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蕭玄璟將她拉到懷裏抱著，力氣大的驚人，恨不得將她嵌入自己的骨血，搭在她脊背和腰間的胳膊微微顫抖著，埋首在她頸肩，低低啞啞出聲：“阿寧很喜歡他？”
    “我……”賀梔寧猶豫了一下，她知道蕭玄璟在吃小寶的醋，不想多說什麽惹他更難過、更生氣。
    蕭玄璟卻覺得她沒有回答便是默認，眼底的猩紅一點點聚滿，猶如火山爆發，怎麽都壓製不住，再次溢出的聲音帶著三分乞求的意味：“阿寧，你是我的，隻能喜歡我。”
    他愛屋及烏，接納了她的家人，他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
    為何她還要把自己的愛分給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
    “我……”
    “如果阿寧喜歡孩子，等我們成了親，阿寧想生幾個便生幾個。”他不喜歡孩子，可要是她喜歡的話，他願意試著接納，但也僅僅隻接受她生的孩子。
    車外，小寶的哭聲再次傳入賀梔寧的耳朵，讓她心裏有些淩亂，她舍不得拒絕蕭玄璟的要求，舍不得讓他難過，可是小寶那麽小，又那麽喜歡她，她也舍不得拒絕小寶，丟下小寶，傷害小寶。
    “娘親，娘親，小寶要娘親……”
    “娘親，是不是爹爹不想要小寶了？”
    “別哭啊你。”裴淩不會哄孩子，擔心小寶的哭聲惹怒蕭玄璟，趕緊帶著他跑遠了。
    “嗚嗚嗚，娘親，小寶不要回去。娘親，娘親……”小寶一邊哭一邊掙紮，哭得撕心裂肺。
    賀梔寧不知道該怎麽辦，也跟著哽咽了。
    聽到懷裏人忽然哭了，蕭玄璟忙鬆開雙臂，垂眸看她，伸手輕輕捧著她的小臉，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痕，良久他才出聲：“阿寧不哭，如果你喜歡，我們帶他回去。”
    他的聲音很低很輕，帶著某種壓抑，又極度委屈隱忍的氣息。
    “玄璟，我喜歡你，想與你共度餘生，想跟你一起體會酸甜苦辣，想跟你生很多孩子，想跟你一起經營一個溫暖幸福的家，玄璟，我的心從未變過。”
    賀梔寧伸手勾住他的脖頸，濕潤的眼眶泛著柔情的光，聲音因為哽咽一起一伏的，
    “我對小寶，跟對你的感情是不一樣的。他沒了父母，沒了家，他還那麽小，那麽可憐，我真的無法拒絕……若不是因為我，廬城不會爆發瘟疫，小寶的父母也不會死，我是造成這場悲劇的罪魁禍首，小寶既然喜歡我，我想讓他健康快樂的成長，就當……當是彌補我犯下的錯。”
    “不怪你，不怪你阿寧，我答應你，我會視小寶為己出，教他讀書認字，教他拳腳功夫，我都答應你。”蕭玄璟再一次把她攬入懷裏，大掌愛憐地揉著她的發絲，語氣急切的道。
    在賀梔寧看不到的情況下，他的雙眼紅得可怕，一雙寒潭般清澈的墨眸裏泛著水光，胸口像是被什麽砸中，突然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錐心之痛。
    賀梔寧淚流得更狠，“玄璟，謝謝你。”
    說完，她用力推開蕭玄璟。
    蕭玄璟被她推得胸口更痛，似被一把尖刀紮進了他的心口，他不願鬆開，可最後他還是忍痛鬆開了。
    他怕，怕他的抗拒，他的脾氣，會傷到她。
    賀梔寧不是感受不到他壓抑的情緒，她用手勾住他的脖頸，將他拉到自己麵前，慢慢閉著眼睛吻上了他緊抿的薄唇。
    很快，蕭玄璟化被動為主動，掌心扣住他的後腦勺，一點點侵占她的領地。
    香津和著滾燙發鹹的淚水，早已分不清是誰的。
    “玄璟，我知道，我都知道的……”賀梔寧明白他們之間一直都是他在退讓，一直都是他在包容她，她承認不管麵對什麽事，隻要她堅持自己的選擇，蕭玄璟最後一定會無條件的答她，她亦承認，自己被他偏愛過了頭，而她能做的就是用一顆心努力愛他，“我愛你，玄璟……”
    聽到這句話後，蕭玄璟一顆心軟得一塌糊塗，眼底欲望翻湧，一再翻湧，怕自己在車裏做出什麽過分之舉，趕緊鬆開了她，額頭抵著她的，啞聲道：
    “阿寧，我也愛你。”
    “你喜歡那孩子，我也會試著去喜歡。”
    “你想做任何事，我都支持你，尊重你。”隻要你還愛我，永遠愛我。
    賀梔寧又哭又笑。
    “好了，不哭了，再哭下去眼睛會腫，我會心疼。聽話。嗯？”蕭玄璟執袖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淚。
    賀梔寧亦看到他的黑睫上一片濕潤，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輕輕捏了捏，心中又酸又甜，乖巧點頭：“好，都聽你的。”
    蕭玄璟一吻落在她的眉心處：“去吧。”
    賀梔寧下了馬車，讓裴淩把小寶送了過來。
    小寶一直哭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白皙圓潤的小臉爬滿兩圈酡紅，嘴裏還一抽一搭的喊著“娘親”二字，看到賀梔寧的身影，趕緊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求抱抱：“娘親……”
    他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很小的時候，義父義母因他哭的稀裏嘩啦。
    賀梔寧從裴淩手裏接過小寶，耐心安撫道：“小寶不哭，娘親和爹爹帶你回家。”
    “好。”小寶胡亂抹了抹淚珠，不再哭泣，窩在她懷裏。
    賀梔寧把他抱上了馬車。
    隊伍再次出發。
    小寶見蕭玄璟一直盯著他，一副要活吃了他的表情，害怕地咽了咽口水，猶豫好久才朝他伸出小手，“爹爹，小寶要爹爹抱。”
    蕭玄璟討厭還來不及，更不可能抱他，朝另一側挪了挪。
    賀梔寧想讓倆人增進一下感情，鬆開了小寶。
    小寶忙不迭站起來，走向蕭玄璟。
    快要碰到他時，蕭玄璟伸手推了一把，眼神嫌棄得不行。
    小寶委屈癟嘴，轉頭看著賀梔寧，“娘親，爹爹真的不喜歡小寶，小寶到底是不是爹爹生的？”
    賀梔寧見此很無奈。
    想讓蕭玄璟徹底接受小寶，估計需要很久很久。
    ……
    這一個多月，蕭文策睡得並不安穩。
    尤其當他發現吃了賀梔寧開的藥方後，花柳病不僅沒有好轉，小策居然從根部慢慢腐爛，最終不到半個月時間完全從身體脫落，他徹底失去做男人的能力，氣得蕭文策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
    即便杜若楓傳來書信說計劃十分順利，賀梔寧和蕭玄璟已感染瘟疫，重症不治，也難消他心頭之恨。
    除此，京中還發生了一件大事，讓蕭文策更加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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