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的雁兒也沒了解。
    畢竟她和王之不算熟，充其量就是聽了一耳朵。
    「好像是他們村的一個姑娘。」
    「前段時間訂的，估計是家裏人急了吧。」
    紅衣扭頭和沈漾對視一眼，眼神透著一股子欲言又止，「主子，不會是——」
    那個叫趙明珠的姑娘。
    好在小蝶接話，「不是他同村的，是同窗的姑娘。」
    「好像說年紀不小了，也不知道因為什麽一直沒嫁人，還是王之主動上門求親。」
    「好像是姓孫。」
    不是趙明珠就行。
    小蝶的信息還是可靠的，畢竟她見天的在家裏沒什麽事，就靠著跟鄰居的大娘大嬸聊個閑天。
    王之既是訂了親。
    他在綽子廠幹了這麽久，沈漾自然不能虧待。
    「明天準備些訂親禮送過去。」
    晚上桃花村起了風。
    沈漾攏著鬥篷回屋，掛在簷下的燈籠搖搖晃晃。
    村裏的狗叫了幾聲，二樓的走廊上鋪著竹子編的墊子，踩上去軟呼呼的。
    她打了個哈欠，行禮沒帶來多少，也住不了幾天，到時候走的方便。
    二日沈漾倒是難得起了個大早。
    外邊天還沒亮。
    雁兒在廚房忙活，紅衣重新換上自己簡單方便的騎馬裝。
    一出門，正好和沈漾對上。
    「主子，起來了。」
    吸進喉嚨裏的冷空氣，沈漾瞬間清醒，她唔了一聲。
    「好像要下雪了。」
    昨個還晴朗的天氣，早晨的雲朵壓著太陽。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下樓，紅衣腰間別著匕首，雙手垂在身側。
    「要是下起來，今天就啟程吧。」
    別是大雪封了路，到時候不好走。
    沈漾點點頭，「行，先把馬車拴好。」
    雁兒把煮好的玉米掰成兩半，燒賣裏邊夾的臘肉。
    趁著小蝶給沈漾挽頭發的空，她吃了幾口，上工的工人們陸陸續續從家裏出發。
    有看見沈漾的，一臉驚喜，「漾漾啥時候回來的。」
    沈漾回來的幾天，多數都是在外奔波，她熟絡的出門打了聲招呼，裙擺上的厚重垂到腳踝。
    曉得她成親了。
    村民們一時間很是感慨，畢竟沈漾和謝言川都算他們看著長大的。
    還得幹活，沒聊多久。
    有幾個麵熟的熱情招呼沈漾晚上來家裏吃飯。
    沈漾隻說不確定什麽時候走，她腰間掛著的玉飾看著就很貴重。
    誠然桃花村在整個明悟城也算出了名的有錢。
    但到底和京城不同。
    他們感慨著漾漾現在真有本事，但想一想，她何止現在有本事。
    桃花村之所以能過上現在的生活，不也是靠著沈漾嗎。
    一上午的天氣都陰沉沉的。
    沈漾在棉衣裏邊又添了件背心，離綽子廠不遠，她就沒有坐馬車。
    路兩邊不知道是誰種的四季青，冬日天寒，依舊綠油油的。
    恍然看見綽子廠的大門，沈漾還有點心虛。
    自從廠子步入正軌，她就沒怎麽管過。
    門衛老遠看見沈漾，立刻從崗亭離出來，「沈姑娘來啦。」
    他一時間改不了稱呼。
    沈漾也沒糾正，笑眯眯的，「嗯回來了，辛苦。」
    臨近過年，廠子不出新貨，把倉庫裏的清一下。
    沈
    漾直接去的辦公室，還沒進門，就聽見裏邊說話。
    她敲了兩下，開門的是個陌生姑娘，看起來溫溫柔柔。
    姑娘約莫認識沈漾，眼前一亮，「沈姑娘。」
    王之從辦公桌後探出腦袋，立刻站起來，「漾漾回來了。」
    沈漾臉上掛著笑，姑娘往後退了一步，不等沈漾開口，王之主動介紹。
    「這是我未婚妻，孫清雨。」
    孫清雨個子不算高，頭上插著珠花，她雙手垂下，「我同沈姑娘認識的。」
    沈漾眼底閃過一絲迷茫，但沒表現出來。
    好在孫清雨解釋了一句，「小香山，秋遊會。」
    沈漾瞬間反應過來，她在秋遊會確實見過一個姓孫的姑娘，但她沒記錯的話，當時那個孫姑娘喜歡的——
    孫清雨站在王之旁邊。
    「當初在學堂，恐怕沒幾個姑娘不愛慕沈三公子，我也不例外。」
    她絲毫不避諱自己的感情。
    王之也一臉理所當然，沈漾愣愣的點點頭，孫清雨突然就笑。
    「隻是沈三公子如今位高權重，著實不是我等能高攀上的。」
    「前段時間鄭夫子壽終，儒知書院重新也給夫子辦了追悼會，我也是那時候和王之重新遇見的。」
    差不多的年紀。
    兩個人通了一段時間的書信，便不耽誤了。
    王之爹娘曉得的時候開心的不行，用這些年王之給自己攢的銀子，闊氣的在明悟城給他們買了宅子。
    隻等成親就能搬過去。
    沈漾放下心，「恭喜恭喜。」
    紅衣恰好送上提前準備的禮物，因為不知道孫姑娘也是熟人。
    沈漾是按照自己的審美給的，主打的就是一個貴重值錢。
    「等成親的日子讓人捎信說一聲，我一定過來。」
    有她這話，孫清雨笑著點頭，「好。」
    曉得沈漾這兩天就走，孫清雨還開玩笑，「沈姑娘，你回去可別忘了跟沈三公子說一聲，我以後就不等他了。」
    王之雙手背在身後，「讓他回來的時候小心點。」
    「我這段時間可沒少搬貨，他不一定打的過我。」
    沈漾言之鑿鑿，她一定轉達。
    廠子裏一切運轉良好。
    沈漾跟王之訂下今年的福利，許多都是幹了十多年的工人。
    光是年終獎都能拿到數十兩銀子，這還不算其他給的米麵糧油。
    王之對於沈漾的大方毫不意外。
    倒是孫清雨有些驚訝，數十兩銀子，都夠一個家庭一年的花用還有餘。
    沈漾靠坐在椅子上，「畢竟大家辛苦了。」
    下午出了一小會太陽。
    隨之而來的就是更厚重的雲層，眼看就要飄起大雪。
    沈漾也沒耽誤，簡單收拾了點衣物和吃的，跟紅衣趁著天氣急忙回京。
    楊明送她們出城。
    沈漾特意撩開簾子，在城牆邊，往前那個熟悉的掛著酒葫蘆的馮虎不在。
    換了其他的兵將。
    也不知道上次餘實送的回禮怎麽樣了。
    馬車上了官道。
    楊明在路口停下，「主子，一路平安。」
    沈漾擺擺手，「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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