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墨感覺自己的醫術被質疑了，語氣帶著慍怒：“怎麽？不相信我的水平？”
    “你再好好瞧瞧，本王的身子還有沒有其他問題。”蕭玄璟抿了抿嘴角，斂起異樣的情緒，沒好氣地睨了初墨一眼，“本王感覺心口有點疼。”
    初墨狐疑的目光掃過他的胸口，見他不似開玩笑，再次扯過他的手腕號脈。
    這次比方才摸的更加仔細，時間更久。
    好一會兒，初墨的眉心皺了又皺。
    “如何？”見初墨的神色奇奇怪怪，蕭玄璟不耐煩開口。
    初墨放開他，有些自我懷疑地搖了搖頭：“你的身子並無其他問題，至於你說心口疼，我暫時查不出是何原因，你再跟我詳細說說，是怎麽個疼法？又是什麽時候、什麽情況下開始疼的。”
    “與北慕打鬥時，他奏的《吟龍怨》會引起本王心口疼，不過片刻又不疼了。”蕭玄璟實話實說。
    初墨頭一次聽說病根在一首樂曲上，十分意外。
    查不出蕭玄璟心口疼的根源，一時也無法解釋為何《吟龍怨》會引發他心口疼的毛病，隻好道：“可能是巧合。”
    或許是巧合，或許問題確實出現在北慕的《吟龍怨》上，他得去問一問那狗東西！
    見他說不出個所以然，蕭玄璟也不再深究，但心中有了某些打算。
    這時，門外忽然響起管家焦急的稟報聲：“王爺不好了，王妃在藥房暈倒了。”
    聞言，蕭玄璟心裏咯噔一下，似箭般衝了出去。
    初墨緊隨其後。
    兩人趕到藥房時，丫鬟已經將賀梔寧安置在了軟塌上。
    初墨忙不迭坐到榻上，替賀梔寧切脈檢查。
    蕭玄璟看到她一張小臉煞白煞白，唇角還掛著一絲血跡，周身氣息陰沉駭人，眼底殺氣四起：“怎麽回事？”
    丫鬟撲騰跪下，腦門貼著地麵，悻悻回道：“回王爺，王妃進藥房時還好好的，拿藥的時候不知怎的就吐了口血，然後暈了過去。”
    蕭玄璟視線掃過藥房每一個角落，最終落在百子櫃上。
    一灘血跡鮮紅刺眼。
    蕭玄璟的心狠狠揪了揪，不過理智尚清醒，沒有追究丫鬟的錯，隻將她趕了出去。
    “如何？阿寧有沒有事？”隨後，擔憂的目光緊鎖著賀梔寧的小臉，焦急問道。
    “氣血逆行引起吐血暈厥，好在丫頭她身子比普通姑娘家強，沒什麽大礙，醒來就沒事了。”初墨小心翼翼放下賀梔寧的手腕，同時心裏鬆了口氣，淡淡道。
    發現初墨為自家女人診脈時沒有用方帕，蕭玄璟心裏有些不爽，可想到事發緊急，沒考慮到那些細節也正常，把那點兒不爽壓回了心底：“是北慕的琴音傷了她？”
    還是因為想起某些關於他的往事，才氣急攻心？他不確定。
    初墨否認了蕭玄璟這個說法：“等丫頭醒了，你自己問她吧。”
    蕭玄璟心一沉，將初墨趕了出去。
    半個時辰後，賀梔寧悠悠睜了眼。
    “阿寧醒了，身子可有哪裏不舒服？”她一醒來，蕭玄璟黯淡的眸子登時有了光亮。
    “我沒事，你別擔心。”賀梔寧不想他擔心，忙安撫道。
    “本王讓初墨來瞧瞧。”
    蕭玄璟欲起身離開，賀梔寧拉住他的手指。
    “不用，我真的沒事。”見他似乎堅持，又強調，“我自己就是醫師，我的身子我很清楚，別擔心。”
    蕭玄璟這才罷休。
    反握住她的小手，滿眼擔憂地看著她：“方才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她記得，抓藥的時候心口驟然生疼，像是針紮在心頭，又像是被無數條蟲子啃食心髒，疼了一會兒之後，忍不住吐了口血，然後就暈了過去。
    但現在心口處的疼痛完全消失，身上也沒有任何不適。
    她確實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蕭玄璟一雙好看的眉立刻皺了起來：
    “阿寧，跟本王說實話，是不是胡思亂想了什麽？或是本王哪裏惹你不開心了？”
    “別憋在心裏，嗯？”
    賀梔寧淺淺一笑，嗓音溫軟：“我沒有騙你，真的。”
    蕭玄璟緊抿著唇。
    見他臉色仍然難看，賀梔寧撇了撇嘴，“你不信我？”
    “沒有。”蕭玄璟當即否認。
    賀梔寧伸手戳了戳他向下彎的嘴角，“那你給我笑一個。”
    蕭玄璟，“……”
    “嗯？”賀梔寧凶巴巴嗯了一聲。
    蕭玄璟僵硬地笑了笑。
    “這還差不多。”忽然想到自己耽誤了熬藥，賀梔寧立刻要下榻。
    蕭玄璟按住她：“去哪兒？”
    “我去給你熬藥。”
    “初墨說本王的傷無礙，無需喝藥。”蕭玄璟順勢將她撈進懷裏，“而且藥汁苦澀，難以下咽，本王討厭喝藥。”
    “好吧，我不逼你喝了。”賀梔寧最終妥協。
    蕭玄璟勾唇，“多謝娘子體諒。”
    聽到‘娘子’二字，賀梔寧隻覺身子酥了半邊，臉上浮出兩團淺淺的紅暈，羞赧的錘了一下他的胸口，轉移話題道：“對了，你可聽說過無憂穀？”
    “無憂穀？”蕭玄璟低聲重複了一遍，頓了片刻道，“本王隻知無憂穀位於無憂城後的無憂山巔。”
    “那無憂城在哪？”
    “無憂城背靠無憂山，地處東陵、無妄和紫殤三國交界處，是一座三不管的城池，城門常年緊閉，出入皆憑城主府頒發的通行憑證。”
    “你去過無憂城嗎？”她又問。
    “不曾。”蕭玄璟微微搖頭，“阿寧打聽它作甚？”
    “我想讓你幫我查一個人，她叫鳳箏兒。”賀梔寧實話實說，不過她沒說初墨和鳳箏兒之間的關係，她覺得那是初墨的私事，不好四處亂說。
    “鳳箏兒？”
    一提起這個鳳箏兒，賀梔寧的腦海中就會不自覺閃過一道紫色身影，太陽穴也會突突的疼，她極力維持麵上的平靜，咬了咬後槽牙道：“你不是說我當年救了你嗎，可我記得八歲時其他的事，卻對這件事毫無印象。
    我覺得我忘記那件事不是因為我年紀小，而是有人故意抹除了我的記憶，我隻記得鳳箏兒這個名字，我想，找到她，或許我就能找回丟掉的記憶。”
    就能解開她身上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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