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麵和賠禮告禦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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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薛蟠說起的緣由,唐玥一時間不知該認同還是反駁,如果認同,就說明她真將薛蟠當做了一個可以隨意擺弄之人。
    可若是反駁,那又不符合她的性子和本意。
    薛蟠見她一時間沉默了起來,挑了挑眉頭,繼續說道:
    “既然公主不回,那我就當默認了。”
    又問道:
    “我第二個問題,想請問公主如何安排我和妤兒以及靈兒?”
    這個疑問讓唐玥驚醒了過來,下意識裏還沒明白薛蟠說的什麽意思,待仔細思索一下後,方才明白。
    眼眸微凝,盯著薛蟠回道:
    “她們自然可以和你單獨住一起,而且可以同住公主府。”
    薛蟠聽了,微微點頭,又接著問道: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公主是打算效仿聖人麽?”
    唐玥怎麽也沒想到薛蟠,竟然會問出這個問題,霎時臉色微變,眼底下意識閃過幾分驚慌。
    過了半響,唐玥這才穩住自己的心神,睜大眼眸,死死地看著薛蟠,反問:
    “駙馬為何有這樣的疑問?”
    薛蟠躬身回應:
    “回公主,這些都是我從各處聽來的消息,綜合而來後,得出了結論。”
    唐玥眼眸一閃,輕啟櫻唇:
    “各處聽來的?是妤姐姐那裏聽來的吧?”
    薛蟠不否認也不認同,平靜地回道:
    “公主若要這麽認為也可,我隻想知公主是否有這個心思?”
    唐玥秀眉緊鎖,玉容上一片凝重,看著薛蟠不說話了。
    屋中陷入了短暫的沉寂,過了好一會,才聽唐玥反問:
    “本公主有沒有這個心思,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薛蟠回道:
    “自然很重要,若是公主有此心,那我就得提前準備後路,若是沒有,我便可安生的當這個駙馬。”
    聽到薛蟠如此冷漠無情的話,唐玥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怒氣來,胸口微微上下起伏著,暗咬銀牙,盯著薛蟠,沉聲說道:
    “你放心,本公主絕不會連累你!”
    薛蟠聽了,恭敬行禮:
    “如此甚好。”
    唐玥見他如此,恨得牙根疼,不過,很快她又恢複了最初的神色,冷然地說道:
    “除此之外,你可還有什麽要說的?”
    薛蟠微微搖頭: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疑問。”
    唐玥聞言,俏臉一沉,秀眉微擰,輕哼:
    “哼,有關那對年輕夫婦的事情,你也不想和本公主說嗎?”
    這話讓薛蟠忍不住挑了挑眉頭,目光來到了唐玥身上,眼底閃過幾分驚訝,問道:
    “公主知道此事?”
    見薛蟠露出了幾分詫異的神色,唐玥心中滿是傲嬌,又接著輕哼:
    “哼,你別誤會,是妤姐姐回來後跟我說的。”
    這話薛蟠自然不信,他對南宮妤還是挺信任的,知道南宮妤不會輕易將他們之間的事情告訴別人。
    唐玥不過是借南宮妤來掩飾而已,同時,唐玥知道此事,薛蟠也不覺得意外,隻是想到,唐玥竟然在暗中關心自己,內心突然微微有些感觸。
    遲疑半響後,薛蟠平靜地回應:
    “多謝公主關心,此事我自會處理好,無須公主費心。”
    唐玥聽後,愣了愣,隨即撇嘴:
    “本公主才懶得費心,隻是不想因你而影響到了我而已。”
    這話說完,薛蟠沉默不語了,似乎已經沒什麽要說的。
    唐玥見他不回話,臉色再次一沉,起身說道:
    “既再無多話,我便回宮了。”
    說完,也不理會薛蟠會有怎樣的反應,先離開了這屋子。
    屋外,薛夫人幾人皆是豎起耳朵聽屋中兩人的對話,隻可惜二人說話聲並不大,在屋外聽不著。
    這會看到唐玥突然出來,幾人皆是愣了一下,隨即薛夫人便立馬笑嗬嗬地問薛蟠有沒有忤逆她之類的話。
    唐玥見她們如此,俏臉上出現了幾分羞澀,又陪笑著回應薛夫人的問題,看得出來,她對薛夫人是十分的敬重。
    目送著唐玥上了鸞駕離開後,薛蟠一家這才轉而回頭進府。
    可沒過多久,前來拜訪的客人絡繹不絕,薛蟠隻得麵露笑容迎接陪說。
    直到天黑,這初一日的客人才算是逐漸少了。
    深夜,躺在床上的薛蟠,總算可以長舒一口氣了,也知道這是他擁有權勢後帶來體現。
