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親王祖孫貴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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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忠王的勸說,文南郡主是聽在了心裏去的,她其實並不是太在乎自己哥哥唐韜會不會成為駙馬。
她隻是想著,讓唐韜在世人麵前露臉,讓人見識見識她們忠王府世子多厲害。
唐韜和文南郡主算是忠王府的第三代了,往上是他們的父親。
按理說,唐韜是忠王世子孫,唐韜父親才是忠王世子,不過,唐韜父親自己放棄了繼承爵位,直接給了兒子,故此唐韜就成了忠王府的世子。
至於文南郡主,則是早些時候,受皇家器重和喜愛才封的郡主,而且是有封號的郡主,比之一般公主身份還要高貴一分。
“祖父,您說言極是,隻是孫女想著哥哥在世人麵前大放異彩,也好看看咱們忠王府的風采。”
“不過,既然祖父這般說,哥哥又有自己的心上人了,孫女覺得,哥哥就沒必要去參加那盛會了。”
這時文南郡主臉色落寞地說著。
忠王聽了,嗬嗬一笑:
“傻孩子,你啊……就是想得太好,又想得太簡單……”
文南郡主聞言,驚疑地看著忠王,不明白這話什麽意思。
忠王則接著解釋:
“京城中,多年未曾有過這樣的盛會了,正如你所言,這是一個向世人展示咱們忠王府風采的時候。”
“到時候,京中權貴都會去參加,咱們家自然也不例外,你哥哥不僅要去,而且還得像你說的一樣,在世人麵前好好露露臉。”
文南郡主聽了這話,似乎覺得有些前後矛盾了,急忙問道:
“祖父,您剛剛還說凝玥的駙馬不好做呢,為何還要哥哥去參選?”
忠王笑了笑:
“哈哈,這並不衝突啊,你以為你哥哥一上去,大放異彩,凝玥公主就會選他為駙馬?”
說著,微微搖頭,又接著說道:
“你和凝玥公主是一般年齡,對她應該很了解才是,老夫聽聞,她似乎並不想出宮,可這次礙於聖人和皇上的壓力,這才不得不出宮了。”
“況且,你哥哥雖說是咱們家的麟子,可其他權貴家的公子未必就差多少,更別說,還會有一些才俊公子出現,凝玥公主到底喜歡怎樣的,誰人能知呢?”
這番解釋,讓文南郡主愣住了。
回想一下,凝玥公主的脾性確實古怪,讓人捉摸不透,她哥哥唐韜雖說文武雙全,一表人才,未必就會被凝玥公主看中。
就在文南郡主暗自思索之時,唐韜從外頭走了進來,先看一眼文南郡主,隨即立馬恭敬地給忠王行禮。
忠王滿臉慈祥地擺了擺手,問道:
“韜兒,聽你妹妹說,你才見人家兩眼,就喜歡上了,可有此事?”
這話一出,唐韜頓時內心冰涼,臉色微微發白,往文南郡主身上看了一眼後,低頭回應:
“祖父切莫聽妹妹瞎說,孫兒又豈是這般虛浮之人,也沒看上什麽人。”
文南郡主回過神來,正準備駁斥時,卻被忠王揮手製止了,看著唐韜,滿臉笑容:
“韜兒,我知你心中的忌諱,不過咱們家不用忌諱什麽,隻要不是賤籍奴籍等,老夫都支持你的。”
唐韜聽了這話,猛然抬頭,內心一陣欣喜:
“祖父,您說的可當真?”
忠王再次嗬嗬一笑:
“你看,你還說自己沒看上人家,老夫不過詐你一詐,你就不打自招了……哈哈。”
唐韜聞言,內心再次變得低落起來,又見忠王似乎在嘲笑他,情緒極為複雜,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忠王見他如此,止住了笑容,微微擺手道:
“好了,不逗你,老夫剛剛說的自然都是真的。”
這話一出,唐韜滿臉驚喜,激動得身體都有些微顫。
文南郡主見此,忍不住揶揄道:
“哥哥,你才見人家第二次,就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
唐韜聞言,又瞬間變得羞赧起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解釋。
“好了,她在哪呢?讓祖父也看看,能被你這個心高氣傲的人看中?”
