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浪子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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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薛家東院。
薛蟠在床上躺了兩日後,總算可以起來了,便開始做一些簡單的健身動作,這是他前世的習慣,也由此前世他的身體一直挺健康。
倒是讓服侍他的大丫鬟秀茹,和幾個小丫鬟看了皆是驚詫不已,不明白薛蟠這是在做什麽。
“爺,你終於醒了,怎麽不先來看看妾啊,妾隻得每日獨守空房,妾覺得好孤獨啊……”
正當薛蟠停下動作,準備洗漱時,一個年輕女子猛然從後麵抱住了他,一團柔軟物體緊貼著他的後背。
這讓薛蟠瞬間老臉一紅,急忙掙脫了這女子的束縛,轉身看著她。
隻見一個容貌清秀的年輕女子,身著粉色紗衣,身前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膚,十五六歲年紀,正淚眼婆娑地看著他,見其可憐的樣子,不由人讓人覺得心疼。
薛蟠則愣在了原地,隨後翻了翻腦中記憶,這才得知,眼前的粉衣女子是前主留下的風流債。
前主‘薛蟠’才十二三歲的時候,就已經知了,又因薛夫人溺愛,並不多管,這‘薛蟠’便越發的驕奢淫逸,府中也養了幾個姬妾,眼前這個粉衣女子,就是其中一個。
明白其中緣由後,薛蟠隻覺得頭皮發麻,作為一個男人,自然是想擁有三妻四妾的,但不代表什麽女人他都可以接受。
就拿眼前的粉衣女子來說,雖然是前主的姬妾,可在此時的薛蟠看來,卻和他沒多大關係。
想了想後,便沉聲說道:
“我有事情要去辦,你回屋好好待著去。”
粉衣女子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複,瞬間愣在了原地,眼見薛蟠真的不再理會自己後,突然開始哭了起來:
“嗚…爺將妾騙來府上,妾原本以為,遇到了好人家,沒想到,竟是負心郎,早知如此,妾就不該信了那些鬼話,妾不活了…”
薛蟠聽了這番話,內心倒是有些愧疚,既然是前身留下的風流債,他頂替了前身,也得替前主處理了這些爛事。
想到這裏,薛蟠便揮手道:
“好了,別哭了,你不是不喜歡住這裏嗎,那今日就拿著身契離開吧,要多少銀子,你自己說!”
粉衣女子聽了這話,瞬間止住了哭聲,隨後睜大眼睛,死死地看著薛蟠:
“爺,你說的可是真的?妾可帶走身契,還能要多少銀子都行?”
薛蟠瞥了她一眼,內心一動,本想說個上限,可到嘴邊的話終究還是收住了,點頭道:
“嗯,你沒聽錯,多少都行!”
粉衣女子眼見於此,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看起來,她之所以願意成為‘薛蟠’的姬妾,為的也不過是銀子而已。
原本想獅子大開口,可又見薛蟠緊盯著自己看,雖沒有什麽特別的眼神,可粉衣女子卻覺得內心壓力巨大,最終艱難豎起一根手指,試探道:
“那就一千兩紋銀,如何?”
說著,又怕薛蟠反悔,急忙接著說道:
“爺剛剛可是親口說了的,多少都行,那就得說話算話!”
薛蟠聽後,挑了挑眉頭,沉默了一會,這才點頭淡淡回道:
“好,一千兩就一千兩,等會我會去跟太太說,你去她那支取銀子即可…”
接著又話鋒一轉:
“不過,拿了銀子,立馬離開,也不得向外人說起你我的關係!”
粉衣女子沒想到薛蟠真的爽快答應了,正喜不自勝,後麵薛蟠的警告,自是點頭不已,哪裏還在乎薛潘說了什麽。
薛蟠見狀,揮了揮手,讓其先退下。
粉衣女子見自己目的達到,也就不再多言,媚笑著扭腰離開了。
一直在一旁看著的丫鬟秀茹忍不住問道:
“少爺,她可是你花了三千兩銀子,在花船上買來的,此後就是你的人了,就算少爺你將她賣了,她也得認,怎的還給她銀子?”
薛蟠聽後,麵色平靜地回道:
“薛家雖門楣不顯,可也不是什麽女子都能進來當姨娘妾室的……”
說著,薛蟠看著秀茹繼續說道:
“等會我走後,你去後院,告訴她們,願意走的,可以拿自己身契以及一千兩銀子立馬離開薛府,若不願走,此後便跟著你當一小丫鬟吧。”
“對了,待她們離開,將後院那些房屋都收拾一遍,空出來給你們當寢屋住也好。”
秀茹看著眼前的少爺,聽著他的吩咐,愣在了原地,久久未反應過來。
雖然薛蟠說話很平靜,可在秀茹心裏,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在她心裏,自己服侍的這位少爺,喜怒無常,而且極為淫惡,別說替她們這些丫鬟著想了,隻要不打罵她們,就算是天幸了。
如今薛蟠不僅大改此前的風範,而且要遣散以前買來淫樂的姬妾?真是性情大變了?
過了好一會,秀茹才反應過來,可薛蟠卻早已經沒了影子。
想著薛蟠剛剛說過,給那些姬妾一千兩銀子,內心又有些不忿和不甘,一千兩銀子,足夠買她這樣的丫鬟七八個了。
可又想到平日裏薛蟠的作風,秀茹站在原地,用貝齒咬了咬自己的紅唇,最終還是照著薛蟠的吩咐去做了。
……
薛府正屋。
梳洗後穿戴整齊的薛蟠,來到了這裏,看到薛夫人後,顫恭敬給她請安:
“孩兒給母親請安。”
薛夫人也沒想到,薛蟠今日竟起得這麽早,還恭敬地給自己請安,滿臉笑容,一把拉住薛蟠的手笑嗬嗬地說道:
“好,我兒終於懂事了,知道孝順為娘了。”
薛蟠則輕輕皺了皺眉頭,說道:
“娘,昨日聽了妹妹之言,今日乃鹽政衙司售賣鹽引最後一日,二叔又盯著這門生意,故,孩兒便想著去廣陵城走一遭,是否能拿下這生意不說,至少也能出門長長見識。”
薛夫人聽了,大感意外,又想著這兩日,薛蟠在床上休養,竟然開始讀書了,一時間隻覺得祖宗顯靈,讓薛蟠‘開竅’了。
暗暗抹了抹眼淚,薛夫人這才笑著說道:
“若是如此,路上小心些,雖廣陵城離咱們金陵城不過七八十裏路,半日便可達到,可也得小心為上,若晚了,便在廣陵住上一日也行。”
“對了,你姨父家的林姑爺,正是如今的廣陵巡鹽禦史,你這次去,可登門拜訪問好,隻是切莫言及官鹽之事。”
薛蟠見薛夫人似乎話中有話,內心一動,本想問個明白,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