶簫鳴牽著她的手舍不得放開，彎腰將腦袋逼近她的臉，偏著頭：“我走了，再親一下。”
    段書苒心跳亂七八糟的，第一次感覺到他這麽會撩。
    他的臉就在她唇邊。
    稍稍往前就能親到。
    她沒有矯情扭捏，在他臉上啄了一口。
    聶簫鳴立刻回應似的在她側臉上親了一下，轉而揉了揉她頭頂的發旋：“進去吧。”
    段書苒進門。
    關上門。
    靠在門板上。
    呼吸急促。
    單手扶著心髒。
    不斷安撫紊亂跳動的心。
    門外。
    聶簫鳴摸了下她親過的地方，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了。
    上了車。
    他摸出手機，把通訊錄和微信裏的“苒苒”，全都改成了“女朋友”。
    盯著“女朋友”三個字看了許久才打火離開。
    段書苒辦理好了入職手續，這幾天就是收拾收拾屋子，看看以往前輩們的教案之類的，並不算忙碌。
    昨晚聶簫鳴離開後，她很快便洗澡收拾睡下了。
    第二天醒得很早。
    剛要出門下樓買份早餐。
    打開門。
    卻瞧見聶簫鳴站在外麵。
    他昨天跟著段書苒過來，隻需在校門口登記，說是找段老師就能進來。
    段書苒抬起腕表看了眼時間。
    才六點半。
    他怎麽這麽早過來？
    聶家老宅本就遠離市區，距離大學城就更遠了。
    開車怎麽著都得一個半小時。
    他幾點起來的？
    聶簫鳴衝她笑著：“苒苒，我來給你做飯了。”
    段書苒心尖被狠狠撞了一下。
    所以他起這麽早，就是為了來給她做早餐？
    段書苒視線往下，才瞧見他雙手上都拎著東西。
    左手拎著各種時令水果，品類很多，每一品類份量倒不算多。天氣炎熱，段書苒一個女孩子，若買太多吃不了放壞就浪費了。隻是京城到底是北方城市，大部分人買水果蔬菜都是論斤稱的。他是怎麽做到買了這麽多種，每種還都不多的？
    右手上的食材也是，種類不少，份量不大。
    聶簫鳴好似看穿了她的疑惑，解釋道：“我和我媽早起去菜市場，買家裏的菜撥出來的。”
    段書苒雙頰忽而燒了起來：“那……那阿姨知道你是給我……？”
    聶簫鳴一笑：“知道，我和我媽說，我女朋友一個人吃不了多少，買多了怕浪費。”
    段書苒麵色肉眼可見的更紅了。
    才交往第二天，他就告訴家裏了？
    這麽心急嗎？
    段書苒覺得他進度太快了，可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一個男人真的愛你，就會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你的存在，巴不得立刻娶了你才好。
    段書苒笑著，笑容燦爛又夾雜著幾分羞澀：“先進來吧。”
    聶簫鳴在門口處換了鞋。
    他昨天幫忙搬家。
    逛超市買菜時，段書苒順便給他拿了雙男士拖鞋。
    進門後，聶簫鳴駕輕就熟，直奔廚房。
    段書苒關上門跟了過去，站在廚房門口處：“你不用這麽早起過來，我早上一般都下樓買點吃的就行。”
    聶簫鳴手上不停地忙著，同時偏頭看向她：“我在部隊習慣早起，並且我也要吃早餐，剛好一起。”
    他都這麽說了。
    段書苒還能說什麽？
    他們是正經的男女朋友關係，不好拒絕，而且剛剛交往，她也很想見他。
    段家的早餐幾乎都是阿姨做，段淳文很會燒菜，可大清早誰吃炒菜？
    段書苒很少見人做早餐，好奇地站在門口看著。
    聶簫鳴在部隊習慣了，有時部隊會有各種聯誼會，還能帶家屬那種。軍民一家，聚在一起做飯炒菜，做遊戲，和樂融融。聶簫鳴不僅會做炒菜，還會做麵食，都是跟部隊戰友的家屬們學的。
    他麻利地把小米粥熬上，之後便開始活麵。
    動作幹淨利落。
    瞧得段書苒眼花繚亂。
    他一個將軍，居然還會活麵？
    段書苒忍不住勾起嘴角，果然母親說得沒錯，會做飯的男人身上都有種特別的魅力。段書苒聽說過父母愛情的許多故事，當年母親就是被父親的一手好廚藝給誘騙了。所以網上有些話還是很有道理的，要想抓住一個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一個人的胃。
    聶簫鳴活了麵，剁了肉末和酸菜，放好各種調料，包了肉末酸菜餡餅。
    段書苒這裏隻有炒鍋和砂鍋。
    砂鍋裏熬了粥。
    聶簫鳴便用炒鍋烙餅。
    好在炒鍋是平底的，不然還真不容易烙。
    兩個人的早餐，一不小心就做多了。
    聶簫鳴把包好的餡餅分別用保鮮膜隔開，放了一些在冰箱裏，明天要是再想吃，拿出來解凍後烙了就能吃。
    很快。
    段書苒聞到了食物的香味。
    新鮮出鍋的餡餅實在叫人食指大動。
    聶簫鳴知道她一直在一旁看著：“想偷師可不容易，去洗手，很快能吃了。”
    段書苒笑笑，轉身去洗手間洗了手。
    聶簫鳴還在烙餅。
    段書苒把碗筷拿出去放在餐桌上。
    大清早便能吃到現做的早餐，段書苒忽而覺得很溫馨幸福，這大概就是戀愛和婚姻的意義吧。
    段書苒這幾日需要熟悉校園環境，學習前輩教案經驗。
    聶簫鳴知道她即將開學，第一次當老師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忙。吃過飯並沒有纏著她很久，和她一起下樓散散步消消食便回去了。
    不到十一點又買了食材過來。
    這次還買了一個小型豆漿機。
    隻因為早餐桌上，段書苒說了一句平時早餐大部分時候都是喝豆漿，不過感覺小米粥也不錯。
    然後聶簫鳴就趕緊買了豆漿機。
    這男人話不多，卻是事事有回應。
    段書苒聽到敲門聲就猜到是他，打開門看著他，果然在他手上看到了新鮮的食材：“你真的不用總來給我做飯，我自己也會做一些。”
    聶簫鳴一臉嚴肅：“天天吃麵不好。”
    段書苒笑著：“好吧。”
    聶簫鳴執意要一日三餐上門做飯，段書苒拿他沒辦法。一開始隻是站在門口看，漸漸跟著上手。摘摘菜，遞遞調料。
    聶簫鳴沒有攔著她不讓她進廚房。
    在他看來，一起做飯實在是一件浪漫的事。
    分明都是他平時做慣了，吃慣了的飯菜。可隻要是在她的宿舍裏，和她一起做出來，味道便特別特別的好吃，大抵是有幸福甜蜜的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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