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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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過後商隊中難得的平靜了好幾日。兩頭七階妖獸的威壓使得路途中遇到的低階妖獸們抱頭鼠竄。一路上連荒漠中極為常見的盜匪妖獸們的身影亦不曾看見。
    十日後,  森墨城一行平安到達澤城過後的下一座城池--棱城。
    說起這棱城,實在算不上什麽大城池。這座千年來禽類妖獸形成的小城,與青盧城的大小別無二致。唯一能值得稱道的大概也隻有這棱城附近一種獨一無二的靈木,  棱木。
    相傳上古時期有一神書流傳世間,名為山海經。這神書乃仙神所著,記載了諸天萬界中諸多天地靈物以及大妖。其上有曰:“有木,  其狀如牛,引之有皮,若纓、黃蛇。其葉如羅,其實如欒,其木若蓲,  其名曰建木。”
    建木乃支撐天地的神木,曾有傳言若有幸得之一葉便能渡劫成仙。然其後上古大戰爆發,連這界中獨有一株的神木亦未曾幸免。
    連接天地的建木終被打成了上萬塊碎片。那時的棱木的先祖本是天地間一凡木,  剛好被一塊碎片擊中。整株大樹近乎被碎片攔腰切斷。冬去春來,  轉眼間已經渡過了百萬載春秋。那倒下的枯萎大樹上卻忽然冒出星星點點的嫩芽來。
    及至又過數百載後,此地已形成了一片鬱鬱蔥蔥的棱木林。活下來的棱木幸運的繼承了幾分建木的血脈,  成為了這滄瀾界中數一數二的高大靈木之一。
    棱城的三株七階棱木正是早年棱城的第一任城主自那棱木林中挪移而來。最初此地尚有棱木十五株,奈何數千年來靈氣衰退。十餘株棱木竟隻活下來三株!
    不過能得這三株已是不凡之極,  棱城數百年來就是靠著出產這幾株棱木上的靈物為家族培養了近六頭七階妖獸。也使得棱城成了地煞玄希貓族的領地中實力較高的幾座城池之一。就連七階妖獸數量繁多的森墨城也不敢輕視!
    與死寂荒漠中常見的城池不同的是,  棱城建在三株龐大的棱木之上。商隊進入地下,  還未到棱城的入口之時抬頭便可看到一柱擎天的棱木。令人驚詫的是,僅有的三株棱木把昏暗的地下都撐開了幾分,甚至在荒漠中撐了一座方圓千裏內最大的沙丘。因此棱城的妖獸們在荒漠中從不會迷路。
    像宋陽四妖這樣初次到棱城的妖獸,走到棱城城下時往往看的眼花繚亂。
    萬丈高的三株棱木上生長著足足數億,條理分明的枝幹。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棱城的四周。棱城的妖獸們便奇思妙想的在較為粗壯的枝幹上以一階靈木為材建造了數以萬計的房屋商鋪。明明是一幅生機勃勃的景色,偏卻顯得腐朽又死氣沉沉。
    棱城的城主--上青碧月鴞族便住在三株棱木的頂端。那裏也是棱城中靈氣最為濃鬱之地,  其餘的禽類妖獸們則按照修為依次向下。
    宋陽邊走邊聽著身旁一頭六階犇雷獸炫耀般的講解,頗添了不少見識。
    商隊訂下的客棧就在其中一株棱木的中上部,據說是棱城靈氣最為濃鬱的客棧乃上青碧月鴞族所開。這裏沒有入城費,但除了客棧的費用以外,每頭妖獸每日皆需要給上青碧月鴞族交納一定的住宿費。
    這也是這裏妖獸不多的原因之一,更為誇張的是這棱城的規定之嚴堪稱所有死寂荒漠的城池之首。
    妖獸們每日隻被允許撿拾一定的棱木樹葉,樹上其餘的靈物一律都要上交。若有私藏者可就地格殺。而且由於棱木的霸道屬性,上青碧月鴞族不允許妖獸們在棱木所在地以外種植任何的靈物。宋陽四兄弟聽到這兒時都驚呆了!