    一旁的陶怡靈知道今日薛蟠累了,一直在替他揉捏著身體各處,好讓他感覺舒適一些。
    薛蟠則想起了南宮妤所言,便朝著陶怡靈附耳說起了什麽來。
    陶怡靈聽後,臉色微紅,疑惑道:
    “相公說的可是真的?可妾卻覺得…她…她……”
    說著,陶怡靈向薛蟠低聲解釋著她的見解。
    薛蟠聞言,微微搖頭:
    “不好說,畢竟是後宮長大,身邊多是女子,可若是妤兒說的沒錯,許是……”
    陶怡靈輕眨眼眸,笑著回應:
    “若是如此,那妾倒是可以鬆一口氣了。”
    一邊說,陶怡靈又一邊想著,待薛蟠和唐玥大婚後,她得好好試探一番才行,確認唐玥是不是南宮妤所說的狀態。
    …
    大年初二日,薛蟠一家便出門拜訪各家親戚,一晃而過。
    初三日,薛蟠本想著去拜訪曾德軒、魏達誌等人,卻沒想到,黎夫人領著唐韜和文南郡主兩人,親自來到了他們府上。
    薛蟠便隻得在家中陪著,也知道這是忠王對他的承諾,黎夫人更是當麵賠禮,直說自己當時老糊塗了,讓薛蟠不要往心裏去。
    既然黎夫人都親自賠禮了,薛蟠自然也沒什麽好說的,急忙回說無事,也跟著賠禮說,當初他也有不對。
    隨著薛蟠的賠禮,此前兩家的隔閡也算是徹底消散,黎夫人又向薛夫人提及了唐韜和薛寶釵的婚事。
    薛夫人自然是一萬個願意,見唐韜不僅豐神俊朗,而且有禮有節,又是王府世子,很是滿意。
    初三日在家陪了唐韜他們,初四日,唐韜便去拜訪了曾德軒等一眾人。
    初五日依舊在家陪客,初六日,就聽到了一個預料之中的消息。
    容星橋夫婦這日一早,竟然去了承天門前,敲起了登聞鼓,準備告禦狀。
    朝廷現在還在罷廷期間,要等十五日才會重啟,不過,這期間一些重要事情,依舊需要處理。
    如果有人在這時候敲登聞鼓,就說明天下不太平,因此,一般情況下,就算有人要告禦狀,也會拖到朝儀重開之時。
    更多的時候,登聞鼓隻是一個擺設,因為沒有哪個地方官員,願意看到有自己治下的人來京城告禦狀。
    而按照規定,不論是否有冤屈,敢敲鼓者,先打二十杖棍,撐過了之後,再說冤屈。
    地方上消息靈通的官員,一般不會讓告狀的人來到京城,更別說敲擊登聞鼓了。
    可如果就是京城本地的百姓,即便有什麽天大冤屈,京兆府層麵就能解決了,基本不會有人去敲登聞鼓。
    今日大年初六,就有人敲響了登聞鼓,不僅驚動了皇宮內值守的內侍,貞康皇帝聽了也是大驚,親自接手此事。
    容星橋挨過了二十杖棍後,被人抬著來到了貞康皇帝麵前。
    貞康皇帝臉色陰沉著詢問他,有何冤屈。
    眼下正是萬家燈火,闔家團聚,天下同喜同樂之時,有人竟然要來敲擊登聞鼓,貞康皇帝還是很不願意看到的。
    可這登聞鼓設立,就是給無法申冤的百姓一條直達天聽的路子,貞康皇帝即便再怎麽不滿,也得耐著性子審訊。
    被打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容星橋,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狀紙,同時虛弱地乞求:
    “草民冤屈,皆在這狀紙上,望皇上替草民做主!”
    一旁的內侍立馬接了過來,恭敬遞給了貞康皇帝。
    貞康皇帝陰沉著臉色,看起了狀紙。
    待看到狀紙上寫著狀告薛蟠、以及賈家時,貞康皇帝直皺眉頭。
    他一眼就看出了,這份狀紙,是衝著薛蟠而去的,心中頗為複雜。
    既高興,又頗為擔憂,同時還有幾分惱怒。
    高興是因為還有人針對薛蟠,擔憂則是因為,貞康皇帝知道,薛蟠‘狡猾奸詐’,這個要對付薛蟠的人,恐怕沒這麽容易達成目標。
    惱怒是因為這個人竟然利用他來對付薛蟠,如果薛蟠背後沒人,貞康皇帝覺得,他這個皇帝自然可以隨意處置薛蟠。
    可眼下朝堂上的人,誰人不知,薛蟠背後站著的是鳳儀女皇。
    如果貞康皇帝接了狀紙,嚴懲薛蟠,這無異於直接向鳳儀女皇‘宣戰’,撕破臉皮。
    可眼下投鼠忌器的貞康皇帝,還未做好充分的準備,並不想和鳳儀女皇這時候就撕破臉皮。
    更讓貞康皇帝惱怒的是,薛蟠再怎麽說也是京兆府的同知,有冤情大可以去京兆府,卻直接來他這裏告禦狀。
    另外,他賜封賈元春為妃,才沒過多久,就有人狀告賈家,好似直接衝著他這個皇帝來的。
    於是貞康皇帝越看越惱火,至於苦主容星橋在狀紙上說的冤屈,在貞康皇帝看來,已經不算什麽事情了。
    而且事實也正是如此,容星橋狀告薛蟠的理由是,薛蟠明知賈家放印子錢,卻因賈家是他的親戚,所以置之不理,放任不管。
    而狀告賈家的理由,就是此前南宮妤提醒薛蟠的,太祖皇帝立下的規定,不允許民間任何人家放印子錢,即便是親王府,一樣要獲罪。
    因而,容星橋請求貞康皇帝嚴懲薛蟠,同時查封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