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船度日聽雪閣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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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薛蟠相比起來,一起南下的賈璉就清苦許多了,王熙鳳對他看得緊,就算是通房丫鬟平兒,他都沒機會下手,因而在他身邊除了小廝,竟連一個丫鬟都沒有。
眼看著薛蟠身邊嬌妻美婢,盡享齊人之福,賈璉可謂是羨慕嫉妒恨,又知如今薛蟠身份比他高貴不知多少,而且薛蟠對他也是冷淡,他便也隻能拿身邊兩個清秀的小廝來消火了。
每當官船靠岸停歇補給時,賈璉都要帶著人去沿岸城池胡混一番。
實在是薛蟠的齊人之福,讓他嫉妒得都要發瘋了,若不下船找女人,怕是還沒到南邊,就先瘋了。
也因此,賈璉暗暗想著,一到南邊就立馬下船,待拿到了林海的家產,就要在廣陵城裏好好瀟灑幾回。
對於賈璉的一舉一動,薛蟠都看在眼裏,整隻官船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想要知道賈璉做了什麽,更是不難。
同時,薛蟠也知道,賈母派賈璉陪著林黛玉南下,雖有不放下林黛玉的意思,但最主要的,恐怕還是為了林家的家產二來。
去年他和林海交談時,林海對他就有幾分托孤之意,如今既然已經和林黛玉相認兄妹,薛蟠自然不會讓賈家脫掉林海留給林黛玉的遺產。
對於賈璉這個花花公子,薛蟠自然有的是辦法應對,不過是忽悠加誘惑了,因此對其也沒太放在心上。
現在他關注的,自然還是以貞康皇帝派出的人為主,在離開京城沒多久,唐玥的信也送到他手中,告知他,貞康皇帝派出的人,是忠順王府世子唐武炎。
聽到是唐武炎南下後,薛蟠內心多少有些膩歪,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看來這次他和唐武炎要在南邊來一場狠鬥了。
薛蟠自然知道,忠順王父子,怕是將他當做了眼中釘肉中刺的,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因此,薛蟠便明白,這次南下的事情,恐怕會很血腥,甚至是你死我活了。
好在南宮妤早就替他想好了計策,薛蟠相信,最後的贏家自然是他。
和南宮妤她們風花雪月的同時,薛蟠也一直在關注著金陵城傳來的消息,卻也並不著急。
……
……
京城。
公主府。
唐玥每日要麽出門去其他公主那裏串門,要麽就是坐在府中,聽著暗中傳來的消息。
“回公主,駙馬的官船目前到了豫州境內,駙馬沒做什麽,每日就在船內陪著女眷,幾乎不怎麽下船。”
“倒是那賈家跟隨著的爺們,名賈璉的,每次船一停靠,就會立馬下船去青樓裏尋花問柳。”
聽到紗簾外一個探子回稟的消息,唐玥忍不住直蹙秀眉,低聲說道:
“夠了,此後就關注駙馬和南宮娘子就是,其餘的人,都不用關注得這麽詳細了,免得汙了本公主的耳朵。”
探子聽了,恭敬應承,隨即便躬身告退。
待這探子離開,唐玥又問侍立在一旁的侍女:
“陶娘子可回來了?”
侍女聽了,去了東邊殿查看,立馬回來通稟:
“回公主的話,陶娘子還未歸。”
聽到陶怡靈還未回來,唐玥麵露幾分失落,她讓薛蟠將陶怡靈留下來,自然是想和其親近親近的。
可陶怡靈每日早出晚歸,讓她沒有機會和她親近。
沉思了片刻過後,唐玥挑了挑秀眉,吩咐道:
“來人,備馬車。”
說完,又讓侍女來給她換衣裳。
沒一會,原本穿著富麗堂皇的唐玥,瞬間便成了一個身著清爽勁裝的俏佳人,頭發盤起,頗顯得幹淨利落,英姿颯爽。
出了公主府大門,坐上了一輛普通的馬車,往某處而走。
……
城內某個巷子,一座十分隱秘的院落裏,有一小閣樓,閣樓被四周的房屋所擋,又在平常的坊間內,因而極為不易察覺。
閣樓門前,掛著‘聽雪樓’的牌匾,看左下角還有落款印章,仔細分辨,便可看出‘薛蟠’二字。
這裏便是薛蟠成立的聽雪閣總閣據點,自然也就是陶怡靈這個閣主每日處理一切事務的地方。
聽雪樓附近,一片寂靜,因為附近的房屋都被財大氣粗的薛蟠給買下來了,其中住的都是聽雪閣目前高層的人。
而聽雪閣高層的人目前都為女子,這是薛蟠的要求,陶怡靈自然是照做的,況且她也不希望自己身邊有男子跟著。
