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事情發酵各方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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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夫人見王熙鳳竟然見都不見自己了,並且沒有打算還銀子的意思,便氣極了。
正巧聽到了小丫鬟和平兒的對話,瞬間有了主意。
出了榮國府後,夏夫人當即回家,讓人取了銀子出來,準備親自去宮中走關係告狀。
既然別人都可以去皇帝麵前告狀,她們夏家還掛著一個‘皇商’的名頭,自然更可以了。
一番走動打點,花了夏夫人上千兩銀子,心疼不已,可為了爭一口氣,這次夏夫人不得不大方起來。
皇宮內苑,名為景宜宮的宮殿裏,一個容貌秀美,體態端莊,略顯得雍容華貴的年輕女子,正坐在殿內,聽著下麵內侍的回稟。
“啟稟娘娘,小人剛剛聽聞,那夏家正往宮裏四處使銀子,求著向皇後娘娘申冤呢,狀告賈府。”
底下一個小太監恭敬地說著。
年輕女子身著紅色鳳袍長衣,聽了這話時,忍不住緊鎖秀眉,接著問道:
“可知道夏家要申的是什麽冤?”
小太監則茫然搖頭:
“小人亦不知。”
女子麵露幾分失望,揮手讓其繼續去打聽。
小太監恭敬應承,退了出去。
這時一個宮女,緩步來到女子身邊,低聲說道:
“小姐,莫不是家中出了什麽事?”
這略顯得雍容華貴的女子,便是剛被封妃的賈元春,眼下說話的宮女,是她從家中帶進來的丫鬟,原本是有四個的,如今隻剩這一個貼身丫鬟了。
隻見賈元春滿臉擔憂,心想著會出何事,思索了好一會,吩咐這貼身丫鬟,去將貞康皇帝賞賜的一些東西拿出來,準備送給掌著出入的大太監夏秉忠。
夏秉忠為六宮都太監,掌著後宮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並且出入傳消息,都得經過他同意。
雖說賈元春眼下是後宮四妃之一,身份極為尊貴,可也不能隨意破壞規矩。
貼身丫鬟卻有些遲疑:
“小姐,這可是皇上賞賜的,怎能……”
賈元春則無奈地說道:
“眼下隻能如此了,希望事情並不大,否則,還得讓家中準備銀兩上下打點。”
既然聽到有人準備狀告賈家,賈元春倒並不是擔憂賈家會輸官司,而是怕好不容易得來的恩寵就這麽沒了。
為了在宮內出人頭地,她在這裏已經待了快三年了,她自然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才出頭的勢頭,就這麽沒了,
貼身丫鬟見她心意已決,便不再多勸,立馬去做了。
送了禮之後,賈元春聽到了更多的消息,得知竟然是因王熙鳳而起時,多少有些意外。
而這時,她也知道外廷有人狀告王熙鳳放印子錢,連同薛蟠也一起狀告了。
薛蟠是她的姨表弟,早先聽到薛蟠竟然成為駙馬時,心裏多少還有一些驚詫,不過隨之而來的卻是驚喜,這意味著賈家又多了一個身份尊貴的親戚。
這時聽說有人連同薛蟠和賈家一起狀告了,賈元春也暗暗替薛蟠擔憂起來,心想著要不要派人去明月殿告知凝玥公主一聲。
思索了許久後,她還是沒有這麽做,而是派了兩撥人出宮,一者去賈家詢問具體情況,並且安撫家人。
二者派去詢問薛蟠,是否有應對之法。
這會已經打點過夏秉忠,她自然可以派人出宮傳話了。
…
且不說賈家得知貴妃問話,而亂做一團,先說薛蟠,在見到賈元春派來的人詢問後,還是頗為驚疑的。
若非這時候賈元春主動派人來問他話,他都忘了,在貞康皇帝身邊,還有一個他的姨表姐貴妃。
微微驚疑過後,薛蟠便頗為輕鬆地向這傳話太監說起了自己的態度:
“還煩請公公回去回稟貴妃娘娘,就說此事不用貴妃娘娘操心,本駙馬可應對,至於狀告榮國府,就更不用擔心了,隻因此事牽涉到了我,因而搭上了榮國府。”
薛蟠不好將事情講得太透徹,畢竟這事隻是和他有關,說透了對賈元春來說,未必是什麽好事。
待說完後,薛蟠讓人準備的豐厚的跑腿費給這傳話太監,這傳話太監見薛蟠如此豪氣,滿臉堆笑,諂媚地回了幾句後,便匆匆離開了。
就在這時,又有傳旨的內侍來了,這次來的是傳鳳儀女皇口諭的內侍,讓薛蟠立馬進宮去見她。
薛蟠自然不敢違逆,換了一身衣裳後,便跟著進了皇宮,來到了慈明宮內。
因這會新年剛過,薛蟠拜見鳳儀女皇時,便多了幾分恭敬,也說了不少好話。
鳳儀女皇滿臉慈眉善目,微微擺手笑著說道:
“不用這般客氣了,來人,賜座。”
薛蟠沒想到鳳儀女皇竟然還讓他坐下,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又忍不住看了看鳳儀女皇身邊,俏麗多姿,且一直在看著他的南宮妤。
鳳儀女皇挑了挑眉頭,目光在二人之間穿梭了一下後,接著問道:
“聽聞有人這時候狀告你,可是被什麽人給惦記了?”
