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 往事如煙哀默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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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西平城西麵的城樓上。
薛蟠眺望著城外,一片漆黑,他知道,在前方幾十裏外,必然就有西羯人的軍營和探子。
“蟠兒,說起來,舅父還得感謝你,若非是你揭露了賈雨村的陰惡一麵,我還以為真的找到了一個可靠之人。”
在他身邊的王子騰突然感慨道。
薛蟠回過神來,看了看王子騰,平靜地回道
“舅父言重,外甥其實也隻是偶然得知,賈雨村落得被砍頭的罪名,也算是他罪有應得了。”
賈雨村原本是想和東安郡王撇清幹係的,可那時的薛蟠,早已知曉賈雨村是怎樣的一個人,因此根本沒有絲毫的心軟,直接交由鳳儀女皇處置。
東安郡王明著對抗朝廷,而且造反,支持他的人,自然都要被砍頭了,賈雨村就是其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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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也是你姨丈識人不明,竟然找來一個如此沒有底線的小人,難怪他此前會被上司彈劾而罷官。”
聽到王子騰的評價後,薛蟠隻是微微點頭,並不打算再多說,畢竟如今的他,站在了更高的位置上,賈雨村這樣的人,在他看來,隻是一個過客罷了,不值得多言。
王子騰看出了薛蟠的心思,也不再多言,轉而說道
“寧國府賈珍的事情,我是支持的,賈珍做了不少惡事,雖然前太子被女皇廢除,讓他們不得裝瘋賣傻。”
“可賈珍顯然裝過頭了,忘了到底是真還是假了,竟然連前太子唯一的骨肉都敢淫辱,被流放也是應該的。”
薛蟠聽到這裏,突然心中有了一點清晰的輪廓,便好奇地問道
“舅父,前太子是怎麽回事?姨丈家故意裝瘋賣傻又是怎麽回事?”
王子騰深吸一口氣後,喟然長歎
“這件事情,原本是隱秘…不過,眼下也算不得什麽了,都已經過去二十年了。”
“大約是二十年前吧,前太子也就是元昌太子,上書先帝,廢除皇後,也就是如今的女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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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情不知為何,竟然被女皇提前得知,當即帶著人去質問先帝,先帝竟然將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元昌太子身上。”
“女皇大怒,直接開始對元昌太子打壓清算,最後更是直接讓其暴斃於家中。”
薛蟠聽到這裏時,隻覺得心驚肉跳,此前雖然聽魏達誌以及忠王提及過元昌太子一些事情,可也隻是聽了一個大概,並不知具體情況。
此刻聽到王子騰說起當年往事,這才徹底變得明朗起來。
二十年前的鳳儀女皇,就已經如此果決狠厲了,也難怪她能在先帝駕崩後,直接臨朝稱帝,打破了以往的傳統。
“我們四大家族,原本都是全力靠攏在太子之下的,畢竟太子可是此後的皇上,可誰能想到,竟然被女皇盯上,最後更是突然暴斃了?”
王子騰緩緩往下說著。
為了不被鳳儀女皇打壓報複,原本依附於元昌太子的四大家族,皆是‘自廢武功’。
賈敬這個新科進士,嚇得直接躲進了玄真觀中當起了道士,一副已經出家不管世事的樣子。
賈赦、賈珍等人,則故意裝作沉迷於酒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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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史、薛三家也基本差不多,薛家更是從原本的官宦之家,直接主動經商了,成了低賤的商戶。
元昌太子當年還十分年輕,尚有一個繈褓中的女兒,因此托付給了忠王等人,眾人一商議,決定還是由某個低級官員撫養最好。
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賈家動了心思,主動提出,要娶元昌太子的女兒回家。
當時舊太子堂的人都覺得沒什麽問題,畢竟低級官員女兒的身份,實在不合適,賈家畢竟還是國公府,嫁進去,也不算辱沒了。
唯有忠王覺得不妥,可當時同意的人很多,忠王最終也是無奈,隻得跟著同意。
賈珍一直沉迷於酒色,竟然突然對秦氏動了淫心,忘了她的身份,也徹底變為了一個酒色之徒。
“…蟠兒,賈珍的事情,算是就此打止了,賈家西府畢竟還有老封君在,我的意思是,多少留點顏麵。”
說到最後時,王子騰說出了自己的主要目的。
薛蟠聽後,長呼了一口氣,說道
“舅父,賈家的惡,終究是你我的牽絆,咱們四家從太祖皇帝起,就連在一起,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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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如今,也該是分道揚鑣的時候了,更別說,你我還未站在最高的位置上,總有人會借賈家來對付咱們啊。”
這話讓王子騰聽得長歎短噓起來。
他之所以提及賈珍,就是想讓薛蟠網開一麵,給賈家最後一點體麵。
可薛蟠的意思也很明白,賈家犯的錯太多了,若是被政敵抓住這一點來攻訐他們,他們也無力招架。
良久,王子騰看著薛蟠問道
“那麽,你的意思是?”
薛蟠深吸一口氣,說道
“抄!必須要先抄一遍,將他們的一些汙垢以及一些罪人全部清理一遍,那咱們也就不用擔心了。”
王子騰愣了愣,沉聲說道
“這麽做…是不是太無情了?”
薛蟠微微搖頭
“舅父,這不是無情,而是在重情,賈家的惡事,我們不去幫他們祛除,他日必然會有別人揮舞砍刀向他們的,我這麽做,反而是幫他們。”
“我們親自動手,還有情麵之說,像老太君,姨丈姨母他們,還可以提前接走,不受影響。”
“換做別人來抄家,可就不會管這麽多的了,所有人恐怕都會被帶上枷鎖!”
王子騰覺得薛蟠說的這話沒錯,他知道賈家做的一些惡事,真要被人翻出來,抄家問罪是必然的。
真到了那時候,賈家所有人都沒有脫罪的可能,必然是一鍋端的。
說完這事時,薛蟠沉默了,目光落在了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王子騰則接著說道
“還有一事,對於元妃,你打算如何處置?”
薛蟠回望著他,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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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父不用擔心,在我出征前,她就得到了聖人的點話,搬到了聖人跟前住下,此後再不用擔心身份問題。”
王子騰聽後,滿是詫異,盯著薛蟠看了許久,這才長呼一口氣
“如此也好,這些年,她一人在宮中真是苦了,如今也算是徹底定下了,好啊…”
賈元春是王子騰的親外甥女,對於這個外甥女,王子騰覺得很是可憐,賈家為了延續榮華富貴,將她推入陌生的皇宮中。
好不容易得到皇帝的臨幸,可皇帝卻又失勢了。
好在,薛蟠的出現,改變了她悲慘的命運,有了鳳儀女皇的口諭在,她在皇宮也算可以安穩到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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