隨著薛蟠用大量的資金扶持,如今的聽雪閣已經初具雛形,除了總閣外,京城還有一處小的分閣。
眼下閣內共有上千人的規模,各行各業的都有,專門搜集各種坊間消息,經過層層上報,最終達到陶怡靈麵前。
除了最底層的探子外,聽雪閣自然還有機動人員,專門負責打探、盯梢、抓捕等,皆是陶怡靈從江湖中請來的女高手組成。
有道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如今聽雪閣的出現,自然引起了各方的注意,朝廷勢力先不說,京城江湖中,便引起的不小的騷動。
畢竟京城地盤就這麽大,上頭還有官府朝廷以及皇帝,能夠分到地頭蛇一級的勢力範圍就更小了,因而聽雪閣的出現,讓不少京城的地下幫派皆是有些忌憚。
最開始大家都相安無事,聽雪閣主要還是為薛蟠服務,替薛蟠搜集各種消息。
但隨著聽雪閣的發展,不可避免的,就引來其他地下勢力的忌憚和打探。
生怕聽雪閣和他們有共同的利益衝突,趁著聽雪閣才剛剛起步,徹底打壓,亦或是讓聽雪閣按照他們的規矩辦事,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因而,慢慢地便有人上門來找茬,一為挑釁,二為試探聽雪閣的實力。
“閣主,照屬下而言,直接將那些鬧事的殺幾個就是,殺雞儆猴,免得他們以為咱們聽雪閣怕了他們。”
聽雪樓內,隻聽孤萍憤憤不平地說著。
陶怡靈坐在書桌之後,看著下麵傳來的情報,待看到其中還夾雜著一封書信後,陶怡靈眼眸一亮,立即拿起來看。
能夠給她寄信而來的自然就是薛蟠了,陶怡靈一邊看著薛蟠寫給自己的書信,一邊忍不住責怪道:
“孤萍,我不是吩咐過嗎,相公的信,要單獨放,怎的又放在一起了?”
孤萍聽了,一陣自責,急忙告罪:
“屬下該死,被那些人給氣昏了頭了,竟忘了公子昨日就送了信來,還請閣主降罪。”
陶怡靈看著薛蟠字裏行間表達著對自己的思念,又有十足甜蜜的情話,內心一陣酥軟,美目都被甜得快彎成月牙了。
因而聽到孤萍的告罪後,反而勸慰起來:
“好了,下次注意些就是了,至於你說的那些人,理他們做什麽,咱們又不和他們爭什麽,你就別為了這個而氣惱了,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孤萍聞言,心下一暖,臉上卻頗為擔憂:
“閣主,您就是太善良了,換做公子在這,早就讓屬下動手了。”
一聽她說起薛蟠來,陶怡靈不由得輕蹙眉頭,一陣癡迷。
孤萍見狀,接著苦口婆心地勸說起來:
“閣主,咱們聽雪閣雖沒有和他們爭的意思,可他們卻以為咱們是和他們爭地盤搶人的。”
“屬下按照閣主您說的,早就跟他們說過多少遍了,可您看看,他們依舊鬧事,這讓下麵的人皆是叫苦連天,直說這麽下去,遲早要被逼瘋。”
陶怡靈聽了這話,回過神來,秀眉蹙得更緊了,問道:
“那麽,依你的意思,該如何?”
孤萍正色地回道:
“閣主,屬下覺得,邀請這些幫派頭頭聚首,當麵告訴他們,聽雪閣無意和他們爭什麽,同時也可亮一亮,咱們的威風,以震懾他們這些小幫派。”
話音剛落,就聽外麵傳來急促的通稟:
“閣主,不好了,外麵來了一些人,說是要見閣主您,否則,就要打進咱們這裏來了?”
陶怡靈聽了,心中一驚,臉色微變:
“竟然都找到這裏來了?”
說完這話,陶怡靈滿臉冷然,準備親自出去迎敵。
孤萍卻立馬製止:
“閣主,些許幾個蝦兵蟹將,如何能讓閣主您親自出馬,讓屬下去將他們打發了就是。”
陶怡靈聽後,沉思了一會,還是點了點頭:
“好,他們既然找到這裏來了,就別再客氣,直接出手教訓教訓。”
孤萍恭敬應承,剛準備離開,卻又轉身,低聲說道:
“閣主,按理說,咱們總閣位置偏僻,附近又都是我們的人,他們不應該這麽容易找來才是。”
陶怡靈臉色再次一變,眼神一厲,沉聲說道:
“你的意思是……?”
孤萍接過話說完:
“如果屬下沒猜錯,咱們這裏應該是出了叛徒,要麽被那些人收買,要麽就是心思不純。”
這個情況讓陶怡靈突然有些驚慌,她雖掌聽雪閣有段時間了,可畢竟此前一片繁榮昌盛,並未出現什麽難以預料的情況。
若是薛蟠還在京城,她自然可以去找薛蟠商議,她相信薛蟠絕對會給她想出應對之法。
可眼下薛蟠已經不在京城了,即便是要傳信,也得很久,更重要的是,陶怡靈不希望,薛蟠南下,還要擔心她,替她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