眼下鳳儀女皇是薛蟠的長輩不說,也算是薛蟠的背後靠山,因此,薛蟠也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將事情說了出來。
鳳儀女皇聽了,笑容消散,變得有些陰沉起來,冷哼道:
“哼!看來這背後操控之人,還真是愚蠢到家了,竟然敢揪著這樣的事情不放。”
一旁的南宮妤適時幫腔道:
“聖人,如果按照律法來說,放印子錢確實有大罪,可如今民間哪裏還能禁得住?”
這話讓鳳儀女皇不由得瞥了一眼南宮妤,見她神色平靜,又看向了薛蟠,問道:
“那你可想好了應對之法?”
薛蟠恭敬回應:
“回母後,兒臣已經想好了應對之法……”
說著,薛蟠將此前和南宮妤商議好的辦法說了出來。
站在鳳儀女皇身邊的南宮妤,一邊聽,一邊露出了幾分甜蜜神色,因為她突然想起,那日在馬車內的情形了。
待薛蟠說完,鳳儀女皇忍不住滿意地點了點頭:
“好,夠狠,也夠決絕,麵對敵人,就該如此做。”
話音剛落,唐玥便走了進來,先看看一眼薛蟠,隨後來到鳳儀女皇身邊,親切地問好。
鳳儀女皇又麵露幾分慈愛,看著唐玥說道:
“你的駙馬來了,還不快先跟他打聲招呼?”
麵對鳳儀女皇的要求,唐玥即便有幾分無奈,也隻得照做。
於是薛蟠和唐玥二人,表麵上顯得熱情地寒暄了一番,一切似乎都顯得很有默契,讓鳳儀女皇看了,臉上笑容瞬間恢複如初,又說道:
“難得你今日入宮來,別急著走了,陪我用膳再走吧。”
薛蟠自是沒什麽理由拒絕,倒是唐玥下意識撇了撇嘴,眉頭緊蹙。
……
陪著鳳儀女皇吃了晚膳,又說了一會話後,薛蟠便告退,剛出了慈明宮,就被一個小太監攔住去路了。
這小太監是替賈元春傳話的,問薛蟠願不願意去一趟賈家,傳達她的話。
薛蟠倒沒想到,賈元春竟然想讓自己去替她傳話,微微思索一下後,薛蟠倒是明白了她的用意。
如果是派太監去傳話,作用或許減半,可如果薛蟠這個駙馬親自,自然是事半功倍了。
於是薛蟠便回說願意,不敢違逆貴妃的口諭。
傳話太監見他同意了,便將賈元春要說的話告知了薛蟠。
薛蟠聽了,心中一陣感觸,隻覺得賈元春未免也太無私了一些,竟然全然是為了賈家著想。
感觸了一番後,薛蟠便恭敬地答應了,再次動身出宮。
因得了賈元春的話,薛蟠便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朝著榮國府而去。
這時的榮國府已經恢複了最初的平靜,再無此前的熱鬧和喜慶,卻也沒有亂作一團了。
得知薛蟠來了,賈政親自迎了出來,薛蟠說明來意後,賈政大驚,急忙準備聽貴妃示下。
但薛蟠卻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說要當著賈母的麵說出來,同時包括賈赦等人在內。
賈政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又去將賈赦等人都叫了出來,一起來到了賈母院。
這日因聽到貞康皇帝的傳話,王熙鳳嚇得昏死過去,讓賈母神色陰沉,心頭感覺亂糟糟的。
好在先前賈元春已經派了人來傳話,安撫她們,才讓賈母稍稍安了心。
而且她也知道,這事還涉及了薛蟠,薛蟠如今可是駙馬,按理說不用太過於擔心。
不過,總歸是糟心事,因而到了晚間,賈母神色懨懨,也沒什麽吃飯的胃口。
往日裏歡聲笑語的正廳裏,顯得沉寂得嚇人,賈母對往日的趣事也提不起任何興致,便準備早早睡覺。
待聽到小丫鬟來通稟,說是薛蟠來了,還帶著賈元春的口諭一起來的,賈母瞬間提起了精神來,坐直身子,等待薛蟠出現。
這時賈政引著賈赦等人,也都一起來到了這裏,賈母見狀,知道貴妃定有什麽重要囑咐,便讓賈寶玉等人,也都一一來此聽著。
不一會,正廳裏便顯得有些熱鬧,眾人都看著居中站著的薛蟠,就連王夫人也是盯著他看,再無半點輕視。
薛蟠先給賈母行了禮,又環顧四周,見賈家一眾主子基本都在了,便沉聲說起了賈元春讓他代傳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