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詩，她隱隱聽過，卻想不起在何處聽過。
    無妄五公主不過將笄之年，而她記憶中這首詩早就存在，所以她確定詩並非五公主所作。
    難道那些離奇經曆，與這首詩的主人有關？
    赫連婧回到位置上，發現賀梔寧一直用探究的眼神盯著自己，頓時想到什麽，眸光一亮。
    隨即，端起麵前的酒盞與賀梔寧隔空碰杯。
    看到她的動作，賀梔寧忙斂起思緒，拿起酒盞，禮貌回敬。
    蘇時錦好奇地湊過來，“表姐，你認識那位赫連五公主啊？”
    賀梔寧放下酒盞和麵紗，看著蘇時錦搖頭。
    “不認識。”可這位五公主，卻給她故人重逢的熟悉感。
    蘇時錦皺眉，又問：“那她為何敬你酒？還衝你笑呢？”
    聽說在無妄國，女子可與女子締結良緣，當然男子之間也可以。
    莫非那五公主看上表姐了？
    雖說表姐芳容傾城，可如今表姐臉上的黑疤尚未痊愈……
    那五公主莫非眼瞎？還是有什麽特殊嗜好？
    “不知。”賀梔寧不知蘇時錦內心的小九九，但見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禁問：“錦兒看出什麽問題了？”
    “表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蘇時錦挪了挪屁股，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湊到她耳邊，用極低的音量道，“我聽說，無妄很多女子不喜歡男子，反而喜歡女子，隻要真心相愛，女子和女子之間還可以成婚。
    我發現那位五公主看表姐的眼神有些奇怪，表姐防備著點，免得被她盯上。”
    賀梔寧嘴角狠狠一抽，“……”
    無妄國風她了解，但五公主眼裏分明沒有任何情意，何況她的臉都毀了。
    錦兒聯想力太豐富了些。
    她深深看了蘇時錦一眼，並拿起一塊梅花酥塞到蘇時錦嘴裏，“錦兒休得胡說，好好吃你的梅花酥。”
    蘇時錦一邊嚼著，一邊拿起一塊塞到嘴裏，漫不經心接話：“表姐說的是，無妄國送公主來和親，五公主自然要嫁給咱們其中一位皇子，斷不會與表姐有什麽可能。”
    “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賀梔寧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蘇時錦默默低頭，吃起點心。
    偷聽了半天悄悄話的蕭予溪忍不住掩唇低笑，揶揄道：“我覺得錦兒的猜測不無可能，梔梔仙姿玉色，便是暫時被臉上的疤痕蓋住，也能讓人不禁心動神馳。”
    賀梔寧一頭黑線，抬起玉指點在蕭予溪的眉心，嗔怪一推：“溪溪，連你都打趣我。”
    蘇時錦“嘿嘿”一笑，“溪溪是實話實說。”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賀梔寧險些噴出一口老血。
    賞梅宴結束。
    賀梔寧正要與蘇家三兄妹結伴回去，被一位小內侍攔住：“賀小姐，殿下有請。”
    蘇家三兄妹剛要心照不宣說‘先回去了’，賀梔寧婉拒的聲音響起：
    “小大人，我身子有些不適，怕是已經感染了風寒，未免過了病氣給殿下，便不去見殿下了，勞煩小大人如實稟告。”
    說話間，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身子原地搖晃了兩下。
    拂曉和蘇時錦見狀，立馬扶住她的胳膊。
    內侍見她不似裝的，又考慮到太子殿下對她的態度不一般，將來極有可能成為太子妃，思索刹那，點頭道：“好的，賀小姐的話，奴才會一字不差稟告殿下。奴才先行告退。”
    待內侍走後，蘇晏禮一邊解開身上的披風，一邊催促道：“寧兒身子不適，咱們趕緊回府，免得再吹風受凍。”
    話音落，就見一青一藍兩件披風送到了賀梔寧麵前。
    另一件，自然是蘇北湛的。
    蘇北湛一把推開蘇晏禮的大手，口吻嫌棄：“大哥，你身子單薄，不像我常年練武，一點都不怕冷。你快披上，表妹用我的便可。”
    話畢，又拉開蘇時錦，霸氣地將披風套在了賀梔寧的披風外麵。
    蘇晏禮，“……”老二何時轉性了？
    賀梔寧心裏暖暖的，臉上卻露出一絲尷尬：“大表哥，二表哥，我不冷的。”
    又看了眼被拉到一旁的蘇時錦，解開外層的披風，“錦兒今日穿得單薄，她倒是得多穿點。”
    蘇時錦立馬按住她的手，“表姐，我哪有那麽嬌弱，你身子不適，好好穿著。”
    “表妹，錦兒說得對，聽話，穿著。”蘇北湛忙不迭接話，“她跟個皮猴子似的，凍不死她。”
    蘇時錦翻了個白眼，“……”有這麽說自己親妹的嗎？
    蘇晏禮扯了扯嘴角，“……”當他這個大哥不存在麽？
    走過去把披風套在蘇時錦身上，又溫柔地替她係好係帶，“風越來越大了，趕緊出宮。”
    蘇時錦雙手攏著披風，“嘿嘿”一笑：“多謝大哥，還是大哥溫柔體貼。”
    說完，朝蘇北湛冷哼一聲。
    蘇北湛回了她一個冷哼。
    賀梔寧忍不住失笑：“二表哥也溫柔體貼，多謝二表哥。”
    蘇北湛頓時咧開嘴角，一副‘聽見了沒’的表情看著蘇時錦。
    隨後，兩姐妹被護在中間，幾人往宮外走去。
    快到宮門口時，身後傳來一道氣喘籲籲的女聲：“等等！等一等！”
    幾人聞聲回頭，便見赫連婧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朝他們飛奔而來。
    蘇時錦瞬間皺緊眉心，把賀梔寧往身後拉了拉，“她怎麽來了？不會是來找表姐的吧？”
    想到方才姐妹幾個的談話，賀梔寧眼皮直跳。
    “賀、呼……”赫連婧到幾人麵前，目光落在賀梔寧臉上，捂著胸口一邊喘氣一邊說，“賀小姐，我、我有幾個問題問你。”
    “公主請問。”賀梔寧從蘇時錦身後走出來，淡言道。
    赫連婧掃視幾人一眼，才眯著眼眸開口：“奇變偶不變？”
    “……”
    回應她的是一道呼嘯而過的寒風。
    赫連婧微蹙秀眉，不應該啊……難道沒學過數學？
    她又開口：“天王蓋地虎？”
    “……”
    回應她的依然是一陣沉默。
    赫連婧撓了撓耳垂，連水滸傳都沒看過？
    賀梔寧不明所以，漆黑明亮的雲眸一瞬不瞬觀察著她，“五公主，你到底想問什麽？還請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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