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冷哼，“嗬嗬，不，先不急，南連城曾經那般對待本座，本尊怎麽覺得那南星落是他的女兒，那眼睛那容貌都有幾分相像，一點一點，本尊要親眼看著她走進地獄。”
    紅露咽了咽口水，“尊主，可是她的右耳耳後沒有血痣。”
    那道身影微微一動，“市井傳言，可有人親眼所見？”
    屏風後的笑聲中帶著瘋狂帶著不甘也帶著怨恨，“本尊要在她一步一步走上去的時候，一寸一寸碾斷她的骨頭，一點一點剜掉她的肉，一點一點抽出她的筋骨，讓南連城看著，讓安寧那賤人看著。”
    許久之後，那癲狂的笑聲才安靜了下來，“本座要閉關養傷，這段時間有事便去尋殿主。”
    紅露不敢抬頭，“屬下遵命。”
    “繼續找，耳後血痣之人，一個一個都給本座查清楚，一個一個都不許放過。”
    “屬下遵命。”
    屏風後的身影消失了，紅露臉色蒼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低低一哼，唇角鮮血溢出，顯然是方才受了內傷。
    紅露扶著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看著空空蕩蕩的大殿，眸中怨毒，安寧啊安寧，要你女兒命的，可不止她一個。
    ——
    翌日。
    南星落院中。
    南星落手中持著一把樹枝，來回練著一招，前刺後挑，前刺後挑。
    直到院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周可可的聲音“阿落阿落，你醒了嗎？”
    南星落隨意將手中的樹枝一拋，扔到了地上，揚聲回道，“哎，醒了。”
    周可可進了門來，將懷中的紙包往著南星落懷裏一塞，“快些吃吧，我方才去領的早餐，隨意拿了幾個包子。”
    南星落一笑，“多謝可可了。”
    周可可看著啃著肉包子的南星落，眨了眨眼，“好吃嗎？”
    南星落看著手中的包子，“還可以。”
    吃的東西，她向來不講究，能吃能活下去就行，前世如此，這一世還是如此。
    鍾聲響起。
    周可可拉著剛咽下最後一口肉包子的南星落就衝了出去。
    住的地方在後院，前院便是學堂了。
    周可可和南星落才到了尚學堂的門口，便看到了早些時候就來了的南念雅三人，已然是齊齊坐在了前頭的位置。
    周可可撇了撇嘴，看向了坐在角落裏的那少年，眼睛一亮，帶著南星落便衝了過去。
    南星落走到了邊上坐了下來，周可可便坐到了南星落和江辭的中間。
    聽到動靜，南念雅回過了頭來，衝著幾人微微頷首，直直地端坐在了椅子上，一副友善的模樣。
    李雪不屑地看了周可可一眼，“便是上個學，也沒半分女子的模樣，橫衝直撞，難怪成日裏連衣著都是不男不女。”
    周可可剛要和江辭說話，便翻了個白眼，回頭看著李雪，“李雪，我吃你家大米了還是穿了你家布料了，你管我是何模樣，笑話，你倒是穿得挺像個女的。”
    周可可在李雪接著說下一句話的時候，便冷哼了一聲，扭過了頭去。
    李雪的性格一向強勢，周可可這般下了她的臉，豈能忍，便拍桌就要站起來。
    孫燕一把拉住，“雪兒，夫子來了。”
    一名老者緩緩而來，一身青色長衫，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儒雅。
    李雪冷哼一聲，倒也不再說話了。
    老者精明的雙眸掃過了底下的幾人，“老夫姓穆，諸位喚老夫穆夫子便可。”
    老者將手中的書籍放在了桌上，輕拍桌子，“諸位既來了光明聖殿，便要守光明聖殿的規矩，鍾響在位，不言不語，若是再有下次，就都出去站著吧。”
    穆夫子眼皮抬起，眼神犀利地看著底下的幾人，麵無表情地攤開了麵前的書冊，開始了今日的第一節授課。
    這些不過都是外麵小門派來的一些普通弟子，哪來的資格讓他一個光明聖殿的夫子來上課。
    穆夫子的眼神隻有看到南念雅的時候，才有所緩和，南念雅的態度一向恭謹，是個守禮尊師的。
    一節課很快便上完了。
    穆夫子看著底下的幾人，一聲輕咳，“今日的課便到了這裏，今日既上的是真氣引身，經脈於體，老夫且問你們一個問題，一個個來回答罷。”
    “若是一個人，兩節筋脈糾纏紐結，若是強行通開，便是經脈斷裂的風險，若是不去動，最高便到了玄階，你們說，當如何？”
    孫燕舉起了手，“穆夫子，當今還從未聽說有可以強行通開凝結筋脈的法子，刀收回筋脈斷裂成了廢人，那照我看來還不如就著玄階罷了。”
    李雪微微頷首，“穆夫子，學生也以為這般。”
    周可可皺了皺眉，“若是我，我倒是想試試強行通開筋脈，這輩子停足於玄階，我不甘心。”
    孫燕和李雪相視皆是不屑一笑，“那成了個廢人，你就甘心了？”
    周可可翻了個白眼，“我回答我的問題，與你們二人何幹，怎的就見人就要咬上一口？”
    李雪的臉色驟然沉了下來，“周可可，你這張嘴當真是不想要了？”
    穆夫子神色一沉，拍了一下桌子，“閉嘴！課堂之上吵鬧鬥嘴，半分禮數都無。”
    江辭將桌上的書緩緩合了起來，抬眸看著穆夫子，“夫子，若是我，我也不願就此放棄，哪怕一絲希望，我都願意去試試。”
    周可可一愣，轉過頭來看著江辭。
    穆夫子看向了坐在了自己麵前的那白裙少女，聲音微微放緩，“念雅，你覺得呢？”
    南念雅雙手規矩一禮，朗聲說道，“夫子，您曾經說過，凡事都有個機緣，心有光明，若是到了玄階，依舊止步不前，那我便走這三川四海，這大千世間，總有方法助弟子前行。”
    一句話不痛不癢，但又好聽至極，似乎是說了很多，但其實屁都沒說，周可可默默翻了個白眼，心有光明。
    穆夫子一聲大笑，“好一個心有光明，念雅當真是光明聖殿這新生中最優秀的一個，紅露沒有看錯人。”
    南念雅謙虛一笑，“夫子謬讚了。”
    穆夫子這會才看到了那坐在另一處角落裏的少女，皺了皺眉，那便是南連城那廢物女兒，“南星落，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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