    要知道棱木雖是七階靈木,但樹上除了樹葉和細枝及每五百年結兩枚的樹種以外不會有任何的靈物產出。加上棱木本身的自私,靈氣大多供應種子。有些樹葉與樹枝裏的靈氣甚至連四階靈植都夠不上,購買的妖獸極少。
    再加上上青碧月鴞族這番規定,棱城的妖獸走了一大半。留下的除了上青碧月鴞族的追隨者以外,都是在各城之間做生意、路過這兒歇腳的商隊。
    上青碧月鴞族獨占一城良久,一向傲慢慣了。和往常一樣,森墨城的商隊進入棱城時,這任城主上傾根本不當回事。不說親自出來迎接了,連派族人慰問也閑浪費時間。
    直到他聽說了商隊裏又多出一頭七階妖獸的事,才急急忙忙的到客棧中詢問。
    百年來這上青碧月鴞族輕慢的態度一直恨得犇奎牙癢癢,今日有機會打擊對方的囂張氣焰他自然不會放過。皮笑肉不笑的將影刃介紹了一番後,犇奎不待上傾發問就將其打發離開。
    宋陽看著那上傾在門口詛咒了好幾遍。見無妖願意搭理自己迫不得已之下,才氣衝衝的蹲到了客棧門口。客棧的妖獸們嚇得麵色蒼白之際,宋陽卻頗感有些好笑。
    這上青碧月鴞族的妖獸與他養過的一隻貓咪長的極為相似,就算生氣也讓他怕不起來。
    商隊要在此處停留兩日,宋陽他們的時間還算寬裕。便想著到棱城中四處轉轉,也好買些稀缺獨有的靈物。出來時正好撞見上傾,但兩者身份差距太大。自然不會有什麽交集,也隻是看了一番熱鬧罷了。
    四兄弟出得房門,前方一頭機靈的五階中期鳳尾雀便徑直迎了過來。“客官,您可是要到外麵?我這兒有飛禽馱獸。每頭妖獸環棱城僅需一株三階靈草,您幾位可要乘坐?”
    宋陽幾個雖有金背蜜蟬卻對這棱城人生地不熟,自然選擇乘坐這城內的馱獸出行。於是也不廢話,扔給低頭哈腰的鳳尾雀四株三階靈草後要求馬上出發。
    實在是這裏的妖獸太過熱情了一些。出來隻一會兒,他們便被租賃馱獸的妖獸們團團包圍。看樣子這些妖獸每日專門等在客棧門外,靠來此的客商們賺錢。
    鳳尾雀是棱城中這一帶中實力最高的馱商,故此才敢在這麽多馱商麵前搶下這樁生意。拿到靈物以後,他小心的查驗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麽問題,這才朝天大吼了一聲。
    宋陽屬實沒有想到,這如此瘦小的鳳尾雀竟能發出這般宏亮的尖叫。這種聲音由靈力催發,尖細刺耳。一經發出,五階以下的馱商們很快無力招架。剩下的幾頭五階妖獸也不過是稍後兩嗓子的事,完全不足為慮。
    看著對手被自己輕易驅走,鳳尾雀得意洋洋的來到了自己的馱獸前。
    他的馱獸是一頭三階的義濛飛蝠,雙翼展開之時體型足有金背蜜蟬的好幾倍大。
    宋陽四兄弟好奇的走上去踩了踩,發現此獸雙翼雖薄但堅固無比。百八十頭尋常妖獸站上去都根本戳不破。能買得起這等異獸,可見這鳳尾雀本事不小。
    棱城城區狹小,樹上能建商鋪的地方並不多。因此那些五花八門的商鋪大多藏的極為隱蔽。若無熟悉此地的妖獸指路,剛來棱城的宋陽兄弟想順利找到方位簡直是大海撈針。
    好在如今有了向導,宋陽道:“我們想看一看棱城的商鋪。”
    “好勒!客官您幾位坐好,馬上就到。”
    鳳尾雀回答一句,隨後快速駕馭著馱獸在樹幹間穿梭來去。很快便停留在樹枝間一個不起眼的小房間前。
    宋陽四兄弟進去以後才發現這家店的主人也是一頭鳳尾雀。裏麵專門出售一些棱城上生長的低階菌菇。不大的小店裏麵的貨架上擺的滿滿當當的,靈物品質也很不錯。
    他們就商量著買一些備用,飛廣直接大手一揮:“每種都給我來五枚。要最大的!”
    “我們也要一樣的!”飛篁與地龍也忍不住下場。
    “哎呦,客官您稍等。我再去庫房中拿一些!”店裏招呼的雌性鳳尾雀見他們如此大方的把貨架上的靈物買了個精光,高興的連聲音都顫抖起來。
    趁著兄弟們挑靈物的時間,宋陽默默的來到還在咧嘴傻笑的雄性鳳尾雀馱商身邊:“這店是你們族中開設的嗎?”
    這話忽然在耳邊響起,直把雄性鳳尾雀嚇得一踉蹌。但這事也屬實沒什麽好隱瞞的,他汕汕的笑了笑:“讓客官見笑了,我鳳尾雀一族乃是上青碧月鴞族的隨從之一。在隨從裏還過得去,這才攬下了這個店鋪幫主家買賣這靈菇。”
    “你別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看著眼前的鳳尾雀嚇得頭都要挨到腳麵,宋陽無奈的笑出聲,“我隻是想了解一番棱城罷了,你予我說說這幾年生意如何?”
