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蕭文策無情揭發自己，賀元清如遭雷劈，眼底透著絕望。
    “太子哥哥，你……”
    太子哥哥向來心軟，向來憐香惜玉，她都已經是太子哥哥的女人，他怎麽能這麽狠心！
    為什麽？！
    皇後憶起方才蕭文策的不對勁表現，狠狠刮了賀元清一眼，隨即眼眶泛紅地看著皇帝說道：“皇上，策兒從小到大一直乖巧懂事，嚴於律己，既然策兒說自己是被這個女人算計，此事一定沒那麽簡單，請皇上詳查，還策兒一個清白。”
    皇上眸光複雜地看著蕭文策。
    策兒是他的嫡長子，是所有皇子中最優異的，這些年做什麽都力求完美，渾身上下尋不出半分差錯，像極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或許今夜的事如他所言，另有隱情。
    想著，冷厲的視線落在賀元清身上。
    賀元清對上皇上帶著九五之尊的威嚴目光，不禁打了個寒顫，袖中的雙手不安地攥著，絞盡腦汁想著脫身之計。
    忽然想到一條妙計，恐慌的眼神頓時清朗起來。
    她的衣服是賀梔寧送給她的，那麽衣服上沾染的藥，自然也是賀梔寧下的。
    對，沒有人能證明藥是她自己下的，隻要把所有的錯都推給賀梔寧，皇上也拿她沒辦法。
    就在她要開口喊冤之際，吳公公瞥見角落裏的一個小瓷瓶，趕緊跑過去撿起來，呈給皇上：“皇上，此物古怪，不如宣太醫細查。”
    賀元清看到那瓷瓶，心裏咯噔一下。
    入宮之前，她分明把藥全部灑在了衣服上，並未帶入宮，為何……為何憑空出現在這裏？
    *
    皇上擔心蕭予蔓的病情，便讓皇後先行去了公主苑，自己則帶著蕭文策和賀元清回了勤政殿。
    很快，吳公公帶著太醫進了殿。
    一同前來的，還有賀知諭和蕭玄璟。
    賀元清看到賀知諭如同看到救命稻草，全然忘了規矩，直接哭著開口求救：“爹，救救清兒。”
    賀知諭此時兩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見龍案後的皇上麵色陰沉，心覺事情比他預想得還要嚴重。
    無視賀元清的哭訴，走到龍案前，跪下行禮：“微臣叩見皇上。”
    “爹？”見賀知諭不理會自己，賀元清忙不迭挪著膝蓋朝他湊近。
    賀知諭低聲冷嗤：“皇上麵前，不得放肆！”
    賀元清立馬如鵪鶉般低下頭。
    皇上平日看重賀知諭是一回事，可今夜的事幹係皇室顏麵，說得更嚴重一點，幹係國本，所以賀知諭進來時，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不過看到蕭玄璟也來了，詫異地問道：“老十九怎麽來了？”
    “聽聞皇兄急召丞相，恰逢臣弟正在跟丞相商議臣弟與阿寧的婚事，臣弟擔心皇兄遇到棘手的事，便跟著一起過來看看。”蕭玄璟走到龍案旁邊的交椅上坐著，目光掃過蕭文策、賀元清以及太醫的臉。
    皇上點了點頭，然後讓吳公公把瓷瓶交給了太醫。
    太醫細細檢查了瓷瓶，道：“皇上，此瓶裏裝的是能讓男女歡好的相思子，且此藥藥性比較劣質，很容易對身子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什麽？”聞言，蕭文策激動地瞪大眼珠，轉頭看向賀元清時，眼底寒意滲人，“賀元清，你居然對孤使那種傷身的藥，毒婦！”
    賀元清被蕭文策要活吃人的眼神嚇得一張臉血色全無，淚眼婆娑地搖頭：“太子哥哥，我、我不知道，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藥是她娘給的，她完全不知道那藥會傷身。
    這下怎麽辦？
    娘啊，你把女兒害死了啊……
    她在心底歇斯底裏的喊著。
    賀知諭是聰明人，三人的話讓他一下子明白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謀害儲君，那可是株連九族的重罪。
    這個逆女，她……她怎麽敢！！
    蕭文策擼起衣袖，看向太醫：“趕緊過來替孤瞧瞧孤的身子有沒有問題。”
    要是影響子嗣傳承，他便與皇位無緣了。
    “是，殿下。”太醫走過去替他把脈，脈象有異，卻說不上到底哪裏奇怪。
    見太醫神色凝重，蕭文策擔憂地催促道，“怎麽不說話？孤的身子有沒有問題？”
    太醫收回手，斟酌了一下，才道：“殿下的身子素來強健，所幸傷得不重，微臣會開一劑調理的方子，殿下按時服上一個月，便可痊愈。”
    蕭文策這才暗暗鬆了口氣，朝皇帝拱手：“父皇，事情既已真相大白，請父皇秉公處置。”
    說完，看了賀知諭一眼。
    雖然將賀元清碎屍萬段都難消他的心頭之恨，但未看清丞相對此事的態度，也不能在父皇麵前表現得過於絕情，他必須斂起對賀元清的殺心。
    “賀愛卿，此事幹係儲君，又牽扯到你的愛女，你覺得朕該如何處置？”皇上終於看向賀知諭，沉著臉問道。
    賀元清生怕賀知諭不救她，嘴上依然在極力否認：“爹，我沒有，您要相信清兒。”
    賀知諭磕了個頭，“皇上，微臣教女無方，罪該萬死，微臣懇請皇上看在臣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能寬恕臣的妻女，臣願意以死謝罪。”
    說著，看了賀元清一眼，“至於臣這個不孝女，謀害太子，罪無可恕。”
    “爹！”賀元清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淚眼裏全是震驚，“我也是你的女兒啊，你怎麽能……”怎麽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呢。
    “你有膽子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就該有膽子承擔後果。”賀知諭對賀元清失望至極，聲音冰冷地說道。
    賀元清跌坐在地上，如果連父親都不救她，那她隻有死路一條。
    不！她不甘心！
    忽然想起之前的脫身之計，她連忙爬起來，朝皇上磕頭喊冤：“皇上，臣女有冤要陳。”
    “那瓶藥不是臣女的，臣女根本不知道它從何而來，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女，偷偷將藥塞到臣女身上，請皇上明鑒。”
    然後像是發現了真相般，扯著自己的衣服，語氣篤定道，“皇上，臣女知道是誰陷害臣女了，是臣女的姐姐，這件衣服是她送給臣女的，所以那瓶藥一定是她趁臣女不注意塞到臣女身上的，一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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