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正妾有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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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怡靈一夜都在興奮中度過,直到快五更時,方才入睡。
    等她清醒過來時,已經是晌午時分了,隻見一個富態的夫人帶著一個嫻靜端莊的小姐在她屋中坐著。
    這二人自然就是薛夫人和薛寶釵了。
    那日薛蟠被眾人帶回來時,渾身狼藉,而且還有不少血跡,薛夫人嚇得差點沒昏死過去。
    好在薛蟠當時還醒了一次,安撫了薛夫人幾句,才讓她堪堪穩住心神,急忙吩咐人給薛蟠醫治。
    倒是薛蟠一直記著陶怡靈,囑咐人先給陶怡靈醫治,這讓薛夫人和薛寶釵兩人,對薛蟠帶回的女子,皆是充滿著好奇。
    雖然薛蟠沒有過多的解釋,可薛夫人和薛寶釵兩人都明白,陶怡靈怕是薛蟠十分重視喜愛的,否則,他自己有傷在身,卻還在想著先醫治陶怡靈。
    昨日聽丫鬟說,陶怡靈總算醒了,作為薛府的夫人和小姐,自然也得來關心下。
    陶怡靈也瞬間回過神來,知道眼前二人就是薛蟠的母親和妹妹了,便想著起身來見禮。
    隻是傷未好痊,一動之下,反而讓她疼得呻吟了幾聲。
    薛寶釵見狀,忙過來輕勸:
    “姐姐莫要亂動,聽大夫說,姐姐得好好休養些時日才行。”
    看著薛寶釵絕美容顏,衣著裝飾皆極為講究,處處顯著貴氣和嫻雅,陶怡靈倒是突感幾分自慚形穢來。
    薛夫人也走了過來,滿臉慈祥地說道:
    “你不用如此客氣,把這當做自己家就是,聽蟠兒說,那日若非是你,他可能都活不成了。”
    “即是蟠兒的救命恩人,那便是薛府的尊客,不敢怠慢,就怕你住不慣。”
    陶怡靈聽了這番話,隻覺得內心一陣暖流湧動,眼眸中也不自然地出現了幾分水霧,暗暗壓製住心中情緒,這才接過話道:
    “多謝太太和小姐的關照,小女子受之有愧,說起來,該是我感激薛公子的大恩大德才是,那日正是靠他的才智勇謀,我方能死裏逃生。”
    薛夫人聽了這話,慈祥的笑容更甚了,來到床沿邊上,拉過陶怡靈的手,聞聲勸說:
    “你快別這般想,蟠兒說過,是你救了他,該是我們薛家報恩…總之,你就好好在這裏休養便是,待身子養好,什麽都是好的。”
    說話間,薛夫人仔細地打量著陶怡靈,見其容貌秀美,身前飽滿曲線,想來是個好生養的女子,便更為滿意了。
    陶怡靈見薛夫人似乎在審視自己,內心一陣猛跳,低著眼眉,通紅臉頰。
    這時隻聽一陣腳步聲從外頭傳來,接著便看到薛蟠大步從外麵走了進來。
    薛蟠沒想到薛夫人和薛寶釵兩人也在,愣了一下後,急忙過來給薛夫人請安,又朝著薛寶釵笑了笑,薛寶釵則回了一禮,輕喚‘兄長’。
    陶怡靈見他們一家如此和睦,倒是沒來由地有些羨慕,心裏想著,若是自己也是其中一個該多好。
    轉瞬間,陶怡靈回過神來,再次羞紅了臉,低下頭來,暗道自己怎麽這般不知羞了。
    心裏又想著多看一眼自己的愛郎,便忍不住微微抬頭,這時薛蟠也正好望了過來,四目相對,陶怡靈一時間倒是癡了。
    還是薛寶釵開口說話時,陶怡靈方醒悟過來,急忙別開臉去,聽著薛寶釵說著什麽。
    “娘,哥哥,咱們還是別打擾陶姐姐休養了,這會子她才剛剛醒來呢,想來還有些困倦。”
    薛寶釵的提醒,也讓薛蟠反應了過來,臉色訕訕地點了點頭,也不敢和陶怡靈說話,自己先退了出去。
    薛夫人和薛寶釵兩人見此,忍俊不禁地對視一眼,隨後薛寶釵朝著陶怡靈說了一句,便攙扶著薛夫人也離開了這屋子。
    三人來到外間正屋內,薛夫人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上,看著薛蟠問道:
    “蟠兒,你可親口說過的,要改過自新,怎的又帶回來一個女子?這次你打算怎麽辦啊?”
    薛寶釵則拿著秀帕抿嘴偷笑,她明白薛夫人這是在拿話詐薛蟠呢。
    而薛蟠則羞赧地回道:
    “娘,這個…和以前的那些不同……兒子…兒子是真心喜歡她。”
    薛夫人聽了,心下一喜,臉色則依舊不變,又問道:
    “哦?真心喜歡?那是準備娶她為妻?”
    薛蟠正準備點頭時,隻見薛夫人冷冽的目光望了過來,薛蟠倏然一驚,疑惑地看向了薛夫人。
    薛夫人輕聲說道:
    “薛家自你祖父起,也算是書香門第,你父親雖無實權在身,卻也掛了一個戶部主事頭銜。”
    “更別說你舅舅家、姨父家皆是一等一的勳貴豪門,你若娶妻,不說門當戶對,最起碼也得是官家小姐,這陶姑娘不過是鄉下丫頭,你當真要娶她為正妻?”
    薛蟠聽了這話,內心再次一驚,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所處的時代,可是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門當戶對的。
    若薛夫人不同意他娶陶怡靈,那他也無法反抗。
    又感覺到薛寶釵似乎一直在看著他,薛蟠便回望了薛寶釵一眼,見她似笑非笑,便忍不住問道:
    “妹妹,你可有什麽話要提點我的?”
    薛寶釵輕輕抿嘴,笑道:
    “哥哥此前如此聰慧,怎的這會子倒是糊塗起來了?”
    說著,薛寶釵直盯著薛蟠,杏眸微閃,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想明白。
    薛蟠聽了這話,內心一動,又看了看上首的薛夫人,見薛夫人端坐在椅子上,長輩架子倒是很足。
    不過,薛蟠倒看出了薛夫人幾分寬鬆開明之意,突然明白了過來:
    “娘,您的意思是,怡靈她就算要過門,隻能是妾室對嗎?”
    薛夫人見薛蟠總算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微微點頭:
    “沒錯,你若想娶她過門,隻得當妾室,不可為正室,你可明白其中的道理?”
    薛蟠聽了,臉色微變,怔在了原地,暗自思索了一會後,問道:
    “娘,若是我要強行娶她為正妻呢?”
    薛夫人沒想到薛蟠竟然會問出這樣的話來,臉色一沉:
    “若是如此,那你就別認我這個娘了,同時等著被其他人家笑話吧,看你舅舅和姨父會如何指責於你,怕是其他的族人也會因此離你而去!”
    其實薛蟠隻是試探著問一句,他不是什麽神人聖人,並沒打算和這個世界的世俗做對抗。
    而且薛夫人如此反應,也是他無法接受的,他不想因此讓家宅不寧,若真心對待陶怡靈,倒是可以將其當做正妻來看待。
    不過由此,也讓薛蟠暗暗思索著,他未來的正妻人選,難道依舊是書中的夏金桂?
    想起書中對夏金桂的描寫,薛蟠在心裏猛然搖頭,覺得還不如讓陶怡靈做正室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