    雄性鳳尾雀見宋陽沒有怪罪或者阻止兄弟們購買靈物的意思,心中高興。他趕忙快速的擦了擦汗水,“唉,客官您是不知!按說我族作為隨從實在不好說主家的壞話,但這上青碧月鴞族實在是太不像樣了些。”
    說罷他小心的瞄了幾眼門外,未見任何妖獸來此才接著悄聲道:“這幾十年來上青碧月鴞族為了讓族裏再多幾頭七階妖獸,不顧靈脈的損耗強行突破。
    誰知到了如今一頭七階妖獸沒增加不說,三株棱樹越發不行了!據上青碧月鴞族裏有些地位的六階妖獸說,這神書不足百年便要死盡了。為了給棱木延壽,這些年來好多數量較多的禽類妖獸都被趕了出去。也不知何時就輪到我了。
    小的原本是想在走之前多積攢一些靈物,可誰知這幾月接手以來,買靈物的妖獸不足五頭。今日也是碰上您兄弟,才有了些許進項!”
    宋陽隻笑眯眯的點點頭,沒有對上青碧月鴞族的作為妄加評測。
    …
    一日的時間,他們一行總算把棱城的商鋪逛了個遍。宋陽對棱城也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認識,以他們今日收集到的信息來看,這座城池恐怕存在的時日不多了!
    回到客棧時,天色已經晚矣。然上傾依然氣急敗壞的在客棧外等待。雖然看起來生氣,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宋陽隱晦的看了對方一眼,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棱城如今既然到了這份兒上,身為城主的上傾此時原本應該竭盡全力的謀求其他七階妖獸的幫助。以求挪移一座靈脈延續棱木的生命,或是爭取能遷入其他城池。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為了自己虛無的麵子隻在門外苦等。
    飛廣與地龍顯然也有些感慨,不過到底是旁人的事。他們也隻是輕歎一聲罷了!倒是飛篁受了棱城敗落的刺激,一會到客棧就風風火火的修煉去了。根本未曾關心上青碧月鴞族之事。
    兩日後,商隊修正完畢。
    出發之際,宋陽意外的見到了上傾的身影。他帶了十幾位族人好似要跟著商隊一同前往下一座城池。較進城之時,今日領隊的犇奎瞧著對上傾和藹了許多,宋陽四兄弟猜測雙方應該是達成了什麽條件。
    幾日後午時,馱獸們剛剛越過一座沙丘不久。商隊又一次不得不停了下來。眼看這一日連往日所走的一半路程都不及,連脾氣最好的地龍都忍不住抱怨出聲:“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沿途的妖獸們是沒完了嗎?一會兒來截道,一會兒來殺妖。怎麽就不能消停消停呢!”
    飛廣無奈扶額:“聽聞這些截道的妖獸十有八九都是禽類。”
    “大哥,你是說這些妖獸是衝著上傾幾個來的?”飛篁雙眼一亮,“我說呢!怎麽一把這幾頭上青碧月鴞捎上,截道的妖獸就多起來。商隊定是被連累了。四弟,你說咱要是把這事告訴犇奎前輩。他能把上青碧月鴞族趕去出嗎?”
    這話都不用此刻發笑的宋陽回答,地龍都說出個一二三四五。
    “那肯定不能啊!這事,你以為犇奎前輩想不到?前輩必定早就知道了,不過先前商隊已經答應了。此時自然不能趕人家走。況且,這兩族目前是合作關係。這點小事,犇奎前輩還承受的起!”
    “哦!這樣啊。”飛篁撓撓頭,“那是我想差了!”
    四妖話音剛落,一頭六階犇雷獸昂首闊步的走了過來。或許是看在宋陽幾個往日的功勞上,態度頗為和善:
    “前方盜匪猖獗,有幾頭六階妖獸實力確實不錯。有犇奎前輩和影刃長老壓陣,你們可要趁此機會切磋一二?”
    宋陽轉頭發現其他的隨隊妖獸也都被強製的征召出列,立馬猜到了犇奎的用意。但他們別無選擇,隻能感激涕零的應下:“多謝前輩給的機會,十幾日來未曾戰鬥。我們正好借機切磋一二!”
    除了宋陽四兄弟,其他隨隊的妖獸大多都是棱城的妖獸。此時聽聞犇奎開口,加之犇雷獸族態度強硬,亦是不情不願的答應下來。
    等到六階犇雷獸走遠,飛篁後知後覺的感覺到有些不對。他還未出聲詢問,飛廣已經迫不及待的在他們兄弟耳邊幽幽道:“犇奎說話可真好聽。不想自己人再有傷亡就讓我們這些散妖上去填。還說什麽給機會,真是好笑!”
    這下子飛篁終於反應過來,“該死,原來他是這個意思!我還當他是好心呢。我們明明給了靈物作為保護費,商隊怎麽能推我們出去送死呢。真是可氣!”
    不過抱怨歸抱怨,他們也不敢得罪犇奎。加上連日來未曾戰鬥,宋陽四妖也想借機活動活動筋骨。四兄弟便嗷嗷叫著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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