忠王也跟著笑嗬嗬地問道。
唐韜反應了過來,急忙回應:
“她就在外頭,既然祖父要見她,孫兒這就帶她進來見您。”
說完,唐韜也沒了往日的沉穩,風風火火地走了出去。
文南郡主見他如此急迫,忍不住抿嘴偷笑起來。
沒一會,唐韜就領著薛寶釵進來了。
薛寶釵原本內心還算平靜,雖不知這裏是何處,不過見唐韜並未讓她進去,而是在外頭等著,就已經猜到,定然是唐韜的長輩了。
想著在外頭等一會,待文南郡主出來,她跟著離開就是。
可沒想到,唐韜一會又出來,還說請她進去,唐韜的祖父要見她。
雖然是頭一次來忠王府,可薛寶釵卻也明白,唐韜的祖父,就是這座偌大王府的主人,忠王。
早在家中時,薛蟠就告知了她,有關忠王府的一些情況。
知道這忠王如今雖年歲頗大,卻是三朝重臣,又是皇室宗親,如今不僅是親王爵位,還是宗人府宗正,可謂是朝廷內實權在握的王爺。
唐韜說讓她去見忠王,原本平靜的內心,瞬間變得緊張起來,而且她看唐韜神色,似乎忠王要見她,還有因為別的原因,內心更加忐忑不安了。
不過,就算再怎麽緊張不安,此刻也得跟著進去。
忠王見唐韜領著一個女子進來,遠遠看去,這女子端莊嫻雅,儀態萬方,和唐韜站在一起,倒像是天生一對,郎才女貌。
這初看之下,忠王便已經十分滿意了,臉上一片欣慰之色,覺得唐韜的人生大事,總算是有了著落。
眼見薛寶釵要給自己行大禮,忠王便立馬示意文南郡主去製止,又笑嗬嗬地說道:
“不用如此客氣,既然是文南的侍讀,將這裏當自己家一樣……”
說著,忠王又詢問起薛寶釵什麽家世來。
薛寶釵不敢抬頭看他,好在文南郡主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逐漸安穩下來,落落大方地說出了自己的家世。
“哦?紫薇舍人薛公之後?你…你是薛蟠的妹妹?”
忠王聽了,滿臉驚詫地問道。
薛寶釵也是有些驚疑,微微抬眉看了一眼忠王,又低著頭回應:
“回王爺,臣女祖父正是薛公,家兄薛蟠,王爺可是見過家兄?竟知他名諱?”
忠王失神片刻後,笑嗬嗬說道:
“未曾見過你兄長,不過卻聽過他,正想著過些日子見見他呢,沒想到本王倒先見到了他妹妹了。”
一旁的唐韜聽得奇了,接過話問道:
“祖父,你曾聽過薛蟠?這是何故?”
忠王卻不多解釋,隻看著薛寶釵道:
“明兒你來王府時,讓你兄長務必也來一趟,就說本王有話要對他說。”
這個要求,讓薛寶釵內心微驚,想也沒想便應承了下來。
忠王知薛寶釵不能一直待在這裏,便讓文南郡主帶著薛寶釵先離開,留下了唐韜。
唐韜目送著薛寶釵二人離開,眼底閃過幾分不舍和癡愣。
“唉……真是癡兒!”
忠王見他如此,忍不住輕歎了一聲。
唐韜驚醒了過來,臉上一陣羞赧之色。
忠王眯著眼睛,看了看唐韜後,問道:
“你打算這次凝玥公主選駙馬的盛會上,奪得什麽名次?”
唐韜聞言,下意識回道:
“祖父,孫兒……孫兒不打算參加了。”
忠王愣了一下後,斥責道:
“糊塗!”
唐韜臉色微變,不解地看著忠王。
忠王收起了剛剛的慈祥神色,滿臉嚴肅,又帶著幾分威嚴,問道:
“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問你,咱們家除了你能上場外,可還有其他人能夠在世人麵前露臉的?”
唐韜茫然地搖了搖頭,依舊不明白。
忠王則瞪了他一眼,接著說道:
“你父親,終日縮在家中,沒個樣子,這次凝玥公主選駙馬的盛會,看似隻是選駙馬,其實是咱們京中權貴的對碰。”
“上個月,江南勳貴黨派,擺出了那麽大的架勢,四王八公,十幾家侯府伯府,一起出現,他們就是為了讓世人看看,他們江南勳貴黨派,沒有落敗,還有氣勢存在。”
“本王老了,咱們家總得有人接手,如今這個情勢,本王現在可以不對付他們,可賈家這等忘恩負義,胡作非為之家,總得收拾。”
“更別說,還有皇帝,忠順王等,早就等著本王下台了。”
說到這裏時,忠王蒼老的麵容上,皆是歲月的痕跡,卻顯得極為嚴峻和威勢凜然。
唐韜聽後,內心一陣猛跳,怔然地看著忠王,訥訥地說道:
“如此說來,這次凝玥公主選駙馬的盛會,是咱們家顯露的時機?”
忠王見他總算明白了過來,微微點頭:
“沒錯,他們江南勳貴黨派可以一起露臉,展示他們的威風,咱們家也一樣可以,展示咱們忠王府的威勢,免得以為咱們忠王府畏懼了他們。”
說到這裏,忠王停頓了須臾,又看著唐韜,接著低聲說道:
“其實,這次皇帝不僅僅是為了凝玥公主而選駙馬,他是想著選出棟梁之才,送去邊疆培養成將軍!”
唐韜聽了這話,滿臉驚詫:
“祖父,此話何意?”
忠王歎了歎氣:
“這兩年,西羯人一直在西海騷擾我大周,時不時派大軍掠過邊境,一副就要開打的樣子。”
“皇帝才剛登基兩年,皇位還未曾穩固,未免倉促應對,隻得先提拔了王家的王子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